眾人一見水雲恆打了個響指,就知道定是剛才隱藏的黑衣人去搜了,心裡也暗暗的吐了口氣,尤其是丫鬟婆子,生怕讓自己去,這搜到了還好,搜不到,日後自己不死也得被大夫人扒張皮啊。|
從清晨開始,整個水府都處於壓抑緊張的氣氛中,全府上下各處的丫鬟婆子家丁,連帶著五夫人六夫人也都聚集在前廳,直到水雲恆派人去搜大夫人的閣樓,已是正直晌午,但沒人敢離開這裡半步,這也是水雲恆的命令。
屋外烈日炎炎,烘烤著大地,府裡盛開的花朵已經開始打蔫兒,可卻不及屋內令人窒息的氛圍,連冰塊都不用準備,即便有人出汗,大多也是冒冷汗。
尤其水雲恆身後的吳管家,額頭的冷汗已經順著鬢角流到下巴,他一直不動聲色的與大夫人對眼色,無奈的是,大夫人一貫養尊處優的身子,何時受過這種罪,被打的面目全非還不算,早晨也沒用早飯,一直到現在,已經快撐不下去了,疼得她站在原地不停的捂著臉,哪裡還顧得上吳管家。
就連其他幾位夫人,站的腳後跟也開始發脹,卻不敢表現出來,這關鍵的一刻,她們也是等了很多年,怎麼肯放過呢?只要大夫人垮台,以後享清福的日子在後頭呢。|
終於在水雲恆等的有些不耐煩時,黑衣人出現在眾人面前,手捧著一大包東西,走到主子面前單膝跪下,沉聲道:「老爺,搜出來了」。
水雲恆呆呆的望著那一包東西,抬起手顫抖的接過來,打開後發現裡面竟然有十幾包包好的草藥沫子,他放在鼻子仔細聞了聞,發現竟然與每日大夫人端來的雞湯氣味,有著七八分相似,心寒之餘,氣得他眉毛都要立起來了。
如果說這是栽贓陷害,那絕對不可能,大夫人熬的雞湯,他每日都要喝,是何味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沒想到,真的是大夫人所為,真真無法在顧念多年夫妻之情了。
「啪」,水雲恆緊走兩步,將一小包草藥沫子甩在大夫人的臉上,「你還不承認」?
大夫人吃痛的叫了一聲,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原先她還有幾分氣焰,如今被砸的無影無蹤,藥沫露出來,那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藥沫,令她心虛的不能再心虛,任是沒理攪三分,而此時,她也無力再狡辯了。
「本老爺可有誣陷你?恩?」?水雲恆憤恨的瞪著大夫人,見她不再狡辯,也知道是默認了,心裡又恨又氣。
隨後命人取來紙墨筆硯,一邊寫一邊宣告:「水府柳氏,德行有虧,其心不正,謀害親夫,特此休書一封,將柳若煙遞交官府」。
「慢著」。
正當有人歡喜有人愁時,突聽得門外傳來一個女聲,聲音中帶有肅厲威嚴,只見來人托著一身華服跨步進了前廳,屋內的丫鬟婆子家丁擠著讓出空間來。
見過此人的都知道是誰,而沒見過的看到身旁跟著水暮瑤,也知道是搬來的救兵,一旁,水漣月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來人,但見她一身珠光寶氣,綾羅綢緞,面容丰姿冶麗,與大夫人有著五分相像,不用想也知道是大夫人的嫡親姐姐,柳若楣。
「姐姐.」,大夫人聞聲望去,滿腔委屈化作淚水,盈眶而出,柳若楣放眼望去,臉上頓時大為震驚,這這真是的自己的妹妹嗎?為何成這般模樣?
心中一痛,柳若楣趕走兩步將大夫人摟在懷裡,眼角也含著淚光,「煙兒,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摸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一介女流,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原先瑤兒與我說,我還不信,可真的看到了,你知道姐姐心中有多心疼嗎」?
「姐姐,莫要再說了,嗚嗚」,明明是犯了錯的人,如今見到了親姐姐,這一哭反而哭的人心發軟,加上那慘目忍睹的臉,看著更讓人覺得可憐。
但,水漣月卻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此,她絕對不會心軟,大夫人對水雲恆下藥一事,是真的,但搜出來的藥包,卻是由師父幫忙連夜配製出來的,而她則讓諸葛孤容事先藏在暮煙閣中。
大夫人為人精明,豈會將贓物堂而皇之的放在暮煙閣?她若是不用這一招,怎麼能將大夫人打的毫無翻身之力?師父既然能算出大夫人每日都要親自為水雲恆熬雞湯,那麼,她不過是做了個順水推舟而已。
真正要害水雲恆的人,還是大夫人柳若煙。
她害誰不好,偏生要在水雲恆身上做手腳,雖然她買通了專門給水府看病的退隱老御醫,但,總有透風的牆不是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已經是正位夫人,不好好用腦子,反而使些歪門邪道,即便其他夫人有了兒子,也可以過到正房名下,甚至由她親自撫養都行。
偏偏她選擇了另一條路,也可能,她是真心愛水雲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總之真正的原因,只有大夫人自己知道——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