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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城兩相歡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如當初 文 / 郁小瓷

    夜已深,薛太后突然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她剛一睜眼,便見到如意匆匆忙忙跑來:「太后太后不好了,皇上要賜死娘娘啊」

    面色驟然一變,薛太后連忙起身更衣,急匆匆的隨著如意感到了蘭馨閣。

    剛到門口,太后便見到了明妃站在椅子上,雙手握著白綾,淚如雨下。下方一群宮婢拉著她的裙擺,又是勸又是說好話,她卻死活不肯下來。

    「你們走你們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本宮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她緊緊的抓著白綾,一邊說著,一邊把頭往白綾裡套。

    看見這一幕,太后臉色驟變,低喝道:「胡鬧,還不快給哀家下來。」

    明妃一怔,看著鳳眸含怒的太后,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太后」

    「還不扶娘娘下來,動作小心點,要是動了抬起,哀家唯你們是問。」太后惱怒的斥罵了一眾宮婢,她們慌忙把半推半就的明妃給扶了下來,個個面上都帶了冷汗。

    腳剛沾地,明妃便軟軟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太后,是臣妾不爭氣怨不得皇上」

    太后慌忙上前將她扶起,口中怒道:「究竟怎麼回事,快跟哀家說清楚,皇上為何會下了這麼荒唐的命令?」說完,她拉著明妃坐在了一旁,眼中的怒意任誰都看的真切。

    明妃只一個勁的哭,眼淚把胸前都沾濕了一大片。w28e。

    太后無奈,拍著她的後背勸慰:「別哭了,哭多了傷身子,你從前也是個明艷活潑的孩子,怎麼進了宮反而經常落淚。你不顧念著自己身子,也要顧念著肚子裡的孩子才是。」

    聽聞這話,明妃才緩緩收了淚,一雙腫的像核桃似的眼睛看著太后,怯懦道:「太后是臣妾太沒用沒法討的皇上喜歡,臣妾死了一了百了還請太后不要阻攔。」

    「胡說。」怒斥一聲,太后瞪了她一眼,眼中帶著心疼:「你這孩子怎麼變的這麼不聽話,這日子過的好好的,非要尋死,這孩子何其無辜,你怎能這麼輕易了結了他的生命。」

    剛剛止住的淚再次洶湧而出,明妃緊緊抓著太后的手,柔柔弱弱的道:「臣妾臣妾是個不受寵的妃子,即便誕下了這個孩子,也不能給他好日子,又何苦連累孩子和臣妾一塊受白眼」

    「誰敢給你白眼受,哀家替你做主。」太后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看了一眼後來的春姑姑,後者會意的點點頭,也走了上來,勸慰道:「娘娘,這女人一旦進了宮,便注定了要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您何其尊貴,郡主出生,又是從妃位,更何況如今還有了孩子,一旦這孩子落了地,您的地位難保不會上漲一大截。又何苦急於這一時,縱然皇上此刻寵了別的女人,但是你好歹有了他的孩子,兜兜轉轉,他始終不會忘卻你的。」

    春姑姑到底是個聰明人,簡單幾句話便點到了重點上。

    見明妃似懂非懂的望著她,她笑著道:「您自小和皇上一同長大,他的清淡性子您不是不知道。又何苦和皇上較勁,到最後受委屈的還是您自己。伴君如伴虎,您要皇上高興,寵您,在乎您,就要順著他,讓著他。」

    「您說,可是這個理?」春姑姑笑容柔和,很快便撫慰了明妃的哭鬧。

    她咬咬唇,猶豫道:「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誰敢要你死,倒不如讓哀家先死了,一了百了,眼不見為淨。」太后蹙眉低喝,說完,掃了一眼房樑上的白綾,不耐的擺擺手:「撤了撤了,給哀家把這屋子收拾乾淨,明妃先接到慈安殿,還是住在妙音閣,哀家要親自照顧她和腹中胎兒。」

    明妃一愣,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還是合上了唇,一言不發,跟著太后去了慈安殿。

    她心中惴惴,若是皇上知曉了該怎麼辦?

    旋即,她想起了茗妃和春姑姑的話,心中豁然。皇上若是知曉,她大可推諉道是太后不讓她尋死,並將她接了妙音閣去。她是想死也沒了辦法。

    再者,如今煙妃有喜,她怎能輕易將到手的榮譽和地位拱手於她。

    她一定要再爭一次!

    安頓好明妃之後,太后便氣沖沖的到了養心殿與皇上討了一番說法。

    最終,好不容易勸走了太后,洛擎蒼疲憊不堪的將手中奏折仍在了桌上,眼中帶著煩悶和不耐。

    他本是看在自小的情分,願意成全她清白一死。她卻如此愚於他,還藉機得了太后的庇護,看來,她是非要生下這個孽種不可。

    悄然攥緊了拳,他高高在上的君王尊嚴如何能讓人隨意踐踏。

    寰璧宮內,江沉煙坐在窗前怔怔出神,手中咬了一口的青杏冒著酸酸的氣息,讓人聞之便忍不住冒酸涎。她也聽聞了蘭馨閣的一出鬧劇,不由得感慨,明妃,這是在自尋死路。

    她心中亦是清楚,明妃腹中的孩子並非是龍種。

    因為那一夜,皇上是在她的寢宮。下意識的撫上了小腹,她眼中多了一絲淡淡的溫柔和歉意。

    不知何時,門框處一陣輕響,清淡緩慢的腳步聲一步步靠近,燭光下,將他的背影拉的極長。定定的看著她的背影許久,他幽幽開口:「藥,給他服下了?」

    從怔神中清醒過來,江沉湮沒有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只淡淡道:「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乾瑾瑜眼中帶著一絲疑惑:「怎麼?這一次,這麼輕易便下得了手?」

    江沉煙恍若未聞,只看著窗外無邊夜色:「百殺可還好?」

    「你倒有心思關心別人。」乾瑾瑜沉沉開口,忽然幾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仔細的探了她的脈。江沉煙一愣,而後慌忙抽出手,冷冷道:「你做什麼?」

    看著自己空了的手,乾瑾瑜眼中漫過怒火:「你懷孕了。」

    「與你何干。」江沉湮沒有看他一眼,只扶著小腹,蹙緊了眉頭。

    乾瑾瑜冷笑一聲,嗤笑道:「你到底對他還是有情,這孩子」

    「我自有分寸。」江沉煙打斷了他的話,一雙帶著薄怒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乾瑾瑜:「我們的交易,並沒有包含其他,你不用管我。」

    悄然攥緊了拳,乾瑾瑜神色複雜,看著江沉煙蒼白的面色,冷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服了毒。」

    眸光微斂,江沉煙冷笑道:「怎麼?交易的內容包括我不能服毒嗎?」

    乾瑾瑜深吸口氣,用極冷的語調警告她:「別說我沒提醒你,這藥,雖是慢性藥,可到最後,卻是致命的。你身子本就極差,現在便已經出現了中毒跡象,若是繼續服食別說肚子裡的孩子就連你也照樣保不住」

    江沉煙放在膝上的手不由自主一顫,沉默片刻,她平靜道:「我說了,我自有分寸。」

    「我要的是他的命,不是你」乾瑾瑜終究還是不忍,他定定的看著江沉煙,痛心不已。

    江沉煙轉眸看著他,眼中帶著濃濃的譏諷:「從你我定下交易那一刻起,你要的,便是我們兩人的命。你應該知道要殺他便必須一同殺了我要我看著他獨自中毒而亡,我做不到。可是,我不能背棄百殺,所以我能做的,便是和他一同赴死」

    眼中劃過訝然,乾瑾瑜顯然沒料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妃深被驟。

    不由得怔忪許久,他忽而從懷中掏出那熟悉的小紙包,重重的扔在她面前:「你死不死,我不關心。這場交易,不會因為你的生命而終止,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

    江沉煙深吸口氣,將地上的紙包撿起,收入懷中,動作輕柔平靜,可是那雙平靜如湖的眸中分明多了幾許淚光。

    即便,如今的楚白再不復當初,即便他將她傷的體無完膚。可是,他終究是楚白,是她愛了一世的男子。她能做的,只有陪著他,哪怕結局是死,她亦甘願。

    可是她沒有注意到,乾瑾瑜並沒有離去,而是靠在窗外,靜靜的聽著她的呼吸,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那眸中非命帶著一絲不忍和心疼。

    她,為何一定要倔強至此。

    只要,只要求他一次,他興許會給她自由

    可是,為什麼她偏偏要倔強到這個地步。

    江沉煙啊江沉煙,你是否知曉,我的心一樣的疼。

    最終,他轉身而去,那被夜色拉長的身影帶著濃濃的寂寥。她,一直在他的心裡。只是這份情,他永遠也不能再說出,在她眼中,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是一個冷心冷面的魔鬼。可是她何曾知道,對他來說,她一直是當初那個在碧波湖旁和他一起放燈的女子,一樣的純淨,一樣的溫暖。

    四更到,一萬二的更新完成,真心累啊,趕了一下午,還是那句話,原諒我的龜速,我已經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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