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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傾城兩相歡 第一百四十六章 蕙質蘭心 文 / 郁小瓷

    陽光在那一大片金色琉璃瓦上流連,金燦燦的光芒幾乎照的人睜不開眼。

    那一百零八階白玉階泛著瑩潤的光澤,一直延伸到莊嚴恢宏的朝堂。

    洛擎蒼身披龍袍,頭戴九龍金冠,正襟危坐於高大的龍椅上。剛毅的薄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線,一雙深邃的眸子看不清思緒,卻可輕易看出他放在扶手上的手不時的敲擊幾下,似在思考什麼。

    朝堂上跪著已年邁男子,他一身絳色朝服,花白的髮髻下是一張威嚴與滄桑並存的面孔。他跪伏在地,似在等待著回答。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妃生父,如今的兵部尚書王頌。

    眸光越加深邃,洛擎蒼敲擊扶手的動作倏地一停。

    堂上越加安靜。

    文武百官大氣不敢出,只立在兩側。

    「皇上,和妃娘娘一向端莊賢淑,知進退,懂禮儀,怎會意圖刺殺皇上。這當中定然有誤會,還望皇上明鑒。還和妃娘娘一個公道。」等後許久,沒有回應,王頌忍不住再次出聲。

    薄唇微張,他微昂的下顎帶著凜冽的氣勢,聲線悠然卻冰冷:「你是說,是朕冤枉了和妃?」

    微微一怔,王頌連忙道:「微臣不敢。只是這事必有隱情,興許是有小人從中作怪。和妃娘娘入宮許久,她的性情皇上是最清楚的。」

    嘴角悄然浮了淡淡弧度,洛擎蒼玩味道:「你口中所言小人,是何人?」

    猶豫了片刻,王頌抬起頭和洛擎蒼對視,空中定定道:「王家世代忠良,從先皇時起便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和妃娘娘對皇上更是一心一意,此心可表日月。還請皇上莫要相信奸佞之言,傷了忠臣的心。」

    眸光倏地一寒,洛擎蒼嘴角笑容更甚,卻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你是用王家壓朕?」

    「微臣萬萬不敢,微臣對皇上的忠心耿耿,絕不敢有半點欺君罔上之言行。」王頌口中說著不敢,眼神卻沒有半點退讓。

    緩緩吐出口氣,洛擎蒼笑著道:「王家忠心,朕自然銘記於心。和妃一事,是朕親眼所見。朕念及舊情,未曾叛下死刑,已是開恩。此事,王愛卿,勿再提。」說到最後,他笑容已緩緩收斂,目光越加清冷。

    王頌聽的眉頭一蹙,卻不敢再多言,只深深看了一眼洛擎蒼,而後叩頭謝恩。

    待得退朝,王頌平靜的面容忽而多了戾氣,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龍椅,冷哼了一聲。一旁一直依附於他的幾位權臣也不由得露出了唏噓之色。

    「皇上如今可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即位的嫩頭青了。」一個權臣下意識的感慨。

    另一人也附和的點頭,看了王頌一眼,而後笑著道:「王尚書也不必太過著急,想來皇上只是一時鬧情緒,他與和妃娘娘感情極好,興許不出幾日就會無罪釋放了。」

    「放屁!」怒喝一聲,王頌一拂袖,冷冷道:「你們懂什麼?皇上今日這番言辭,分明便是不將我王家放在眼裡。他到底是翅膀硬了,處決了一個江家,便覺得連我王家也能連根拔起。」

    另兩人下意識的互看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尚書大人,可要沉得住氣啊。」

    「我女人如今被打入冷宮是死是活都不知曉,你讓我如何沉著?」王頌眉宇間帶著濃濃怒火,而後掃了一眼金鑾殿,沉默片刻後道:「皇上若是想對王家下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語畢,他惱怒的拂袖而去。w1hq。

    養心殿內,洛擎蒼品了一口趙德全遞來的香茶,俊美的面容上多了幾分陰鬱。

    腦海中浮現出王頌傲然不尊的眼神,嘴角不由自主浮了冷笑。自恃王家勢大,妄圖以此打壓皇帝?王家未免太天真。

    強勢如江家,不也照樣連根拔起!

    將手中茶盞放下,他悠然起身:「擺駕寰璧宮。」

    寰璧宮內,江沉煙剛剛從睡夢中醒來,懶懶的迷濛著眼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一時半會有些回不過神來。流螢端了銅盆進屋,見她醒來,忙伺候著洗漱。

    坐在銅鏡前,江沉煙看著略顯蒼白的膚色,不由得蹙了蹙眉。

    「娘娘昨夜裡沒休息好嗎?這氣色可不太好。」流螢關切的詢問。

    唇瓣輕抿,江沉煙露了笑容,而後搖搖頭,輕聲道:「無妨,興許只是沒睡好。」

    流螢一聽,無意道:「娘娘這些日子都睡的不太好呢,要不要找御醫給您開些安神藥?」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青絲挽了優雅的髮髻,挑了幾根精緻卻不奢華的簪子插上。

    微微搖頭,江沉煙只淡淡道:「不用這麼擔心,休息幾日便好。」說著,她拿了桌上的青雀頭黛正欲描眉,卻被流螢攔下。

    「娘娘怎還用這青黛,皇上不是賜了螺子黛嗎?」她一邊說著一邊遞到了她手中,笑意柔柔。

    看著手中那烏黑溫潤的螺子黛,江沉煙嘴角輕抿,對著對鳥鏡細細描了幾下,便只見眉若遠山,眼若秋水,這簡單的一點雕飾,卻是難以言喻的極美。

    「螺子黛就是不一樣,竟一點看不住畫眉的跡象,娘娘的氣色也顯得好看了幾分呢。」流螢笑著誇讚,眼中掩飾不住的欣喜。

    江沉煙笑而不語,素手抹了檀色口脂,霎時間整張臉便活潤了些。

    「皇上駕到。」剛剛放下口脂,便聽得了宮人的通傳。

    悠然起身,她迎了上去,剛欲欠身行禮,便被一隻大手扶起:「不必行禮了,朕有些乏了,便想來看看你。」

    江沉煙看了一眼流螢,後者知趣的退了出去反手帶了門。

    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江沉煙柔柔淺笑:「皇上今日眉宇間帶著郁色,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看了一眼江沉煙,目光落在她檀色唇瓣上,他語調放柔了些:「今日的打扮甚好,朕很喜歡。」

    抿唇淺笑,江沉煙目光落在他未動的香茶上,低聲道:「這茶不好嗎?」

    低笑一聲,洛擎蒼淺抿了一口香茶,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縈繞在齒間,彷彿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魔力,讓他的煩惱也跟著散了些。

    「好茶,雪茉莉,用雪水沖泡的初夏茉莉,倒是和你真像。」他似在讚歎茶,更似在讚揚她。

    江沉煙接過茶杯,動作極為優雅的又倒了一杯,檀色唇瓣一張一合,在他看來,竟像是美好的畫卷,時光彷彿在此刻靜止,讓他的心也跟著沉湎。

    有她在身邊的感覺,似乎不一樣。不知不覺,他眸中多了幾許柔和。

    「皇上有心事,可以說出來與臣妾聽,臣妾雖愚笨,卻是個極好的聽眾。」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目光的變化,嘴角的笑容也越加深了幾分。

    聽完她的話,洛擎蒼斜靠在椅背,懶懶道:「還不是王家,自恃功高,想逼朕饒恕和妃。」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觀察江沉煙的表情,只見她面色不變,只是笑著回應:「那便饒恕了吧。」

    眉峰一揚,他頗有些疑惑:「你不怪她?」

    「怪!怎麼會不怪。」江沉煙點點頭,絲毫不掩飾的回應:「只是,臣妾也得站在皇上的角度去考慮。和妃雖作惡,但也並未親手殺害安克木,真正殺害他的人,是臣妾。」正光恢百。

    「皇上只處罰了和妃,而包庇了臣妾,那罪過的人,便只有臣妾一人了。再者說,王家勢大,雖不如江家但是也是前朝元老,朝中關係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也要為朝堂安寧考慮才是。」

    「朕從不懼王家。」洛擎蒼見她那麼平靜的提起江家,還未和妃求親,不免蹙了眉,一時有些看不透她。

    江沉煙忽而笑笑:「若是用一個女子可以換的安寧,皇上說,是值還是不值?」

    眸光深邃了幾分,洛擎蒼定定的看了她許久,而後露出了笑容:「朕,當真是小看了你的智慧。你說的對,用一個女子可以換的安寧,的確值。」

    江沉煙淺笑嫣然,將手中茶杯遞到他手中,輕柔道:「皇上睿智,這些問題怎麼沒有想到。只是皇上不願見王家做大,自然有心借此事打壓一番。只是,欲速則不達皇上無需著急。」

    微微頷首,洛擎蒼再次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只覺得心中鬱結忽而打開,是說不出的舒暢:「聽你一言,朕覺得舒暢了許多,這宮中佳麗不少,唯獨你當得蕙質蘭心一詞。」

    江沉煙只笑不語,送走了洛擎蒼之後,她笑容緩緩收斂,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怔怔的出神。

    流螢走進屋內,看著江沉煙入神的模樣,笑著道:「娘娘,皇上很開心的離開寰璧宮,這好似還是頭一遭呢。」

    江沉煙恍若未聞,不覺從陽光下見到了那緩步離去的明黃色身影,那般耀眼,那般明媚,一瞬間變闖入了她的心裡。

    下意識的攥緊了拳,她偏眸看著那空了的茶杯,嘴角漫過一絲苦澀。

    許多事,一旦開始便不能停下。

    許多情,一旦錯過,便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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