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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62章 有喜(2) 文 / 莫風流

    「什麼!」析秋一驚,猛的抬眼看向蕭四郎:「那條約呢?拿回來沒有。」這種合約萬萬不能簽。

    蕭四郎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二嫂身上和房裡都沒有。」析秋擰了眉頭有些緊張的道:「昨晚房裡進進出出許多人,二嫂如今神智不清,會不會胡亂丟去了哪裡,還有……還有榮郡王會不會……」

    「不會!」蕭四郎搖了搖頭道:「昨晚天誠一直陪著,他在門口站了片刻便出了門,而且……」他看向析秋:「二哥說二嫂一直抓在手中,可是我們到時,並未看到二嫂手上有那份所謂的條約。」

    析秋也想不起二夫人手中當時有沒有合約,不過既然那時候房裡沒有人,那麼那份條約當時應該還在房中,是他們帶蕭延亦離開後才丟的?那麼會是誰拿走了,還是二夫人偷偷藏在某個地方了?

    若是前者,這無疑是有心之人想要留下宣寧侯府的把柄,若是後者……只能說明二夫人現在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現在如此就是她的韜光養晦,等他日再來要挾蕭延亦?

    她想到二夫人昨晚的反應,她並不能確定,但直覺上以二夫人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應該不會做裝瘋賣傻這樣的事。

    那麼就是前一種?她看向蕭四郎:「侯爺既然已經查過,那麼可有結論,自我們離開後到今日柳媽媽帶人去清房裡的東西,這中間有多少人進出過二嫂的院子?」

    蕭四郎看出她很緊張,就歎了口氣寬慰道:「房裡裡外都已經仔細搜過,進出的人也都排查過,並未有可疑之處。」說著頓了頓又道:「既然找不到那封條約,我們便要做最壞的打算,我與二哥已商量過,有了方案。」

    析秋並未去聽方案的事,這件事不管怎麼規避,勢必要在聖上心中留下疑慮,自古帝王多心疑,想必聖上也不例外,無論他們二人怎麼做,所謂的疑點就已經落在聖上心中了吧。

    她擰了眉頭去想種種可能性,突然的她抓住蕭四郎的胳膊道:「四爺,您說會不會是紫鵑拿了?」紫鵑的死疑點很多,可若是她拿了那份條約在某一隱蔽的地方躲了一夜,等有人早上來取走條約時,就順手將她殺了?那麼若是這種假設,那她提前離開卻沒有逃走,到了早上卻又自殺了,這樣的異常就能解釋的通。

    蕭四郎聽著便瞇了瞇眼睛,顯然也覺得析秋說的有道理,他對門外道:「來人!」春柳隔著門應是,蕭四郎便吩咐道:「讓天誠進來一趟。」

    春柳應是,隨後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轉眼功夫天誠就匆匆趕來,蕭四郎吩咐道:「你去外院看看,紫鵑的屍體擺在何處,身上可還有其他的傷痕,讓人仔細搜一搜她的身!」

    天誠應是而去,第二日得了結果和府醫的答案一樣,紫鵑身上沒有新的傷口,裡外也沒有蕭延亦簽署的那封條約,蕭四郎便和蕭延亦商量了應對的計策,但這是後話。

    「你早些休息吧。」蕭四郎將析秋放躺在床上,又給她掖了被角,柔和道:「我還有點事,你早點休息,不要等我!」

    析秋雖覺得困,可心裡有事也睡不著,但還是點頭道:「四爺去吧。」

    蕭四郎轉身出了門,析秋翻來覆去睡不著,又坐起來看了會兒書才累的睡了,後半夜蕭四郎回來才合了眼碧槐就在外面喚道:「四爺,夫人,丑時一刻到了。」

    析秋要起來送蕭四郎,可蕭四郎道:「你接著睡!」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又睡著了,迷迷糊糊的等再次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坐起來喊道:「春柳!」

    春柳推門進來,析秋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春柳應道:「卯時三刻。喊了夫人兩次,奴婢見夫人睡的熟就沒再喊,讓各處的管事婆子們先回去了!」

    「索性讓她們遲些來吧。」析秋想了想回道:「等我從太夫人的院子回來,讓她們再過來,就定在辰時兩刻。」

    春柳應了,析秋起床梳洗,帶著敏哥兒吃了早飯,又陪著他在花園裡走了一圈,讓二銓和奶娘以及冬靈陪他去了館裡,她則去了太夫人的院子裡,和大夫人一起陪著太夫人又吃了些早飯,她便回來見各處的婆子,等婆子回完事她就覺得累的不行,彷彿筋疲力盡的樣子。

    她喝了茶靠在玫瑰床上就覺得頓時舒坦了一些,想要閉上眼睛歇一歇,不過眨眼功夫她便又睡著了。

    春柳和碧槐輕手輕腳的進來,見析秋睡著了,兩人無聲的對視一眼,顯然也覺得析秋這時候睡著有些奇怪,她一向中午有午睡的習慣,除此之外通常都不會再睡,今兒有些異常,又想到這兩日府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夫人又受了驚嚇和奔波許是累了的緣故,便也覺得在情理之中,春柳拿了氈毯給析秋蓋上又放了簾子出去。

    析秋還是被春柳喊醒的,她坐起來揉著額頭,就覺得困意一陣一陣的襲來,她問道:「什麼事?現在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夫人!」春柳說著停了停道:「太夫人那邊,一早上壽寧伯,武進伯,武威侯忠勤伯,錦鄉侯都派了媽媽過來看望侯爺,這會兒那邊進進出出許多人。」說著一頓又道:「外院也是,天誠說好些官員來探望侯爺!」

    析秋點了點頭,看來二夫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各府來人探望蕭延亦也在她的預料之中,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常有來往的府邸必是要來瞧瞧才是。

    「知道了。」析秋擰了眉頭吩咐道:「敏哥兒回來沒有?」

    春柳看了看時辰回道:「應該快到了。」話落,院子裡就已經聽到敏哥兒和二銓的說話聲,敏哥兒笑著跑進來偎到析秋身邊,昂著頭道:「母親,二伯父醒了嗎?我想去看看他行不行?」

    「母親沒有意見。」析秋笑著道:「不過這事你要去徵求祖母的同意,二伯父畢竟在養傷中,有了祖母的同意你才能去。若是祖母不同意,那我們就等二伯父養好了傷再去看望他也不遲,只要敏哥兒有這份心,二伯父會知道的。」

    敏哥兒聽著就點了點頭:「那我晚上去問問祖母!」

    析秋笑著點頭,敏哥兒又說起學館裡的事兒,宋先生上午將三個孩子放在一處教學,到了下午他則是開了兩堂課,敏哥兒和晟哥兒坐在一處,鑫哥兒單獨去學別的內容,這也是太夫人授意的,畢竟鑫哥兒的身份與他們有所不同。

    起初敏哥兒總有些疑惑,析秋委婉的和他說起身份,才說了幾句敏哥兒就很敏感的明白了,析秋看著他就覺得心疼,這麼小的孩子,本應該無憂無慮的過童年的生活,享受一生之中最無憂悠閒的時光,但現實卻這麼早讓他認識了不平等,讓他知道了身份的差異貴jian,讓他記住了自己和鑫哥兒的不同之處。

    自那以後,敏哥兒和鑫哥兒說話,便有些不同,不至於疏離但卻多了份禮讓和尊敬。

    看來,有的事已經在他心裡埋了種子。

    兩人說了會兒話春柳進來問飯擺在哪裡,剛才不覺得現在春柳提起,析秋就覺得很餓,她讓春柳將飯就近擺在次間,和敏哥兒挨著玫瑰床吃了飯,又讓奶娘帶敏哥兒回去歇了午覺,析秋便又覺得困頓的很,走了十來步消食回到臥室,本還想給夏姨娘再做兩件小衣裳,拿了針靠在床邊就又睡著了。

    晚上蕭四郎何時回來何時歇下她根本不知道,一覺便睡到了天亮,蕭四郎喊來春柳,問道:「夫人這兩日可是身體不適?」

    「沒有!」春柳想了想,夫人除了比平日裡覺多一些到沒有別的事兒:「要不要請了張醫女進府來瞧瞧?」

    蕭四郎擰眉想了想,依舊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道:「也不要和夫人說,讓張醫女進府來走動便可。」

    春柳應是,送了蕭四郎出門。

    析秋起床後依舊和昨日一樣去了太夫人房裡請安,太夫人道:「今兒婁老太君和錢夫人,阮夫人要來!」

    「知道了!」便去安排中午的飯食,太夫人看著析秋出去,許久才收回目光,吳媽媽滿臉的笑容,走過去端了碟水晶棗泥糕放在桌子上:「這是四夫人一早上吩咐廚房做的,說是不甜,讓您吃吃看。」

    「是嗎。」太夫人笑瞇瞇的拿了塊放在嘴裡去吃,頓時挑了眉頭笑道:「果然不錯!」

    吳媽媽應是,頗有深意的道:「四夫人是有心的。」太夫人知道她的意思,便嗔瞪吳媽媽一眼,回道:「你倒是一直向著她的。」

    吳媽媽掩面而笑,回道:「這您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一顆心可都向著您的,奴婢只是用自己的在看,覺得誰對您孝順,誰的性子好貼心溫順,奴婢就高興罷了。」

    太夫人無奈的笑著,臉上的笑容卻久久未退。

    析秋吩咐了廚房的事兒,這邊婁老太君已經到了,隨後錢夫人姑嫂兩人也進了門,析秋在一邊作陪,錢夫人就笑著道:「讓太夫人和婁老太君說說話。」她看著阮夫人道:「我們去四夫人那邊坐坐,這麼久可還沒有去瞧過呢。」

    阮夫人也是滿臉的笑容,道:「是,我們今兒可是要不請自去了。」析秋隨著笑了起來。

    太夫人笑著道:「去吧,去吧!」婁老太君也揮著手一臉嫌棄的樣子。

    析秋陪著錢夫人和阮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太夫人和婁老太君在房裡說話,婁老太君便一亮驚歎的道:「……我聽到時就嚇了一跳,承寧好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太夫人歎著搖了搖頭道:「誰能說的清,原還說她性子好,這會兒再瞧卻是我們看錯了。」

    「唉,也是我們老了,他們這些年輕人心中在想什麼我們也跟不上趟了。」說著搖了搖頭:「可老二這樣好的人,好的性子,踏踏實實過日子該有多好,怎麼會折騰出這麼多事來,最後成這樣的局面收場。」

    太夫人心裡也不好過,畢竟哪個老人家不想一家和睦和和美美的安享晚年,卻沒有想到家裡的風波是一茬接一茬的不斷!

    「聽說太后娘娘病了,這兩日聖上日日下朝過去伺候湯藥。」婁老太君說著一頓又道:「今兒早上,有人提到郡王府的小公子,說是榮郡王已遞了折子要立世子,聖上聽到後便皺了皺,這件事算是沒了下。」

    太夫人也皺了皺眉,想到太后,便沒有接話,婁老太君又道:「皇后娘娘也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太夫人歎了口氣:「誰都不容易啊!」

    兩人皆是沉默的坐了一會兒,太夫人便問婁老太君:「聽說**奶前兩天身子不適,這會兒可大好了?」

    說起自己的孫媳婦,婁老太君就愁容更甚,滿臉的無奈:「就那樣的身子,三天裡有兩天躺在床上,自進門湯藥便沒有斷過,一直也不見好過,自上一胎滑了之後也沒再聽見什麼動靜了。」

    「要不換個大夫瞧瞧,這一直吃著藥躺在床上也不是個事兒,也要多動動,我還是她成親的時候見過一次,這兩年便再沒見她出來走動過。」太夫人傾了身子問道。

    婁老太君就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擺著手:「說起他們我頭頂便突突的跳著疼!」又歎道:「老大媳婦也是,見了大小子除了吵便是罵,沒有半點手段心機,這樣哪能教好孩子,也不怪大小子成了如今這副樣子!」說完看向太夫人:「還是你好,總歸幾個兒子都還算貼心,老二溫和,老四雖脾氣倔了點,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向著你的。」

    這點太夫人倒也不否認,可又想到老三,長長歎了口氣:「算了,算了,我們老了有的事也不管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我們也別管了,各自過各自的日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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