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苑和明君卿一模一樣的表情,沐清眼神微微柔和了一分:「表哥,你這次過來是外祖父的意思?」
秦苑微微頓了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外祖父讓我來看看你和秦月姑姑的,這段時間姑父不在家中,有什麼需要幫襯的,表妹儘管開口便是!能幫上的,我絕不推辭!」
沐清笑著點點頭:「多謝表哥,如果有需要,清定然不客氣!」秦見南讓秦苑過來,怎麼也不可能就是為了簡單的問候兩句再說些冠冕堂皇的話,這其中定然摻雜著許多別的目的,雖然不知道秦苑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說,但這份好意她是心領了的!
聽到沐清應允,秦苑的神色多了幾分喜悅,說話頓時隨意了許多!
花廳門口,樂棋面無表情的站著,一旁的福管家時不時的向廳裡張望,看的她一陣心煩:「衛益,你到底在看什麼?」
衛益抓抓腦袋:「你傻了吧,那秦苑看小姐的眼神,難道你沒有看到?」
樂棋瞥了一眼:「我自然看到了!」
「你看到了還能這樣泰然處之,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小姐看秦苑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嗎?」衛益皺眉道。
樂棋一愣,心中也是一顫:「聽你這麼一說,好像小姐對秦苑是有些不同!」沐清對人的態度她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她家小姐一直就是那麼冷冷清清的樣子,就算是對秦月也是恭敬有餘親近不足,也就是對沐安之才露出一些真實情緒,彷彿將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已經成了她的習慣!驀地,腦海中回想起沐清第一次見到秦苑時的表情,樂棋心中更加不安:「我記得當初小姐第一次看到秦苑的時候,好像很激動的樣子,還差點落了淚……」
衛益瞪了瞪眼睛,表情十分糾結:「你說這件事情要不要讓主子知道?」上次主子只是在小姐口中聽說了「君卿」兩字,便醋意大發,差點將整個京都翻個底掉來查這個人,結果倒是真查出來一個,是個躺在床上,已經病入膏肓的書生,見到時已經病得下不來床了,根本和小姐沒有任何接觸,主子硬生生的將他發配充軍,聽說還沒走出京都就吐血而亡了!這次如果讓主子知道了,他都不敢想像主子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樂棋摸了摸鼻子:「我現在是小姐的人,小姐便是我的主子,這件事情我定然要尊重小姐,絕對不將小姐的事情亂打報告,至於你嘛,怎麼說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該進去給小姐添些茶水了!」
「你……紅菱……」衛益站在廳外,著急的直跳腳,現在紅菱這丫頭是沐清的人,主子愛惜沐小姐,她不說自然不會將她怎麼樣,可是自己嘛……想到主子笑的一臉妖孽的臉,衛益抖了抖,那後果……
沐清素日裡話不多,但兩世的積累心胸之中自有天地,秦苑更不用說,自小便是人人口中稱讚的才子,到如今也能說一句飽讀詩書,撇開沐家和秦家的事情,兩人到有一種相談甚歡之感!在秦苑的有益引導下,氣氛顯得越發融洽!
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樂琴進來提醒該用午膳了,兩人才意識到時間已經很久!
秦苑起身,眼神有些窘迫:「表妹,實在對不住,耽誤了你這麼長時間!」
沐清微笑:「表哥哪裡的話,既然已經到了用膳時間,便留下一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口一陣高昂的通報聲便響了起來:「七皇子駕到!」
沐清眼神一動,端木凌煜?他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兩人剛剛走到門口,端木凌煜已經大步走了進來,一雙魅惑人心的鳳眸中帶著微微的冷意,這份冷意在看到秦苑之後溫度越發凜冽!
「秦苑(沐清)見過七皇子!」
「免禮!」端木凌煜冷睨了秦苑一眼,看到一旁屈膝的沐清,心中暗惱,如果不是清也行禮了,他定然要秦苑行禮到海枯石爛還不讓他起來!
察覺到端木凌煜話語中的怒意,沐清微微疑惑,難道今天朝堂上糧草的事情沒有合理解決?證據不是收集的很齊全了嗎,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才對!
「秦苑秦少爺怎麼會在這裡?」端木凌煜坐下,語氣隨意的問。
秦苑回道:「秦苑是替外祖父和外祖母來看看秦月姑姑和清表妹!」
「哦?是麼?本殿下剛剛從皇宮中出來,好像有人到秦家去宣旨了,你難道不回家看看?」
宣旨?秦苑心中一驚,想到來之前秦見南的話,絲絲焦躁湧上來!秦見南讓他來的意思他知道,無非是想打探一下西北糧草時間的虛實,更是想從中試探著窺探一絲幾個皇子的動向,可見到沐清,他心中卻完全沒有探究的想法,不管她是不是祖父口中那個城府深沉的人,他只想盡可能的護著這個少女,這種想法在見到她第一面的時候便深深的扎根在腦海中!她就那樣坐在亭子中,一雙美麗的眼眸幽然的盈|滿水光,週身沒有特別的首飾,墨色的長髮僅用一根瑩白的白玉海棠簪盤起來,簡單的墜了幾隻珠花,明明是極其簡單的打扮,卻生生顯得清貴無雙,週身難言的憂傷雖然一放即收卻深深的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那個時候,他就想,如果可以,他定然要護著這個少女,不讓她的眼眸在染上這種情緒!
看到秦苑的眼神,端木凌煜微微瞇起眼神:「秦少爺這是怎麼了?怎麼聽到傳旨之後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沐清微微皺眉,端木凌煜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針對秦苑:「表哥,既然秦家有事,清就不留你了,你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
秦苑笑了下:「好,秦苑先行告退,請七皇子勿怪!」
在聽到沐清的話之後,端木凌煜滿腔怒火,看著秦苑的表情更加不善,清那樣淡然的性子,什麼時候管過無關的人,今天竟然幫助秦苑轉移話題,還幫他脫身,豈有此理!最可恨的是,現在他還沒有理由收拾秦苑,只好皮笑肉不笑的道:「本殿下怎麼會怪罪,你下先去吧!」
「多謝七殿下!」
等秦苑行禮離開,沐清做到了端木凌煜一旁的座位上。問道:「可是今天的朝堂上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端木凌煜端起茶水猛地喝了一口,將滿心的火氣壓下!
沐清皺眉:「那你怎麼這幅表情?」
「咳咳……」端木凌煜被一口茶水嗆住,不住的咳嗽,「我……」
沐清眉頭皺的更緊,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看到沐清的眼神,端木凌煜心中對秦苑更加惱恨,卻不敢表露什麼,只好說:「沒事,只是感覺這次的事情有些複雜!」
沐清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皇上怎麼處理的?」
「父皇下令將參與到這次事件的官員全部斬首,二皇兄因為辦事不利被罰奉一年,其他的人並沒有多加處罰!」
「沒有多加處罰?」沐清微微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一絲異彩,這次的事情雖然浪費了那麼長時間,其實過程倒沒有多複雜,大皇子借上次圍獵受傷讓自己隱藏於幕後,借助侯國公的勢力暗自動了糧草想要借此栽贓到二皇子身上,好行一出借刀殺人之法,只可惜他沒想到,三皇子竟然也在其中插了一腳,在大皇子動糧草之際,將糧草來了個偷天換日,想來個一石二鳥之計,既讓大皇子陷害了二皇子,他又能從中獲利!只是他沒料到的事,這件事情竟然被暗影得知並傳到了自己這裡,有了七皇子在其中來回斡旋,這次設計的天衣無縫的事情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是,現在我也猜不透父皇的意思,按道理來說,這次的時間可是牽扯到了國本的事情,就算皇兄們身為皇子也該受到些處罰才是!」端木凌煜道。
沐清微微揚起唇角,冷笑道:「誰說這次皇上沒有做出處罰!恐怕這次你的幾個皇兄要倒霉了!就連你,都脫不了干係!」
「嗯?怎麼說?」
「大皇子被皇上下令在景陽宮好好休養,不痊癒不得外出,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痊癒?能不能痊癒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二皇子被罰奉一年,一個還沒有出宮建府的皇子被罰去一年的俸祿,那麼這一年他要靠什麼來養那批手下!這一年過去,恐怕那些宣誓效忠二皇子的兵將要減少很大部分了!這有錢能讓鬼推磨的事情可常見的緊!至於你的三皇兄……」沐清微微停頓。
端木凌煜眼神閃動,被清這麼一說心中頓時明瞭:「三皇兄恐怕是我們兄弟幾個之中最為倒霉的了,父皇已經上了年紀,最怕的便是幾個皇子爭相奪權、互相傾軋,三皇兄這次的動作正好觸在了父皇的逆鱗上!不過,我和六皇兄應該沒事吧?」
沐清冷笑:「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再說,你以為皇上真的對你一無所知?對於你的事情,他定然多少有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