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宣的甜言蜜語一旦開始,絕對會像絕了堤的河岸一樣,綿延不絕。舒榒駑襻凌玲珊領教過裴承宣的甜言蜜語攻勢,所以直接認了輸。
凌玲珊歎了口氣,仔細想著陳媛珂這一次的「慘狀」,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她看向裴承宣,握住他的大手,「不管怎麼說,陳媛珂始終是個女人。裴承宣,你那些部下也太過分了,這麼丁點小事怎麼可以這樣子亂傳呢?她還沒出嫁,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冒著流言蜚語娶她?」
「人家就是終身不嫁又有什麼關係?你別管她了,只要咱們一家三口過得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裴承宣反握住她的手,將她柔軟的小手包裹其中。對於他而言,如果陳媛珂欺負了凌玲珊,哪怕是他同僚陳上將的女兒,他也絕對不會留情——
凌玲珊翻了一個白眼給不近人情的裴承宣,「怎麼會沒關係呢?如果她嫁不出去了,到時候她的上將老爸將一切責任都推在你身上,非讓軍事總理做主,讓你娶了她,我看你怎麼辦!」
裴承宣眉梢一挑,寵溺的捏了捏凌玲珊的臉,說:「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即使是軍事總理逼我,我也不去娶一個不愛的人。大不了,我不幹了——嬈」
「裴承宣,是你授意丁雲輝這麼做的吧?」凌玲珊拿開他的手,琢磨了一下之後問道。
「嗯,是我,不過我沒想到那小子將事兒辦得這麼利索。」裴承宣坦承不諱。教訓陳媛珂本來就是他的主意,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凌玲珊又一次長長的歎了口氣,攤上這麼一愛妻心切的男人,她就是不想得罪人都難。這一次,陳媛珂估計是恨死了她了敷。
沒準連陳上將也記恨上她了——
「裴承宣,明天我想回家。」凌玲珊坐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看向裴承宣。他一怔,開始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讓丁雲輝欺負了陳媛珂,凌玲珊生氣了。仔細一想,她不會因為這麼一點事就回家——
「不是說好了陪我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嗎?凌,好好的怎麼想起回去了?」裴承宣有些不安心,四年前失去之後,現在即使再次得到了,也總是患得患失。
凌玲珊不想告訴裴承宣,她現在回去的理由是為了容玉珩。
美隅聯盟的人下個月就要採取行動,開始實施離間傅璟琛、容玉珩以及安槿笙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等到這三個人鬧僵以後,美隅聯盟的人會採取逐個擊破的手段,將安槿笙和容玉珩正法。
至於傅璟琛,畢竟不是北隅島的人,北隅島征服也無法將他按法律制裁。
如果逼不得已的時候,只有採取暗殺的政策……
她的時間不多了,多拖一天,容玉珩被美隅聯盟的人緝拿的幾率就越大。雖然軍事總理已經讓她去勸降容玉珩了,可是並沒有向美隅聯盟那方面下達撤銷計劃的指令。也就是說,那些人依然會按照原定計劃進行一切……
「唸唸要讀書,老公,我和孩子不能一直在這兒待著吧?我倒是沒關係,陪你長長久久的住下去都可以,可是唸唸呢?」
凌玲珊找了裴念凌做借口,裴承宣即便是想反駁什麼,也沒辦法說個「不」字。他遲疑了一會熱,想起飛機上裴念凌說想容玉珩了,他擔心兒子會纏著凌玲珊去看容玉珩……如果到時候他不在這對母子身邊,還不知道容玉珩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呢!
再說了,他知道凌玲珊此次回國的任務——
他知道她是為了取容玉珩的命而來。可是畢竟兄弟一場,他實在不忍心讓凌玲珊這麼快就回去將容玉珩逼上絕路……
「凌,不然我讓雲卿送唸唸回去,你在這兒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裴承宣試探著問道。凌玲珊搖搖頭,說:「老公,你知道的,唸唸和你媽的關係一直不好,讓他一個人在家,還不知道要怎麼調皮搗蛋呢!」
「凌,你不用擔心唸唸和我媽。」裴承宣握緊了她的手,溫柔的微笑著說:「這幾年你不在,而我也經常在部隊,只剩唸唸一個人和我媽在家。你瞧,幾年都過來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再說了,咱們家還有清姨照顧他呢!」
「正是因為我這幾年不在家,所以現在有機會了才要更好的彌補他啊!」凌玲珊撥開裴承宣的手指,抿唇微微的笑,站起來背對著他倒了一杯水。
倒水的時候,她眉頭緊緊的皺著。
裴承宣不放她走,是因為不放心她和容玉珩麼?已經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到底還在擔心什麼?
凌玲珊抿了一口水,緩緩轉過身看著裴承宣,說:「你的擔心和不安,我都明白。可是你要知道一點,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圍著你一個人轉的,裴承宣。我有唸唸,有自己的爸媽,以後沒準還會和你生幾個孩子……」凌玲珊頓了頓,又說:「你雖然是我丈夫,但我不止你一個家人,我還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們,陪伴他們……」
「凌,我知道。帶著孩子回去吧,別說了,我理解。」裴承宣低頭,眸子黯了一下。雖然這是事實,就像他為了國家,這四年來也沒有好好照顧過裴念凌一樣。每個人身上都負擔著不一樣的責任和義務,誰也不是誰一輩子的唯一。
可是,他的佔有慾很強,強得自己都恨自己。
他只想將這個女人綁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自己。不管自己去哪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有她在左右……
「老公,你聽我說完。」凌玲珊走到他身邊重新坐下,將杯子遞給他。他接過去喝了一口水,她繼續說:「老公,我的家人就不止你一個,何況,我還會有自己的職業,還會有屬於自己的朋友圈子。我也希望只和你在一起,兩個人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可人活在世上,不與任何人往來,這行不通,對不對?」
「凌,是我干涉你的太多了嗎?」聽到凌玲珊這麼說,裴承宣才意識到自己的確管了她太多。不管她的什麼事,他都在干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為了孩子,我這一次真的得和他一起回去。咱們是一家人,不會因為分開幾天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說呢?」
凌玲珊盡量小心翼翼的措辭,不想讓他聽了之後傷心難過。也正是她的小心翼翼,裴承宣才感到更加的內疚。
總是覺得自己不可以失去,所以一直不捨得放手讓她離開自己一步。可是自己忽略了,她是個人,不是一個物品,不是一輩子都得跟在自己身邊——
「我都明白,凌,明天我送你。」
「嗯,那你先睡,我出去走走,看看瑩雪。」
「好。」
凌玲珊接過裴承宣喝過水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後一個人出去了。裴承宣望著她離開的地方很久很久,胸中一陣煩躁,然後在兒子床上睡下了。
佔有慾這種東西,不是自己意識到了就可以改得掉的。明知道自己不該干涉她太多,該給她足夠的空間,可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將她據為己有,一輩子都不放開……
「凌,對於你的佔有慾,也許我一輩子都改不掉。」
即使對自己,也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宿舍樓下,凌玲珊裹緊了外套,一個人靜靜的走著。樟樹在月色下,投下了一片淡淡的光影,在夜色中看上去有幾分鬼魅一樣的感覺。
「是誰?」
凌玲珊隱隱約約聽見牆角處有聲音。雖然她現在不怕這些了,可是總還是得保持點警惕心。牆角處的人似乎聽見了她的動靜,然後緩緩轉過臉來,順便將手機照過來——
綠瑩瑩的手機光芒射到凌玲珊臉上,那個拿著手機的人望著這張臉,驀地一怔。
「莫兒?」
低低的呼喊,彷彿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一般。凌玲珊腳下一滯,不禁腹誹。在這個部隊裡,叫她莫兒的人無非就那麼幾個。
第一個,瑩雪。
第二個,容雲卿。可是自從她嫁給裴承宣之後,容雲卿也已經改口叫嫂子了。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他——
「周子城?」
凌玲珊狐疑的朝他走過去,直到和他只有一米寬的距離時,她才看清了坐在地上的他。幾年不見,看起來,他成熟了許多。尤其他的臉上多了一種滄桑的感覺——
「原來是你。」周子城抬頭望著站在面前的凌玲珊,自嘲的笑了一笑,自言自語似的說:「我就知道,她早已經和容玉珩在一起了,哪兒還會記得我是誰。」
周子城自嘲而悲傷的話讓凌玲珊不禁蹙了一下眉。
他口中的那個「她」,是真正的莫離染吧?
他說,「她」已經和容玉珩在一起了,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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