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聽到你和他結婚的消息時,是怎樣的難過嗎?那是比死還痛苦的感覺,讓我連多說一句話都似乎會耗盡全身的力氣!」
容玉珩一邊將自己心裡憋了許久的話全部說出來,一邊將她的毛衣推至胸部以上,她毛衣裡面那件帶著清香氣味的雪紡襯衫映在他眼中,生生的痛!
曾經他也給她準備過一模一樣的衣裳,直到現在還掛在那棟別墅中的房間裡。舒骺豞曶
那個地方他帶她去過,他將她的母親接到那兒好好照顧著,他以為那裡會成為自己和她的小家,他甚至以為他會在那裡找到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可是,她親手打破了他憧憬的幸福灝。
他還記得當時滿懷憧憬的將鑰匙給她,她找了一個很不錯的借口拒絕了他的鑰匙,那時候他就該懂的,她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女人!
如果那天在別墅裡,在她從他身後抱住他的一霎那,他能夠違背自己的良心,不顧自己的理智,就在那個房間裡將她佔為己有,也許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子!
莫離染見他盯著自己身上的雪紡襯衫出神,不懂他的心思,只能側眸看著門口,希望蔣瑩雪趕緊回來阻止這一切發生韶!
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她哪裡知道,她盼著的那個女人早已經站在門口,不僅沒有阻止,反而將任何想進入的人都攔截在外了呢?
「莫離染,如果當時先跟你上床的男人是我,你是不是也會對我死心塌地?」容玉珩嘲諷的笑著,不等她回答就封住她的唇,手指解著她襯衫上的扣子——
門外的走廊上,容雲卿從另一端走過來,看見蔣瑩雪一個人倚著門口不禁有些好奇。聽說二哥來了部隊,怎麼沒見到人?
難道二哥現在和莫離染在房間裡聊天,所以蔣瑩雪嫌無聊就一個人出來了?
「嗨,雲卿。」
蔣瑩雪微笑著,對走過來的容雲卿打了個招呼,然後朝他走過去。裡面時不時有聲音傳出來,如果容雲卿靠近了房間,難保不會發現裡面有異常。
聽到外面的動靜,莫離染驚喜的看向門口,還沒有發出聲音就被容玉珩封住了她的嘴,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含糊聲。
晶瑩的眼淚滑過眼角,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盼到蔣瑩雪和容雲卿進來,更難以想像,如果今天自己被容玉珩強|暴了,以後要怎麼面對裴承宣……
「大嫂在房間嗎?」容雲卿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蔣瑩雪,撓撓頭問道。
「不知道呢,我還沒進房間。」蔣瑩雪回頭看了眼房間的門口,然後關心的看著容雲卿說:「你的胃藥有沒有按時吃?」
「天天都訂好了鬧鐘,準時得很。」容雲卿紅著臉回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蔣瑩雪,吞吞吐吐的說:「你……你好像挺關心我的……」
「嗯,你才發現?我以為我送你胃藥的時候你就已經發現我很關心你了呢!」
蔣瑩雪微笑著,然後看著小商店的方向,作出一副忽然想起來的模樣,說:「對了,我記得房間裡的空氣清新劑好像用光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買啊?」
容雲卿驚訝的看著蔣瑩雪,簡直懷疑自己幻聽了!
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兒處處關心自己已經很不合邏輯了,現在居然還在主動邀請他一起去商店?這是不是意味著……
「等我先去看看我大嫂和二哥,然後再陪你去行不行?」容雲卿看一眼莫離染的房門口,想著這會兒二哥應該在房間裡。
「你二哥來了嗎?」蔣瑩雪故作驚訝的問道,回頭看了眼房間的方向,然後說:「那這會兒他應該正在和莫兒聊天呢!正好你陪我去買空氣清新劑,咱們順便買點瓜子零食什麼的來房間,坐一塊兒好好聊聊?」
容雲卿遲疑了一下,然後欣然答應!
「也好,反正估計二哥和大嫂應該有話要說,我也不想這麼早就去打擾他們。走吧,估計二哥還沒吃飯呢,一會兒你在食堂門口等等我好不好?我去讓食堂的人準備點小菜,一會兒送上來。」
「嗯,你買單哦!」
「當然是我買單,還能讓你女孩兒掏錢嗎?」
容雲卿很有紳士風度的回答,然後蔣瑩雪便活潑的笑著和他一塊兒並肩走下樓去。至於房間裡的一切,她佯裝自己毫不知情。
偽裝得這麼好,即使以後莫離染問起來,容雲卿也可以為她作證,說她是真的沒進過房間,不知道房間裡發生了什麼……
回頭一瞥,她眼睛裡有對莫離染的絲絲愧疚,更多的是對容玉珩愛得無怨無悔的情愫。為了那個男人,她可以背叛全世界,莫說只是一個朋友——
房間外面安靜了,莫離染的心也隨著沉寂到了谷底。連蔣瑩雪和容雲卿都走了,還有誰會闖進她的房間,阻止這個男人強要她?
剩下的幾十個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將她當成首長夫人對待的,沒事兒的時候根本不會闖進這個房間。即便是有事,也會在門口叫上半天,只要容玉珩不讓她發出聲音,即使裡面她被蹂躪死了,外面的人也不會發現……
嘶啦一聲,她的襯衫被他肆無忌憚的扯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腹部。
清涼的感覺襲身,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經有一部分身體暴露在這個男人眼前。眼淚不受控制的唰唰滑落,她在他瘋狂的親吻中漸漸放棄了掙扎,那是無以復加的絕望……
手掌沿著她白皙的小腹往上撫摸,她肋骨處的小拇指的指甲蓋那般大小的傷疤映入他眼簾,他狂亂的眼眸漸漸恢復之前的清明,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這傷疤……」容玉珩瞳孔緊縮,心疼的望著莫離染蒼白失色的臉頰。也是這一眼看過去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莫離染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了眼他,絕望的閉上眼睛,咬牙一聲不吭。
反正今天……估計是逃脫不了了。
他都已經將她綁住了,她還能怎麼反抗呢?
要發生的就發生吧,大不了以後離開那個深愛的男人,從此帶著這恥辱,一個人生活一輩子。反正從一開始,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幸福。有裴承宣的這段日子,她已經得到了上帝的饋贈,她無怨無悔了——
「這傷疤是為誰留下的?」
容玉珩明知故問,微涼的指尖輕撫著那小小的傷疤。他明明記得,那是他的煙頭燙傷了她,只是沒想到,這個痕跡會一直留在她身上,直到現在……
這樣的情況下,莫離染不想再跟他說哪怕一個字。
但是腦海裡卻清晰的記著,那是五年前,還在念高中的她每天都會去一家二十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打工,時間是從下午四點到晚上十二點。
那個晚上沒有像武俠小說中那樣的月黑風高,也沒有下著磅礡大雨。她騎著單車回家,月光十分的明亮,周圍的小星星一眨一眨的調皮的眨眼,一同俯瞰著大地。
經過僻靜的路口時,她看見了路旁的一攤血跡。當時沒有在意,以為是哪個沒公德心的司機撞上了流浪的小貓小狗,所以準備騎著單車快一點回家。
剛剛經過距離那攤血跡幾米的地方,聽到牆角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那時候的她就十分的膽大,不像一般的女孩兒一樣怕黑。她側眸看過去,見到黑暗中似乎有一個人影……
警惕的靠近那個牆角,用手機微弱的光芒照過去,她看見了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黑色的外套被他扔在一邊,灰色的襯衫已經被殷紅的鮮血染紅。她從沒有見過一個人身上能有那麼多血,嚇得當場怔住。
那個男人,不,準確的來說是那個大男孩兒,臉色因為失血過多顯得十分的慘白,他望著她,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救我——」
她第一次遇上這樣的男孩兒,明明長著一張眉清目秀的臉,但是眸子裡透出來的殺氣卻那麼的濃烈,他的神情十分的淡漠,仔細看,眉宇間依稀有種叫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那時候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跟自己的性子有幾分相似,一樣的好強,一樣的冷漠。或許,也是一樣的可憐。就沖這個,她決定救他,不管自己會不會招惹上麻煩。反正自己是個不被上帝眷顧的人,要是因此惹上麻煩早點死掉倒是一種解脫——
她將他攙扶上自己的單車,讓他坐在後座,自己使勁的踩著單車往回家的方向前行。
漫長的路程中,他伏在她的背上,他有力的雙臂抱著她的腰,防止自己從單車上掉下去,他的臉頰貼著她的背脊,他的呼吸鑽入她的毛孔,他身上的香水味帶著別樣的誘惑,鑽入她的鼻尖,蠱惑著她的心……
那時候的凌玲珊生性淡漠,很少與人往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生靠得那麼近。他的每一次呼吸,分明那麼微弱,卻好像鼓聲一樣在她心頭重重的敲響。甚至於,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頻率……
到家的時候,背脊一片冰涼。他的鮮血染紅了她背上的衣裳。
凌清蓉每天到九點就準時睡了,不算寬敞的房間照樣被半瘋顛的她弄得一團亂糟糟的。那時候凌玲珊每天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屋子,然後才洗澡睡覺,經常折騰到夜裡一點多才能躺上床。
原本她是要送他去醫院的,他說不行,有人在找他。從他身上看到那支槍的時候她便猜中了他的身份,八成是一個黑道的男人。
所以她打消了去醫院的念頭,找到家中的醫藥箱,替他進行簡單的清理傷口和包紮。凌清蓉經常發瘋,經常會弄傷自己也弄傷她,所以家中有醫藥箱,各種止血止痛的藥品一應俱全。
他斜倚著她淺紫色的床,坐在地板上,屁股底下是她特意墊上的一隻小抱枕。自己已經夠忙了,她才不會讓他一身是血的躺上她的床,弄髒了被子床單,到時候又得忙著洗了,而且血跡很難洗乾淨——
記得兩人第一次完整的對話是這樣的——
「女人,會不會輕點!」他輕蹙著眉頭,捏緊了手指。本來自己不怕痛,可是這女人還真是夠笨手笨腳的,讓不怕痛的他都痛得皺起了眉頭!
她不耐煩的抬頭瞥了一眼他,冷嘲熱諷,「傷口是在身上還是在眼睛上?或者是你有夜盲症?我才十六歲,別一口一個女人!」
他冰冷的眼眸瞥過她淡漠的臉色,兩個一樣冰冷的人碰到一起,果然還是不說話的好,一說話準得擦出冰冷的火花!
金屬的小鉗子夾著酒精棉碰到他腹部的傷口時,他又痛得悶哼了一聲,「該死的,你會不會處理傷口!沒給人包紮過還沒見過人包紮是不是!」
「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看!」她冷傲的瞥向他,手上一使勁,蘸滿了酒精的棉球在他傷口上深深印下去,積蓄著的酒精混合著他的血一起沿著他白皙的肌膚往下流淌……
「絲——」
那時候容玉珩要不是沒力氣掏槍了,估計會直接解決了這可惡的女人!
聽見他的悶哼聲,她得意的彎起唇角,美麗的眼睛微微上翹,好像夜空中一眨一眨的小星星,更像是那美麗的月牙。
「都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還學人家裝什麼酷。我告訴你,我最討厭囂張的男人,一個兩個跟蒼蠅似的,看見了就想夾死他們。」她一邊給他傷口上撒止血藥粉,一邊囂張的說,「你要是想好好在我家養傷,就最好閉上你這張討人厭的嘴。」
他嘲諷的挑起唇角,哼,說別人囂張,自己已經夠囂張了,死女人!
在她的纖纖玉手的一番蹂躪下,他的幾處傷口都總算是止住了血,也被紗布一圈圈的纏好了。但是她這麼精緻的小女孩兒,勞動成果卻不是一般的粗糙和難看。
他嫌棄的看了眼自己的幾處傷口,抬起手臂一把搶過她正在吃的草莓麵包,一邊咬著一邊嘲諷,「要是難看也分等級,估計你包紮的這個是難看中的極品,你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是,可不是嘛,這麼帥氣的大帥哥,結果愣是自己犯賤去黑道,弄得渾身是窟窿。要是在窟窿眼上插幾根刺,你就一活脫脫的刺蝟了。嘖嘖,你這樣的人,敢嫌棄我?」
她瞥了眼被他搶過去的麵包,又搶過來咬了幾口,自己還沒吃晚飯呢,家裡倒是有米有菜,但是她不會做,沒辦法,只能啃幾口麵包充飢。
他看著那個麵包在她手掌中越來越小,肚子咕咕直叫。自己剛剛咬過的,她怎麼好意思吃!容玉珩癟癟嘴,忽的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自己竟然搶了她咬過的麵包美滋滋的吃了幾口!
像他這種有潔癖的男人,怎麼可能吃這種被人咬過的東西!
「我餓了。」他瞥著她,準備支使她去給他弄點吃的。
「哦。」她聳聳肩回答了一個簡單的字眼,然後吞下最後一口麵包,逕自去浴室洗澡去了。他還以為她是去廚房弄東西吃,還說了一句,「不要放香油」……
結果,她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進來,從櫃子裡拿出不知道多久沒用過的被子扔給他,然後自顧自的爬上床睡覺了。
他沉默著凝視她,沉默了好一會兒,估計她都睡著了,才鬱悶的說,「就算你不給我準備吃的,再怎麼也不能讓我睡地上吧?」
她背對著他,漫不經心的說,「嗯,你還可以選擇睡大街。」
容玉珩徹底詞窮了——
倚著床坐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的爬上床,啥也不說就跟她躺在一張床上。他就不信一個十六歲的丫頭會任由他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而無動於衷。哼,一會兒睡地上的保準是她!
「喂,你做什麼!」
容玉珩看著這個坐起來拿繩子的女人,自己全身無力,明明有不好的預感,卻沒辦法對付她。她邪惡的勾起嘴角,將他的雙手雙腳都給捆得嚴嚴實實的,然後一腳踹下床——
末了,她還得意的拍拍手掌上的纖塵,挑眉,「乖,老實呆著。如果你不想活了,儘管離開這個房間。」
她不是在恐嚇他,凌清蓉有時候有夢遊的習慣,這也是她為什麼要讓這個陌生的男人睡在自己房間的原因。如果被夢遊的凌清蓉逮住了這個渾身無力的大男生,估計凌清蓉會殺了他——
摔下床的容玉珩咧嘴悶哼了一聲,有種感覺,自己剛剛包紮好的某一處傷口,有裂開的痕跡。這該死的女人,一點溫柔都不懂是不是!
於是一整個夜裡,他都在自己肚子的咕咕叫之中度過,雙手雙腳都被拇指粗細的繩子捆著,連背部癢癢了撓一下癢癢都是奢求。
漫長的夜裡,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丫頭,他有殺了她的念頭——
……
「傷疤怎麼來的?」容玉珩再一次問著身下的女人。五年了,他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生命裡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男孩兒,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徹底忘記了他。
莫離染睜開眼睛瞥著他,卻帶著一絲細細打量的心思。
「知道我為什麼剛到容家就對你很依賴,就喜歡你麼?」莫離染冷漠的笑,眉眼帶著一絲恨,瞥向別的方向,聲音有幾分縹緲的感覺——
「也許,我只是將你當成他了……容玉珩,你真的很悲哀,我對你連一點點的喜歡都不曾有過,那些曾經的承諾,只是因為別人。」
她重新看向他,冷笑道:「你今天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反抗的權力。但是我告訴你,曾經對你說過的那些話,那些我們可以一直溫暖下去的話,是因為另一個人。至於後來你手術的時候我答應不離開,是你逼我的,完全不是我的真心!」
她的話,讓容玉珩驀地怔住了——
隱隱約約,他發現了一個讓自己震驚的事實!
「莫離染,你的初戀不是周子城,不是裴承宣,而是在你身上留下這個傷疤的男人,是不是?」他陰狠的握住她的下巴,聲聲逼問!
如果那時候她是喜歡他的,如果他是她的初戀,那麼自己這五年完全錯了!為什麼要等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那個人就是他容玉珩,他愛她!!
「跟你有關係麼?是誰也不會是你。」莫離染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然後重新閉上眼睛。現在她已經是裴承宣的妻子,她深愛著這個對自己好的男人,五年前的事早已經過去了,隨著那個人死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沒有關係……
呵呵呵,怎麼沒有關係!
容玉珩頭一次這麼的暴怒,那是一種心碎攙雜著後悔莫及的痛!他的手指握住她的皮帶,聲聲威脅,「告訴我,留下這個傷疤的人是誰,否則我現在就將你全身脫光!」
莫離染驀地睜開眼睛看著他,感覺到他的手指在粗暴的拉扯她的皮帶,她眉心緊蹙,咬牙,「他叫黑魅,一個曾經走進過我的心……卻死了的人。」
聽到這句話,容玉珩的世界瞬間坍塌——
原來她真的喜歡過,真的愛過……可是為什麼她會以為他死了,他一直好好的活著,他一直守護著她……
ps:是不是又虐了……表拍我,前面親們細心一點就會發現的,莫兒對容玉珩的感情一直很模糊,時遠時近,有時候想愛他,有時候又排斥,沒錯,她一直將他當成了五年前那個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