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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誓要奪回 文 / 風清雪

    矯健的身形猛然一躍,輕巧地翻過了陡峭的巖壁,成功地落在了聖神山的北面一側。

    千容淺單膝跪在地上,齒間呼出急促的喘息,身上早已沾滿了片片泥土。

    樊籬等人等人緊隨而至,都是氣喘吁吁,方纔的一番攀爬耗去了他們太多的體力。

    「派人去山腰附近打探下,看看秦兵的守衛如何。」冷唇微啟,千容淺回眸一望,謹慎地吩咐。

    「是!」薛之謙微微頷首,帶著兩名禁衛快步衝下山頂。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派去打探的人從山腰處折返而歸,向千容淺稟報:「公子,山腰附近有秦軍重兵把守,萬萬不可靠近,若是引起他們的注意,只怕情勢危急」

    掀開衣擺,在樹叢邊坐了下來,千容淺為難地蹙起了飛揚的劍眉,凝神思忖,「難道就沒有一絲破綻可循?」

    薛之謙大步走到他身側,據實相告:「回稟公子,確無一絲一毫破綻。秦軍對神廟四周的防備可說是滴水不漏。公子決不可執意犯險!」

    修長的指尖輕揉眉心,幽魅深邃的紫眸中掠過縷縷堅定的光芒,千容淺攥緊了雙拳,「不,今日縱然有千難萬險也定要見到她,定要見到」wnle。

    「公子請轉過頭,那邊的山坡上有塊幾十米高的巨石,傾斜著矗立,若是登上那巨石,想來可以窺見神廟裡的場景。」薛之謙深知千容淺的固執與倔強,他自知無力阻攔,只得另尋他法。

    樊籬猛然起身,健步如飛地奔向那傾斜的山間巨石腳下,仔細地打量觀測,「沒錯,公子這塊巨石恰在神廟斜上方,請公子快等上石頂,若是再耽擱,只怕會祭天大典就要結束了。」

    聞言,千容淺即刻翻身而起,身影宛如疾風衝向了那巨石的腳下,毫不猶豫地開始攀登。

    其他的隨從們蜂擁而至,在巨石周圍攏成了一個圓,小心翼翼地護衛著千容淺的安危。

    千容淺的身手極為矯健靈活,不消半個時辰,他已與樊籬相繼攀上了巨石的頂端。

    「公子,您看,那裡就是」樊籬讓出了最佳的位置給千容淺,在望見神廟中矗立的祭壇時,激動低語。

    幽魅的紫眸緊緊瞇起,千容淺壓低了身子,前胸牢牢地貼在稍顯濕滑的石面上,指尖卻在那斑駁的青苔上劃出了條條痕跡

    聖神廟至聖滿了。

    紫蘇穿著一襲華服,默默地佇立在一旁,看著鳳流鉞行祭天大禮,向上蒼禱告,祈求國運興隆,百姓安居。

    「娘娘,累了嗎?要不要奴才搬個座椅來給您?」弗林守在紫蘇身邊寸步不離,關切地問詢。

    「不必了,我不累,我可否到偏殿那裡看看?」視線被那座偏狹破舊的偏殿所吸引,紫蘇頗有些好奇。

    「當然,娘娘請便。」弗林點點頭,為紫蘇讓路。

    提起長長的裙擺,紫蘇悄然地從祭台上走了下來,緩步踏入了空無一人的偏殿中。

    驀然抬眸,只見神龕中擺放著幾個牌位,最中間的黃金靈牌上燙著三個鎏金大字——「鳳流萱」。

    紫蘇合上了殿門,緩步走近靈台,仔細一看,驚訝地發覺了靈台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

    她不敢置信地微斂眉間,認真地閱讀起來,恍然明白,原來上面所刻的是一篇祭奠流萱的祭文。

    此文談不上文辭華美,行文暢達,感情卻足夠真摯,感人肺腑。

    空靈的眸光徐徐下落,終於停駐在那文章末尾的落款署名上:秦國國君鳳流鉞。

    「原來,是陛下寫給流萱的祭文。」紫蘇感慨不已地垂下眼簾,為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癡纏扼腕歎息。

    在厚厚的軟墊上跪了下來,她為流萱焚上一炷香,粉潤的櫻唇上下翕動,軟語呢喃道:「我們都是為情所困,為情所苦的女子可否告訴我,到底該何去何從,到底該怎樣抉擇?我身在此處,與他相隔萬里之遙但他的掌心卻握著我的思念,我該怎麼辦?」

    不一會兒,紫蘇從偏殿中走了出來,迎面便看到了弗林匆匆而至,「娘娘,陛下正在找您呢。」

    「我這就去。」她神色平靜地登上了石階,回到了祭台上,澄澈如波的美眸望向鳳流鉞,「陛下,你找我?」

    「去哪兒了?」祭天大典剛剛結束,鳳流鉞四處找尋紫蘇的蹤跡。

    一時看不到紫蘇,他便無法徹底安心,寬厚的大掌緊緊地裹住了那纖纖素指,鳳流鉞唇角含笑地說:「寡人怕你迷路。」

    「陛下,我不是小孩子,只是四處走走看看。」紫蘇莞爾一笑,反握住了他的大掌。

    「祭天儀式已畢,咱們回宮。」鳳流鉞上前一步,將紫蘇輕輕地攬在身側,「回宮」

    倏然間,紫蘇扳開了他扶在肩頭的大掌,迅速轉身,揚起下頜,澄澈的眸光投向遠方的高山深林。

    為何她總能隱隱感覺到一簇熟悉而熾熱的目光,在緊緊地追隨著她,凝注著她。

    清麗無暇的美顏上露出了迷茫困惑的神情,紫蘇邁開步履,奔至祭台最前方,踮起腳尖,迫切地搜尋著某個模糊而真切的幻影。

    躲藏在遠處的巨石之上,千容淺將紫蘇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他的心激動地狂跳不止,失控地想要抬起身子,想要狂奔至紫蘇面前。

    樊籬見狀,趕忙伸出長臂,猛力地將他按住,刻意壓低了嗓音,提醒他要克制:「公子萬不可亂了方寸!我們縱使躲在此處,也要越發小心,若是被秦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是她真的是她她在找我,她在找我她一定在找我」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籠罩著狂喜的光彩,千容淺重複著喃喃自語,「紫蘇她知道我在她知道我在」

    「請公子冷靜!」樊籬能夠理解他此刻的複雜心情,但卻不得不拚死阻攔,「小不忍則亂大謀!唯有保住性命,方能圖謀大計!」

    幽魅如潭的紫眸中纏繞上了縷縷情絲,千容淺目不轉睛地凝睇著那抹纖柔清雅的倩影。

    曾經,他不敢奢望有生之年,還能再次見到紫蘇,還能再次感受到她的氣息。

    如今,那些往昔只能在夢境中一遍遍重演的畫面,竟真切地發生在了眼前。

    漸漸地,當千容淺看到了守候在紫蘇身後的偉岸男子,看到了自他雙眸中漫溢而出的柔情與憐愛,唇畔的笑紋散去了,陰沉之色掛滿了眉梢,扒住巨石的大掌憤憤地繃緊了,青筋在手背上急促浮動。

    紫蘇身旁的位置,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給予她呵護憐愛的,用那種溫柔似水的目光凝視她的,緊緊地牽住她的手的,本應該是他!

    「在找什麼?」鳳流鉞闊步走近紫蘇身後,雙手扣住了她纖柔的肩膀,不解地問:「你看到了什麼?看到了誰?」

    「沒有沒有什麼」極目遠眺,紫蘇所能望見的只有遮天蔽日的深林樹蔭,只有高聳的懸崖峭壁,失望地垂下唇角。

    寬厚的手掌輕托住紫蘇的頰畔,鳳流鉞擔憂地凝睇縈繞在紫蘇眉宇間的哀愁與落寞,「你想起了誰?是他,對嗎?」

    「陛下,不要再問了。」紫蘇悲慟地搖了搖頭,宛如碧泓的雙眸中早已是霧氣朦朧,央求道:「咱們回宮吧,回宮,帶我走。」

    她不想再待在這裡,她渴望逃離。

    在這裡她總能莫名地感觸到屬於千容淺的氣息,屬於千容淺的目光。

    「好,回去回去」紫蘇失控無措的模樣讓鳳流鉞心疼不已,他伸出長臂,將她攔腰抱起,牢牢地護在懷中,闊步走下了祭台登上了華麗的王攆

    「陛下起駕」弗林高喝一聲,浩浩湯湯的儀仗即刻向咸陽城駛去

    「公子,他們走遠了。」直至那遮天蔽日的黑色旌旗消失在天際邊,樊籬才敢開口,深怕觸痛了千容淺那顆傷痕纍纍的心。

    方纔的那一幕場景,他看得十分清楚,秦王與紫蘇的關係親密無間,果真如市井坊間傳言的那般。

    芙妃乃是秦王寵妃,獨得聖寵,眷寵猶隆。

    只怕,這一幕已化作了根根毒刺,深深地刺透了千容淺的心扉,留下了一道道看不見的傷口。

    千容淺只覺脊背發緊,連呼吸都帶著一分疼痛,山間的寒意一點一滴地沁入骨血,凍結了他所有的觀感。

    「寡人失去她了寡人失去紫蘇了寡人失去了此生最愛的女子」幽魅的眼眸染滿了淒愴的悲傷,千容淺懊悔無極地攥緊了雙拳,發狂地捶打著堅硬的石壁,「彭彭彭」

    頃刻間,他的雙手已是血肉模糊,骨節都已暴露在外,看上去慘不忍睹。

    「陛下!」樊籬慌忙地抓住了千容淺的手腕,深怕他在虐待自己,驚愕地盯著他滿是血跡的十指,「陛下不可啊!」

    「紫蘇紫蘇她不該,不該與鳳流鉞在一起」紫眸深處燃起了洶洶烈焰,千容淺決然地咬緊了銀牙,厲聲低吼:「寡人要奪回她!要奪回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咸陽宮,寰溪殿

    「陛下,喝茶吧。」紫蘇將烹好的香茶捧至鳳流鉞面前,柔聲低語。

    鳳流鉞接過茶,拉住了她的素指,要她與自己同坐一塌,「告訴寡人,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迎上了他犀利的探尋目光,紫蘇也覺得自己該對鳳流鉞有個解釋,「想起了過往的事想起了曾經的人一時情難自控,所以失態了,還望陛下見諒。」

    「無需請求寡人的諒解,你本無錯。」心中雖泛起澀澀酸楚,但鳳流鉞能夠理解紫蘇,自嘲的笑意淺露唇角,「寡人只是只是瘋狂地嫉妒著你心中的那個男人。若是,寡人與你可以早些遇到,該有多好。」

    「陛下,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們無法強求」紫蘇感懷地微搖螓首,纖細的素指撫上了他微微褶皺的眉間,「天色不早,我想歇息了。」

    「好,寡人也該回去了。」鳳流鉞不想逼迫紫蘇太緊,他體貼地選擇了退讓,「明日寡人再來看你。」

    紫蘇感激地望著他,起身送他離開,「恭送陛下」

    翌日清晨

    紫蘇在距離窗邊不遠的地方坐下,晾曬著一筐筐藥草,只不過這次地上多了那張雪白色的豹皮,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溫暖與舒適。

    毓娟緩步走入內殿,輕聲地向紫蘇稟報:「娘娘,淩美人求見。」

    「淩姬?讓她進來。」紫蘇抬起眼簾,略感驚訝,但還是應允了。

    淩姬穿著一件淡黃色的金縷長裙,步履款款地入殿,當她看到紫蘇不拘小節地坐在地上,專心致志地擺弄藥草時,竟有些錯愕。

    在外間看來,能夠獨霸聖寵的妃嬪,定是儀態萬方,婀娜多姿的美人兒。

    想當然地,姣好容顏對後宮女子來說,是最重要的利器,怎想見芙姬竟是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打扮。

    「淩姬給芙妃娘娘請安。」雖在獵場上兩人有過一面之緣,但如今她們在宮中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別,淩姬不敢妄自與紫蘇講熱絡,仍是緊守禮儀本分的。

    「起身吧,不必那麼拘禮,你先坐。」紫蘇放下了手中的藥草,唇畔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她起身,在銅盆中洗淨了雙手,這才坐在淩姬對面,命宮女們上茶,「今日來,可是有事?」

    淩姬見她如此直接,也便不再遮遮藏藏,「娘娘,這件事著實難以啟齒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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