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容傲風頹然地仰躺在床榻中央,想要起身,渾身卻使不上半分力氣,他恍然大悟,「你寡人的病」
「父皇,要怪就怪你**熏心。若不是你將紫蘇逼走本王斷定,那個傻丫頭會是此刻守在你身邊的人。」提起紫蘇,俊美無儔的臉龐上驀地漾起一抹柔色。
千容淺所幸在床榻邊坐了下來,他頗為享受地望著楚皇痛苦掙扎,挫敗頹喪的神情。
「兩年前,本王從北疆得勝而歸,只帶十幾名將領入宮那時候,本王給了你機會若你讓本王安然入宮,不去縱容太子的陰謀,本王今日也許還會顧及些父子情義」仰起頭,激動的情緒漸漸平復,千容淺語意低沉地述說著:「但你終歸讓本王失望了。」
「你要謀害寡人?」千容傲風震驚地蹙緊了濃眉,時至今日才真正看清了九皇子的深沉心計與城府。
「不本王不殺你,要留著你。」冷魅的笑襲上唇畔,不帶一絲溫度,千容淺揚起手,解下了脖頸間繫著的一塊玉石墜子,「這是你當年送給娘的信物本王流落時,即便餓得要與野狗搶奪一個饅頭,也未曾想賣掉它」
千容傲風感慨不已地注視那枚鳳血石墜子,愧悔地垂下了眼。
「因為它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本王要好好活下去,活著為娘報仇要讓你這個負心之人付出代價!」紫眸深處的冰冷被濃濃的思念與哀傷融化,大掌徐徐合攏,以強大的內力捏碎了那塊圓潤的鳳血石,碎裂的玉石扎破了千容淺的掌心。
鮮紅的血跡沿著手掌的紋路汩汩落下,千容淺冷冷回眸,神情淡漠地望著楚皇,「你與娘,恩斷義絕娘死前說過,縱然是到了地府,她亦不想再見你」
「她她就這麼恨寡人?」心口驀地一窒,視線盯著千容淺掌中的粉末,千容傲風憶起了曾與她相處的每個瞬間,「寡人當初是真的沒有認出她她變得太多了」
「她變了容貌,而你變了心」千容淺恨恨地瞇起了紫眸,冰冷的字音艱難地吐出,「若是不能永遠愛她,為何要許給她一個美麗的誓言給了希望,再讓她失望,你該死地殘忍!」
面對他的指責,他的怨怪,千容傲風無話可說,「寡人寡人不是有意」
「那些甜言蜜語,你說給她人聽還好,她們也許不會當真可娘她善良,卻也天真,執拗因為這份癡念,還苦了她。她最後得到了什麼?心碎孤獨悔恨絕望」回想起那些痛苦而悲涼的過往,千容淺亦是紅了眼眶,他別過頭,不讓楚皇窺見他的感傷。
「你計謀深遠以巫蠱之事,離間寡人與太子的關係果真夠狠!」千容傲風雖心中有愧,卻也不甘心被囚困於此,「這麼做,不只是為了給你娘報仇吧?」
俊美無儔的臉上霎時被冷酷的神情覆蓋,千容淺輕佻眉間,大方承認:「本王渴望權力,縱然沒有過往之事,本王亦會這麼做。不過本王可能不會想要留下你的命,慢慢折磨,會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九皇子,以如此悖逆的手段得來的皇位,你能坐得穩嗎?」千容傲風不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能擺平複雜的各方勢力,可讓眾臣全都信服。
濃烈的興味湧入眼底,冷薄的唇線微揚,勾出一抹優雅的弧,千容淺成竹在胸地說:「父皇,留著這口氣,等著看。」
下一瞬,千容淺傲然起身,在楚皇憤恨目光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兮然苑
既已決定以三月為期,暫時留在府中,紫蘇想要盡快給燕洵答覆,免得他苦等。
坐在書案前,她遲遲不知該如何下筆。
這時,侍女綠翹叩響了房門:「紫蘇姑娘,王妃來訪。」
黛眉微微一攏,紫蘇心中盈滿困惑,昨日她剛剛來過,今日再次登門,到底所為何事?
難不成,胥嫣兒果真霸道刁蠻,不親眼見她離開王府,便不肯罷休?
「請王妃進殿。」紫蘇匆忙起身,走到外殿相應,「王妃來此,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客氣了。」胥嫣兒強忍著翻天蹈海的妒意,故作親和地拉起了紫蘇的手腕,「起身吧。」v08y。
「謝王妃。」抬眸迎上了她銳利而陰狠的視線,紫蘇驀然心驚,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未等她站穩,胥嫣兒便揮起了長臂,狠狠地甩了兩巴掌:「啪啪」
「啊」綠翹慌張不已地望著眼前的情景,手足無措地煞白了臉,這時雲嬤嬤衝了進來,拉住了胥嫣兒,「小姐這是做什麼?」
這兩巴掌頗為用力,雪白的面頰霎時紅腫了起來,唇角還滲出了點點腥紅。
劇痛過後,接踵而至的便是麻木的感覺,紫蘇愣愣地佇立在原地,以清冷的目光望向驕橫跋扈的胥嫣兒。
「本王妃在教訓這個不知禮義廉恥的賤女人!」若不是雲嬤嬤攔著,胥嫣兒肯定還會再好好地懲罰紫蘇,「這兩巴掌是告訴你,誰是王府的女主人!」
「王妃,不要把事情鬧大了!她臉腫成這樣,若是殿下回來問起,該怎麼辦?」雲嬤嬤瞅了一眼紫蘇臉頰上鮮明的掌印,小聲提醒。
「怕什麼?她是什麼樣的人,殿下能不清楚嗎?卑鄙無恥,為了自己苟且偷生,可以出賣血脈至親,這等賤蹄子,殿下不過是玩玩罷了!」胥嫣兒揮開了雲嬤嬤的手,逼近紫蘇身前,紅艷的唇瓣間迸出了最為尖銳難聽的話。
垂落在身側的指尖驀地攥握成拳,過往之事宛如一顆尖刺,只要提及,紫蘇仍是隱隱作痛。
胥嫣兒見紫蘇沉默不語,越發變本加厲,嘲諷道:「哼無話可說了?丞相一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你可真行,為了活著,什麼都幹得出來!」
紫蘇垂下眼簾,深知與嫉妒成狂的女人,是無法講道理的。
如今,她除了退讓隱忍,似乎別無他法。
「怎麼?裝啞巴?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手段嗎?」胥嫣兒步步緊逼,蠻橫地揚起手,拔下了紫蘇發間的玉釵,「故作柔順,以此博得殿下的憐愛」
雙手輕拍了兩下,霎時間,十幾名家丁湧入殿內。
「來人啊,把她的東西都給我丟出去!」胥嫣兒狠狠地盯著紫蘇,「昨日我好心勸你離開,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行使王妃權力了。」
「慢著!」抬起頭,紫蘇冷冷地掃了一眼已然衝入內殿的家丁們,厲聲喝止,「都給我站住!」
胥嫣兒譏誚地揚起唇角,「怎麼?我是王妃,我的話,你敢反抗?」
「這座殿閣是殿下賜給我的,這裡的一針一線都屬於殿下,我看誰敢動!」她的咄咄逼人終是激起了紫蘇的反抗意志,她冷語威脅。
果然,此言一出,家丁們紛紛停了手,不敢妄動。
「來人,給我扔!誰敢停下,今日就給我滾出王府!」胥嫣兒豈容她人騎到自己頭上,她歇斯底里地大吼。
眼看事情鬧大不好收拾,雲嬤嬤趕忙扯了扯她的袖口,「小姐,算了,這麼硬趕她出府也不是辦法。」
「你別管!我就不信,殿下會為了這麼一個賤女人與我爹翻臉!」入府以來所受的冷落,讓胥嫣兒滿腹委屈。
對於九皇子,她必須得忍,但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忍無可忍!
「還不給我動手,還愣著幹什麼!」胥嫣兒急躁地催促著杵在原地的家丁們。
他們慌亂地點點頭,開始將紫蘇的書簡、文墨、妝台上的擺設全部丟出殿外。
痛心疾首地合上了眼簾,濃重的無助感撞擊著紫蘇的心房,奈何她人微言輕,只能在此刻任她欺凌。
「等等」小安子聽到了內院的動靜,匆匆趕來。間的紫傲。
看了一眼站在殿門邊的胥嫣兒,他走過去恭敬請安:「奴才拜見王妃。」
「起。」胥嫣兒知小安子是九皇子的貼身內侍,見他到此,心下有些恐慌。
只怕他會將今日情景完完全全地回稟九皇子,那她編好的說辭可就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敢問王妃,發生了何事?」小安子留意到了紫蘇臉上的掌印,對於內情已大致猜出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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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文文的反響不太好,雪看不到親們積極留言,心情有些低落。雪也在反思,文文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雪會努力調整,爭取後文能夠有所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