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錢這種事，如果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話，長此以往，也不知道鍾苒還會不會有這麼高的興致。
畢竟她現在說是成為了一名修真者，而且貌似還是修為不低的修真者，可誰讓鍾苒重生後還一直生活在她原本的世界呢，她的世界觀、價值觀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真的等她進入修真者的世界，不知道還會不會為這些凡俗的珠寶、玉器而欣喜，要知道在修真世界裡，凡是沒有靈氣的東西，都是毫無用處的。
高品質翡翠中蘊含的靈氣？相比修真世界的靈石又如何？怕是連下品靈石的萬一都及不上吧。
凡俗世界的貨幣，哪怕是金銀，對一心大道的修真者也是無用的吧。
不過，考慮那麼多做啥，只要鍾苒現在是開心的，就行了唄。
另一間屋子裡，大大小小擺放著數百塊半賭毛料，別看數量沒有隔壁倉庫多，但價值卻不會低了，所以這邊的毛料可不想全賭料子那麼堆在地上，而是整齊的擺放在一個個貨架上。
面對數百塊半賭毛料，雖說林公子是第一次接觸賭石，但從那些毛料切面上露出的翡翠玉肉，外行人也能看出價值不會低。
不過，林公子顯然也不是個傻子，更別說老齊之前都已經提醒過他了。
要是一塊、兩塊半賭毛料表現出冰種、冰糯種的品質，那倒也不令人意外，畢竟這屋裡有好幾百塊毛料呢。但要是數百塊半賭料子中有近半數都是冰糯種以上的表現。會不會就太假了些？
「老齊」林公子在屋子裡看了半圈。無奈這些半賭毛料的表現實在叫他無從下手，哪怕林公子他不差錢，可也不會將這些明知道有貓膩的半賭料子全買下來啊，所以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老齊。
但他的求助，卻讓老齊很是無奈，他與帶著鍾苒他們過來的那名掮客老劉不同，以前，老齊自己也是玉石圈子裡的一號人物。怎奈，幾年前賭垮了一塊毛料，弄得近乎傾家蕩產，從那時起，他就已經發誓不賭石了。
現在靠著給人拉些客戶混口飯吃，由於他以前為人不錯，圈子裡的人倒也還能給他幾分面子。
林公子觀察毛料的時候，老齊也在邊上查看著，可就算他有幾塊看好的毛料，也不能夠保證那幾塊毛料就真的能賭漲啊。
神仙難斷寸玉。老齊要是有鍾苒那種看穿毛料本質的能耐，現在也不會落得給人當掮客了。
「林公子。你要知道我自己就是因為賭石弄得這步田地的，幫你挑石頭，我沒這底氣啊。」思索了片刻，老齊還是無奈地拒絕道。
「你的事情我知道，放心吧，你的眼力總歸要比我好，這麼多毛料都那麼好的表現，我是一點跡象都看不出來，要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碰這些半賭毛料的，你就只管挑，賭輸了算我的，要是賭漲了，你佔一半！」林公子卻表現得十分堅決，這也正是他的真實想法。
「這倒不用。」老齊連連擺手拒絕，雖說林公子表現得很有大家風範，可他的錢，老齊還真不敢伸手，「那好吧，我給你指幾塊，但能不能賭漲，真不敢保證。」
「那是當然，神仙難斷寸玉嘛，你儘管放開手去挑，多挑幾塊也沒事的！」林公子只要老齊肯出手就行，就算再怎樣，老齊挑的也比他這外行人的強。
就這樣，老齊一連給林公子挑了五塊毛料，就如何都不肯再挑了，林公子見此，也明白剩下的毛料恐怕都是有些貓膩的，便也作罷。
「林公子，挑得如何了？」正巧，此間的張老闆也做完了老黃的生意，雖說都是中檔翡翠，不過價值也有上百萬了，所以此時張老闆的心情的確是好的，這不，領著老黃就進了擺放半賭毛料的這間屋子。
原本在外頭看著毛料無聊的鍾苒，看見老黃，自然也跟著進來，半賭的毛料，她還沒接觸過呢。
本來嘛，她賭石靠的完全是作弊，什麼松花啊、莽帶啊、蘚啊的，她又不會看，是吧？
半賭的毛料又鐵定比全賭料子要貴，鍾苒買東西可是很在意性價比的，所以方纔，半賭的毛料不看也罷，現在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聯繫的車子還沒到呢，就四處看看唄。
「嗯，挑了五塊，張老闆看看這都什麼價。」林公子看了鍾苒二人一眼，發現鍾苒竟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小一些，也沒多在意，轉頭就對著老張道。
「誒！」老張今天已經做成三筆大生意了，臉上的笑容就沒再下去過，聽到林公子在這間屋子裡挑了五塊毛料，頓時喜上眉梢，要知道這間屋裡的毛料可不是兩千一公斤的價，動輒都得上萬元每公斤呢。
這都快過年了，手裡有錢，心裡不慌啊，老張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兒，雖說他這兒的毛料都是從源頭來的，可他歪門邪道也弄了不少，像今天這樣毛料、明料加起來都快近千萬的生意額，一年也難得一回啊。
大主顧是有一些，可那些大主顧都是懂行的呀，他那些作假的料子，人家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
五塊半賭毛料，小的只有四五公斤，最大的那塊也不過三十幾公斤，每塊價格都不一樣。
「林公子，您這一共是一百零七點二公斤，零頭抹了，算一百零七。我也不分開算了，就按最低價，三萬五一公斤，三百七十四萬五，收您三百七十四萬，您看行嗎」稱完重量，老張依舊滿臉笑容的道。
「哇！這麼貴！」鍾苒一聽這價，就忍不住同身邊的老黃吐槽。
老黃斜睨了她一眼，小富婆一個。你還知道貴啊。話雖未出口。不過眼神已經完全能傳達這個意思了。
那邊林公子已經拿出了銀行卡開始付款。直到交易結束，老張才轉過臉來，道：「小姑娘真會說笑，這都是開了窗的半賭毛料，你是沒看這切面，露出的玉料水頭都達到冰種了，三萬五一公斤真不算貴！」
「也就是快過年了，清倉大甩賣呢！」或許是今天賺足了錢。老張雖說心裡有些不舒服，但還是笑著同鍾苒開玩笑。
「哦冰種的切面就是三萬五一公斤啊，那要是玻璃種的還得了。」鍾苒兀自嘀咕著，也不怕得罪了此間的老闆，轉身跟屋子裡溜躂起來。
走了一半，突然朝老張喊道，「張老闆，露出冰種玉料的毛料是三萬五一公斤，那麼露出來的玉料是這樣的呢？」
人家又沒在跟前，誰知道你說的這樣是哪樣啊？不過小姑娘既然問了。老張也不可能把有可能的生意往外推，走進了一看。卻是一塊冰糯種的無色毛料，這塊是他切開以後還沒來得及作假的。
在這個年代，無色翡翠的市場還沒打開，所以哪怕是冰種的無色翡翠，也賣不上價，更別說是冰糯種了，想了想，老黃和鍾苒今天也在他這消費不少了，老張之前又說過清倉大甩賣的玩笑話，別人不會當真，小姑娘可保不準。
「那都說了是清倉大甩賣，小姑娘如果喜歡的話，那就五千一公斤！小姑娘戴綠色的翡翠顯老氣，這種無色的正好配你！」
「色差一等，價差十倍。我讀書不多，你也不能騙我啊！明明應該是三千五的！」五千一公斤還真不能說它貴，但鍾苒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啊，這不，胡攪蠻纏小氣神又附體了。
「噗哧！」一旁打算現場解石的林公子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了，從小姑娘嘴裡說出讀書不能，不能騙她的話，怎麼想怎麼好笑。
張老闆也被氣樂了，道：「行！那就三千五！先說好，這回沒東西送啊！」
「嗯，那就要這塊吧！我解出來以後可以當新年禮物送同學。」鍾苒也不管自己的解釋是否多餘，別看這塊毛料的切面表現出來的是冰糯種無色翡翠，可在這塊無色翡翠之下，卻是漸漸出現了綠意，而且水種也是越往裡越好，到達最深處，或者說是另一邊的切面，那可是接近玻璃種的滿綠！
也不知道是誰選的切面，忒坑老闆了。
鍾苒不知道的是，這間屋子裡的半賭毛料，大多都是張老闆自己挑的切面，她這塊也不例外，所以要坑也是張老闆自己坑自己了，壓根兒沒處說理。
「那好，刷卡是吧？一共是二十七點六公斤，九萬六千六，算你九萬五好了。」將毛料放在秤上稱了下重量，老張臉上又笑開了，雖說這筆生意是今天做下來做低的了，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行，刷卡。」只花不到十萬就將這塊內含高冰種滿綠的毛料給拿下了，鍾苒一點兒都不覺得吃虧，自然不會再跟老張浪費時間討價還價了。
十五六歲就能一出手近十萬的來買塊毛料，哪怕是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沒這麼大手大腳啊。
這不是說林公子小時候就沒錢花了，而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花十萬塊來賭石，他還真做不出來。
小姑娘，好魄力啊！
「老弟，你就不管管？」老齊正巧站在老黃旁邊，他自己就是賭石敗掉的家產，所以對鍾苒這麼大點兒的小孩就敢花那麼多錢來賭石，很是有些看不慣。
「小丫頭主意大著呢，我可管不了她！」老黃心說，小丫頭連一點表現都沒有的毛料都敢花幾百萬了，更別說這麼一塊只花不到十萬塊了。
老齊卻以為老黃的話裡透著無奈，看向他的眼神，帶上了一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