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的毛料是帶回去，還是在這兒解開？」之前鍾苒買了幾百萬的全賭毛料，老張也沒問上一句，這回買的是半賭毛料，他卻開口問了一句。
倒不是說差別待遇，而是另一邊的林公子他們都要解石了，左右他這兒的解石機有好幾台呢，樂得賣個好。
再者嘛，外頭的那些全賭毛料老張一直誤以為是老黃買下的，這塊半賭料子才是鍾苒自己的。雖說都是鍾苒刷卡付的錢，但人家就是那麼認為的，有什麼辦法。
二十多公斤的毛料也不大，切上一刀也就幾分鐘的事兒。
「那就解吧！」鍾苒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這才不到十一點，也是，她挑翡翠毛料的速度多快呀。
只要不耽誤回去的時間，鍾苒也不介意現場解石。
至於說外頭的那些毛料，她肯定是要找機會收進儲物球裡的，別人不知道價值的還好，可她自己是知道的呀，還是隨身帶著最安全。
至於說現在解的這一塊，鍾苒卻是打算現場出手了的，從林公子與老張的隻字片語中，鍾苒也聽得出來，這位林公子貌似是只大肥羊，而且求購高檔翡翠的心情還很急切。
「那好，你是直接切呢+，還是先擦石？」客戶年紀雖小，但這麼不大點兒的年紀就敢花近十萬來賭石的人，擺明了就是潛力股嘛，所以對鍾苒，老張的慇勤是不遺餘力的。
至於林公子那邊。那不是有老齊在嘛。老齊賭石的本事可不比自己差。老張也就不過去湊這個熱鬧了。老黃？他正背著手跟屋子裡轉悠呢，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出手買上一塊，老張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連鍾苒去打擾的口子也得給堵上。
咳咳，有的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好嗎。
「切唄！」鍾苒當然知道毛料裡的翡翠在哪兒了，不過表現得也不能太妖孽嘛，於是又道，「張老闆你看著切吧。」
「那好。這頭已經開了一個口子了，那我就現在另外一邊切上一刀，要是另外那頭也有翡翠，小姑娘你可就賺大發了啊！哈哈！」老張只是按照常規的解石順序切石，他卻想不到，正是這一刀，將這塊毛料價值最大的部位展露在了眾人面前。
對此，鍾苒反正也沒插嘴，怎麼解是老張決定的，就算一刀切出翡翠來。那也得算老張的本事，與她無關的。
呃當然了。毛料是她的，關係最大的也是她。
張老闆拿了根粉筆在毛料的另一頭畫了道線，然後吩咐了他這兒的夥計照著那道線切好歹這塊毛料也有五六十斤重呢，張老闆可不是鍾苒這種女漢子能比的，他老人家雖說也能搬動，但有夥計在，幹嘛要自己動手呢。
其實張老闆畫這道線的時候也沒多少成算，畢竟這塊毛料也不小呢，先頭開了口子了，難道還能整塊料子全是翡翠啊，能有個一多半就阿米豆腐了，所以畫線的位置也不淺，足有兩三公分的厚度。
可偏偏就是這個位置，恰好切到了高冰種滿綠翡翠的位置，卻又沒怎麼損傷玉肉。
不得不讚一聲，張老闆真是好技術啊！不過人家張老闆肯定不喜歡這樣的誇獎，他要是真的技術好，一早不就把這塊毛料給解了嘛，哪還有鍾苒什麼事兒！
尼瑪高冰種滿綠的翡翠，被他九萬五就賣掉了，坑啊！
當然了，切石不是切西瓜，一刀下去就能變兩半的，這中間需要個等待的過程。
鍾苒這塊毛料才切到一半的位置，人家林公子那邊已經切好了一塊，包括那張老闆和老黃在內，大夥兒頓時都圍了上去，一眼之後，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明顯的失望，垮了。
林公子的解石順序是按照毛料大小，從小到大切起的，第一塊毛料的個頭最小，整塊石頭從中間切開兩半，卻沒看到一絲綠意，可不是賭垮了嘛。
要知道，林公子這一塊毛料再小，那也是三萬五一公斤的，是鍾苒買下那塊的十倍。
「還是再切一刀吧，可能裡頭的玉料小一些，但只要保持冰種的水頭，再往裡兩公分，就不算垮。」毛料是老齊幫著挑的，現在切垮了，他心裡也不好受。
站在他身旁的林公子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很無奈，自己不會賭石，只能仰仗著老齊，可老齊自己就是因為賭石搞得傾家蕩產的，唉！
「苒苒，你怎麼都不過去看看？」老黃不知什麼時候走回了鍾苒身邊，湊在她跟前，很小聲地道。
因為老黃十分的懷疑，鍾苒是不是一早就不看好人家的那塊毛料。
「別人的毛料有什麼好看的咯，賭漲了又不會分我一半，賭垮了也不是我出錢，再說，你們都圍過去看了，有給我留位置嗎？」鍾苒又不瞎，自然看到了老黃眼神中的意味，不過她肯定不會承認就是了。
聽著鍾苒不以為然的解釋，老黃也不能說她錯，只能撇撇嘴，跟著盯著鍾苒的那塊毛料，她這塊也切了三分之二多了，想來再過兩分鐘就能出結果。
林公子不懂賭石，索性解石的時候，也不去插手，看見鍾苒這邊的毛料快切開了，便跟著湊了過來。
行內十賭九空的話，林公子也不是沒聽說過，所以就算他自己買了五塊毛料，可也不能保證能夠解出足夠的冰種翡翠，反而是鍾苒這邊，要是她解出高檔翡翠了，林公子也願意高價收購。
沒讓大家等太久，隨著切割機的停止運作，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吸引到了這兒。
「這樣的位置不大能切得出翡翠，照這樣的厚度，至少還得切上兩刀」老齊擺弄好了先前那塊毛料，也跟著走了過來，不過嘴裡說的話就有點兒意思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寬慰鍾苒呢，還是為他剛剛的切垮找借口。
老黃聽得很不是滋味，瞥了他一眼，轉頭幫著鍾苒將毛料從機器裡取了出來，這要換作半年前，五六十斤的毛料，老黃還真不一定能搬得這麼輕鬆，這不是吃六味地黃丸補過身子了嘛，稍微用點兒力，老黃就將毛料放在了地上，道：「苒苒，你來揭開。」
就因為老黃剛剛的那一眼，老齊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不好聽，人家的切片都沒掀開呢，他就已經在旁邊說上風涼話了，誰能高興得了啊。
可是話都已經說了，老齊還覺得自己說的是大實話呢，所以也並不道歉，此時盯著地上的石頭，眼裡還帶著份輕蔑，「這樣的石頭，怎麼可能」
這回，就連鍾苒都聽出了老齊話裡的意思，很無語地搖搖頭，掀開了切片，霎那間，一股濃濃的綠意，就從毛料裡映射了出來。
老齊到了嘴邊的話正要說出口，看到毛料的表現以後，頓時僵在了那裡，「出綠了？」
「當然是出綠了，我就說我這兒的毛料都是老坑老場出的」老張別提多得意，鍾苒的毛料是從他手裡出的，老齊一個勁兒在哪兒說風涼話，他能開心才怪了，所以見到鍾苒的毛料第一刀就出綠了，他這個畫位置的人也是挺長臉的。
只是，當一旁的夥計往那切面上潑了點兒水後，老張也跟著說不出話來，傻呆呆的看著那截切面，連嘴巴都忘記合上了。
之前的切面頂多算是冰糯種的，而且還是無色翡翠，並不值錢，哪怕毛料解出綠來，張老闆也沒太在意，他是賣毛料的，要是他這兒的毛料沒一塊賭得漲，哪還有人來買啊。
可是一塊冰糯種無色翡翠突然變種成高冰種滿綠翡翠，那又濃、又正的色澤，再加接近玻璃種的水頭
「玻璃種滿綠！」
「不不不，離玻璃種還差點兒！不過比冰種還透！」
「那不就是高冰種嘛！高冰種滿綠！我勒個去老闆，我去放鞭炮了啊！」
也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這麼多人，剛剛也就鍾苒和林公子這兩撥，加上幫忙解石的夥計也就七八個人，可現在，這屋子裡的十幾個人是哪兒來的呀？
「我說老張，你這也忒不厚道了啊，有新貨都不通知我們，幸虧我親自過來了！」一個腆著大肚子的中年人朝著張老闆背上就是一掌，看樣子關係還挺熟。
「嘿！周總，有新貨我哪次不是第一時間通知的您啊！這塊石頭就是上回來的那批，您不已經看過了嘛！」老張苦著張臉，他現在心裡是真發苦，要是當初切的是這一面，那還有鍾苒什麼事兒啊！
「啊？上回的！那你也不厚道，沒推薦給我！」周總也是粵州本地一個不小的珠寶商了，光在粵東就有幾十家門店。
不過他做的是珠寶零售生意，賭石什麼的，偶爾玩玩可以，大賭就算了，還不如高價跟人買明料的划算。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往年這個時候是玉石珠寶的銷售旺季，周總都會提前準備好大量的存貨，奈何今年的步子邁得大了些，新開了十幾家分店，從前些天匯總的銷售量來看，他的存貨有點兒不夠了。
於是，他就直接找上門了唄，想看看老張這兒有沒有合適的翡翠明料。
不成想，剛一進門，就看到有人解出了高冰種滿綠翡翠，立馬那心思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