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巴在外面拚命的時候,呼韓迡在享受他的北漠美女服務,他享受地緊閉雙眼,耳朵傾聽著外面大戰發出的兵刃相擊聲和馬蹄的奔跑聲。
突然耳畔聞得來自大營後方「轟隆、轟隆」之聲,他霍地睜開眼,眼前便出現他營中一個奴婢端著一盤梨正好從外面抬腳邁進來,她身後恰好一個火球落下,下一刻那奴婢的人頭「嗖」地一下飛到呼韓迡的懷裡,呼韓迡下示意地接住,剛好與她四目相對,奴婢的眼中隱約帶著笑意。
饒是呼韓迡英勇善戰,不畏神鬼,可這麼詭異恐怖的場面還是第一回遭遇到,他險些嚇尿,從榻上猛地跳起,把那奴婢的頭顱扔在地上。
正給他按肩膀的美人見此生生地嚇暈過去。
大營裡四處都是火球滾動,營帳瞬間起火,被燒得辟啪作響,有士兵渾身燃燒從營帳中連滾帶爬跑出來,在地上滾動著滅火。
大營裡一片慌亂
金巴正與衛霖對戰,手中的彎刀舞得又快又狠,恨不得砍下衛霖的頭顱,身後突然傳來的巨響讓金巴分了神,向後看了一眼。
衛霖知道機不可失,迅速一劍揮出,金巴回神時恰好見到那劍已經到了他的胸前,他身子立刻後仰,避過當胸這一劍,但是手臂還是被砍了一劍。
血湧了出來,金巴卻眉頭不皺一下,繼續與衛霖纏鬥。
軍營中燃起的大火讓士兵從裡面逃出,往兩邊平原撤去,宋青辰見狀立刻指揮烈風騎從兩邊衝出,用弓弩射殺,這新改良的弓弩射程遠,而且弓弩下方的匣子裡可以一次存放五支箭矢,可以連續發射,省去了反覆拉弓引箭的時間,一時間從軍營中跑出來的北漠兵幾乎無一生還,倒下一大片。
從後面衝出來的士兵見次慘況立刻回撤,重回大營裡,他們知道要想尋條活路就只能拼了,於是迅速向大營前門口衝出,決意與衛霖的部隊決一生死。
丑丫站在後山頭看得清楚,立刻命令將士們把投石車等快速往回運,準備開溜,她本人則奔向前營,協助衛霖指揮士兵後撤。
衛霖也看見了北漠兵眼裡的一片赤紅,知道他們要拚命了,立即下令後撤,往樹林裡跑。
宋青辰也立刻帶領烈風騎過來支援,箭矢連發把後面的北漠兵打得不敢上前。
預計好其他隊伍都已經後撤到安全距離,宋青辰才示意烈風騎隱入樹林中,快速離開。
這一場仗打得是又快又狠,快速出擊,快速撤回,把北漠兵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十分慘重。
呼韓迡站在大營前面,回望著還在燃燒的營帳,只覺自己瞬間老了,他這十五萬精兵是他親手培養的,也是他的心目中的不敗神兵,可是他們才剛出來沒多久,尚未正式與敵人對陣,就這樣突然間莫名奇妙地被毀去大半。
呼韓迡大吼一聲,罵道:「寧皓天,不殺你小兒我誓不罷休」。
他渾厚的嗓音在山谷中迴旋。
而被高喊著名字誓要取他性命之人,此時坐在書桌前看衛霖發來的信件,他嘴角噙著笑,看起來心情非常地好。
小春子見他心情好,忙問:「王爺,是否鳳將軍他們那邊有喜訊傳來」?
寧皓天點點頭道:「是啊,丫頭這次真是立了大功了,突擊了呼韓迡的大營,殺死重傷了敵方五六萬人,呼韓迡這次確實受了重創」。
小春子立時便一迭聲地說著恭賀的話,和對丑丫連聲誇獎。
寧皓天笑著搖搖頭說:「夠了,你先出去吧,看看慶將軍來了沒有」?
小春子出了營帳站在大帳前張望,見遠處有兩個人朝這邊過來,但是目測怎麼好像有個是女子的身形?
待兩人走近之後,小春子看清了,那是慶飛帶著女兒慶蓉來了。
小春子非常肯定,這慶飛是有目的來的,但他也很肯定王爺不會想見慶蓉的。
但一會該怎麼對慶飛說呢?慶飛是個火爆脾氣,跟他講道理根本講不通,也不會把他小春子放在眼裡,那麼,小春子覺得他盡力而為就好了,相信王爺會有辦法解決的,這次他真是無能為力了。
慶飛來到大帳門前,小春子恭敬地請他進去,說王爺已經在等著了,然後看了看他身後的慶蓉說:「王爺有事與將軍相商,小姐是否稍後再進去」?
慶蓉面色不予,遂看向父親。
慶飛用力拍了小春子的肩膀一把說:「這是我蓉兒,有什麼事她不能聽的,她就是進去給王爺送碗湯,很快就出來」。
說完再不看小春子,帶著女兒進了大帳。
寧皓天見慶飛進來臉上還有笑容,待見到他身後的慶蓉時笑意便消失不見。
慶飛和慶蓉對他行過禮後,他只對慶飛抬了手,淡淡地說:「坐」,並未看慶蓉一眼,慶蓉只好端著湯立在一旁。
慶飛也感覺到寧皓天神色不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問:「王爺召末將過來不知所為何事」?
「今日鳳將軍與衛霖等大敗呼韓迡軍隊,為免呼韓迡殘部與呼韓邪的隊伍會合,明日我親自掛帥討伐呼韓邪」。
聽完寧皓天的話,慶飛頓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是要把他晾到一邊嗎?他依稀覺得王爺確實是很不待見他女兒,他這次是真的做錯了。
「明日慶將軍從旁協助本王吧,還要靠慶將軍的神勇震懾北漠士兵」,寧皓天總算給了慶飛面子,不至於讓他太尷尬。
慶飛暗自擦了把冷汗,便想拉著慶蓉離開,可慶蓉卻絲毫不理會他的眼色,愣是站著不動。
寧皓天彎唇一笑說:「看來令嬡還有事要跟本王稟報,不如慶將軍先回吧」。
慶飛沒法,他總不能在這裡把女兒拽走,便只好歎了口氣先出去。
「慶小姐可是有話與本王說」?
慶蓉把湯放在桌上,對寧皓天說:「這是奴家親手燉的燕窩,王爺終日勞累,先喝口湯吧」,說著便把盅蓋揭開,燕窩的香味飄散開來。
寧皓天笑道:「本王近期受傷,一直在將養,並無勞累一說,燕窩這東西還是慶小姐自己用吧」。
「請王爺笑納蓉兒的一片心意,就把燕窩喝了吧」。
「心意?本王不懂慶小姐的什麼心意,不過,本王倒是要提醒慶小姐一句,你本屬女兵營,此刻卻不穿軍服,沒有傳召便進入大帳,你可知這是犯了軍規」?
慶蓉聽了心中一驚,她一直見寧皓天對她父親敬重有加,卻不知他此刻毫不留情地跟她講起了軍規,這是要處罰她嗎?
想她慶蓉自小就是被人當成公主一般相待,現在在王爺眼裡卻是什麼也不是,想到這裡不由怒火中燒,一時便失了理智。
她對著寧皓天吼道:「她有什麼好的?要貌沒貌,也無家父弟兄可輔助王爺,我那點比不上她」?
寧皓天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她,朝她走近幾步,說:「她好與不好都與你無關,但是在我眼裡,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慶蓉「咚」地一聲坐倒在地上。
「來人」,外面有將士走了進來,寧皓天對他說:「即刻把慶小姐送回慶府,從此不准再踏入軍營」。
慶蓉被帶了出去,小春子看著慶蓉失魂落魄的背影喃喃說道:「何苦來呢」?進了大帳,見寧皓天盯著那碗燕窩發呆。
「王爺,我把它端去扔了吧」,小春子說。
「不用,你把它喝了吧」。寧皓天笑得很是開心,猶記得她那次偷偷喝了那燕窩,最後鬧出的笑話,想到她心裡便如貓抓一般,只想把她緊緊地用在懷中,從此再不分開。
小春子見王爺這個笑容,心裡慼慼然,總感覺這燕窩不太靠譜,有些不想喝。
寧皓天看出他地糾結,笑說:「拿出去,隨你處理吧」。
小春子立刻麻溜地把盅碗拿走,出營之後讓人扔得遠遠地。
寧皓天親自掛帥的消息很快在軍營中傳開,大家都在背後紛紛猜測慶飛這個大帥被拿下的原因,不知道那個嘴快的,便說他親眼看見慶飛帶著女兒去了王爺大營,出來之後便被革去了大帥一職,眾人都說王爺治下嚴謹,慶蓉小姐明顯就是違反了軍紀,沒有把慶飛的將軍一職也革去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慶飛的手下也聽見了這些傳言,便把傳言告訴了慶飛,慶飛知道自己這次確實是做錯了,回家後見慶蓉哭哭啼啼地,也不再安慰她了,把她痛罵了一頓。
慶飛夫人見丈夫無緣無故就對著女兒大聲責罵,一時心痛女兒便跟慶飛吵了起來。
慶蓉在寧皓天處受了羞辱,又被父親責罵,便覺生活無望,只想一死了之,她趁著父親與母親吵嚷,便跑出了花廳。
慶飛夫妻只當慶蓉是回了自己閨房,也不在意,卻不想慶蓉是離開了慶府,她把跟著她的丫鬟給罵了回去,丫鬟知道她的脾氣,弄不好脾氣上來了,還會用鞭子抽人,於是便只好回去稟報將軍回夫人。
慶蓉自己在平寧城中如失去魂靈的木偶般僵硬著身體,漫無目的地遊蕩著,直到一個男音在她耳邊響起:「慶小姐這是要去哪裡」?
慶蓉一驚,正待叫喊便已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