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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笑著看了看劉盛,問道:「你們既然調查過了,那孟廷挪用***是不是事實?」
劉盛說道:「這個,這個,……」證據和事實都擺在那裡,劉盛否定也不是,承認也不是。
薛冰說道:「別這個那個的了,你就說是與不是?」
霍弋看薛冰咄咄逼人,知道這話題再談下去劉盛會越來越尷尬,而且一定會將孟廷挪用***到香港的牽拖出來。從今天的形勢看,想要通過孟廷的任命幾乎是不可能了,於是說道;「劉盛同志,組織部門應該是嚴格把關的,我們要防止那種帶病提拔的情形,這會讓群眾對我們有意見的。好了,關於交通局的局長人選你們回去重新考慮一下,這個孟廷就算了吧。」
劉盛鬆了一口氣,說道:「好的,我們組織部一定會重新認真考慮的。」
霍弋說道:「那今天就這樣吧,散會。」說完也不看薛冰,拿起東西就走了出去。
薛冰知道霍弋心裡肯定不高興,暗自冷笑了一聲,看來霍弋的權威也不是不可以挑戰的。尤其是像孟廷這種人,霍弋還想利用他在常委會上的優勢,強行闖關,自己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不過鬥爭是要講求策略的,薛冰並不想打擊一大片,那樣會讓其他人孤立他的,薛冰見霍弋已經離開,就對劉盛笑著說道:「老劉啊,今天不好意思,我是對事不對人,你別有意見。」
劉盛乾笑了一下,說道:「沒事,薛市長,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
薛冰笑著說道:「沒事就好。」說完拿起了東西,也走出了會議室。
馬維在薛冰之後也走出了會議室,他來到了霍弋的辦公室,有些擔憂地說道:「霍***,今天這個情形不太妙啊,薛冰這不是在跟你叫板嗎?」
霍弋面色沉重,說道:「我知道,這個薛冰有點不甘雌伏了。」
馬維說道:「他老抓住孟廷挪用***的事情不放,對我們是很不利的。」
霍弋說道:「孟廷這件事情,薛冰是不是手頭握有什麼東西?」
馬維說道:「應該沒有吧?案卷我們已經處理過了,現在孟廷對我們也有所求,相信他不會再向***提及是我指使他的這件事情。」
霍弋說道;「沒有最好了。」
馬維說道:「不過有件事情很奇怪,有人在查客運公司匯回來的一千萬。」
霍弋驚叫了一聲:「什麼,是誰在查?」
馬維說道:「好像是市***的袁明。」
霍弋說道:「***怎麼敢這麼做?不是案子已經停了嗎?」
馬維說道:「不太清楚,可能是袁明私人的行為吧?」
霍弋想了想,說道:「不會這麼簡單的,對了,你這筆錢是通過郭萌的公司匯回來的嗎?」
馬維說道:「當時比較匆忙,並沒有從郭萌的公司過一下。」
霍弋瞪了馬維一眼,罵道:「你這個笨蛋,這麼關鍵的細節你都處理不好,難怪人家會懷疑。」
馬維說道:「當時時間確實太趕了。」
霍弋看了馬維一眼,心裡覺得這傢伙辦是不太牢靠,不由的懷念起葉衛紅來了,以前跟葉衛紅搭檔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葉衛紅處事總是很謹慎,往往讓別人無法挑毛病。
霍弋說道:「唉,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
馬維說道:「這個袁明不過是個小小的檢察官,應該興不起什麼風浪來的。」
霍弋說道:「這個袁明不可怕,可怕的是袁明後面支持他的人。」
馬維問道:「你的意思是薛冰在背後支持他?」
霍弋說道:「薛冰可能還無法直接調動檢察人員,這其間估計還有一些中間環節,那個方真,以前跟薛冰之間私下並無往來,出了這件事情他就找上薛冰門去,密談了半個多小時,還有那個高凡,岳尚打了兩次電話他都推三阻四,最後還是我親自出面他才肯釋放孟廷。這兩個人對我們都很有意見,說不定就是他們在背後做的小動作。」
馬維說道:「這個可能性很大。」
霍弋說道:「事情不能再這樣發展下去,要想辦法斬斷薛冰這些爪牙。回頭我跟岳尚說一下,讓他關照一下袁明。對了,周洋想要的那塊地你辦的怎麼樣了?」
馬維說道:「你放心啦,我已經簽字批准了,很快周洋就會拿到那塊地啦。」
晚上,霍弋應酬完回到家中,見妻子還沒有睡覺,就笑著說道:「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妻子看了霍弋一眼,說道:「你不是答應孟廷要讓他當交通局長嗎?怎麼又反悔?」
霍弋瞪了妻子一眼,說道;「你不知道常委會當時的情形,如果再繼續討論孟廷的任命,局面肯定會不好收拾。都是你給我找的麻煩。」
妻子說道:「你不是市委***嗎?怎麼這點局面都掌控不住。那個薛冰是你的學生,你就不能事先跟他通一下氣,統一下意見?」
霍弋也覺得這是自己失策的地方,如果事先在***會上討論一下這個任命,先形成一個基本的意見,薛冰就算有異議,也不能這麼公開的反對,今天這個常委會就會通過這個任命。
只不過當初霍弋考慮薛冰一定不會同意孟廷這個人選,因此想要通過自己在常委會上的優勢,強行闖關。他認為只要自己在常委會上先肯定孟廷這個人選,其他常委一定會附和,到時候薛冰反不反對都是無關大局的。沒想到的是,薛冰狡猾的搶在他前面發言,讓他無法一錘定音。而且薛冰打破了以往常委會上那種和諧的氣氛,為了阻止這個任命,不惜直接批評組織工作,揭露了孟廷的犯罪事實,讓霍弋都沒辦法站到支持孟廷的一方。
霍弋感到這個弟子***手腕越來越嫻熟了,技巧的讓他自己否定了自己提出的人選,今後要小心應對他了,千萬不要以為已經掌控了局面,就輕視薛冰的存在,當初那個周興不也是因為輕視薛冰,結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嗎?
霍弋看了妻子一樣,說道:「好了,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回頭告訴孟廷,我會想辦法彌補他的。」
妻子說道:「也只好這樣了。天也不早了,早點睡吧。」
霍弋說道:「我再坐一會兒,你先去睡吧。」
妻子去了臥室,霍弋坐在客廳裡,陷於了沉思中。如果沒有妻子的摻和,霍弋是不會想要把孟廷提拔起來做什麼交通局長的,他向來謹慎,不會提拔帶有這麼明顯瑕疵的官員。這一次那個孟廷再一次走通了妻子的門路,讓妻子逼自己不得不這麼做。
這樣下去不行,妻子這麼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這樣下去一定會危及自己的安全的,最好是想個什麼辦法離掉這個女人。
想到了離婚,霍弋就想到了欒晴,欒晴嬌嫩的肌膚和那種仰慕自己的眼神都讓霍弋心動不已,這一次霍弋動了想要跟她結婚的念頭,如果後半生有這樣一個美女陪伴身邊,也不枉這一生了。
可是妻子會同意離婚嗎?肯定不會。霍弋從她已經隱約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還能不聲不響忍受下去,就明白妻子是不肯離開他的。霍弋也不能把離婚鬧上法庭,一來妻子掌握他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二來一個市委***要鬧到法庭上去離婚,本身就很不明智。
最好還是讓妻子平靜的離開,否則霍弋也只能忍受這個婚姻了。
看來要想個辦法出來,讓妻子心甘情願的離開。
在岳尚的關照之下,袁明被點名到河東縣掛職鍛煉一年,雖然高凡很不情願,可是他也扛不住上面的壓力,只好同意。少了沖在第一線最熟悉情況的袁明,方真和高凡的秘密調查只好暫時中止,只好等待有合適的機會再啟動。
蘇杏兒做了多年的財政廳副廳長,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被任命成為東海省國土資源廳廳長,也算是多年媳婦熬成婆了。
在蘇杏兒上任之後,薛冰到國土資源廳向她表示祝賀,蘇杏兒笑著說道:「薛冰啊,你跟我祝賀什麼?你都是副省級了,來笑話我是吧?」
薛冰笑著說道:「我哪敢笑話你?不過怎樣,你現在是省國土資源廳的一把手了,我還不該向你祝賀嗎?」
蘇杏兒笑笑說道:「人那,有時候真是奇怪,當初我們在黨校學習之後,我是第一批被提拔的幹部,那個時候你是級別最低的一個。這些年過去了,你反而衝到了前面,我反而淪為了最後,真是滑稽。」
薛冰說道:「也不能這麼說,這些年你雖然級別沒怎麼升,可是你始終工作得很順利,總是佔據關鍵的位置。我就不同了,很多時候雖然級別上來了,可都是坐在冷板凳上,無所作為。」
蘇杏兒說道:「我知道你跟霍老師相處得很不愉快,怎麼回事,我記得在黨校你是他最寵的學生啊。你們倆怎麼會有矛盾那?」
薛冰搖了搖頭說道:「一言難盡那。我跟霍老師都是那種個性比較強的人,沒有利益之爭的時候,我們會互相欣賞對方。有了利益之爭,我們就是很自然的對手。」
蘇杏兒說道:「不過在學校的時候覺得霍老師這個人挺正直的,是不是你做的什麼地方不對了?」
薛冰笑了,說道:「這麼說我是不正直的了?」
蘇杏兒說道:「也許你說的對吧,你們都是個性比較強的人,一山不容二虎吧。」
薛冰說道:「有時候人會變的,現在的霍老師不是那個在黨校時候的霍老師了。」
蘇杏兒說道:「怎麼這麼大怨氣啊?既然你知道他的個性,就讓讓他吧,他總是市委***。」
薛冰笑笑說道:「我現在不讓都不行了,他跟我的常務副市長勾結在一起,已經把我架空了,我這個市長只是一個空頭上的市長,其實比不上你這個廳長有實實在在的權威。」
蘇杏兒說道:「這霍老師可就有點過分了,市長和***各有職責,各守其責就好啦。」
薛冰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她認為齊州是他的天下,什麼事情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好啦,本來是要來祝賀你的,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你做了這個廳長,對我們齊州可要多關照啊。」
蘇杏兒說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常務副市長分管土地工作?」
薛冰說道:「對呀,他叫馬維,是霍弋回鍋市委***之後提拔起來的。」
蘇杏兒說道:「我心中有數啦,會幫你關照他的。」
薛冰見蘇杏兒比較詭異,就問道:「你想做什麼?」
蘇杏兒說道:「薛冰啊,你也不能太過於避讓了,太過於避讓對方,反而會讓他感覺你好欺負。你等著吧,我會讓這個馬維嘗點苦頭的。」
薛冰笑著說道:「你也別做得太過分了,畢竟我也是齊州的一分子。」
蘇杏兒說道:「我知道分寸的。」
薛冰看了看蘇杏兒,這個女人向來很有心計,相信她做什麼一定會有其章法的,就不再說什麼啦。
不久,在馬維的一手***辦下,荊山集團和齊州市達成協議,荊山集團的荊山科技工業園區正式開工建設,荊山工業園選址在齊州的東部郊區河東縣,佔地一千七百畝。
一封舉報信就寄到了國土資源廳,說齊州市市政府超越權限批地給荊山集團,要求國土資源廳予以查處。
蘇杏兒看到了這封舉報信,批示要嚴肅查處,國土資源廳的一個調查小組就派到了齊州市,對相關用地進行了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