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薛冰有些搞不懂的看了看霍弋,其實他的公僕說法只是想說一段軼事,輕鬆一下氣氛,這在師生之間再常見不過了,沒想到霍弋會反應這麼強烈。
其實,薛冰認為國人喜歡把官員們定位為公僕是不太準確的。中國的僕人從來都是主人的身份依存者,在整個社隊定位上是很低下的,他們沒有收入,沒有自由,只能靠服務主人獲得自己的生存資源。所以歷來僕人想辦法侵奪主人資產,拐走主人小老婆的事情時有發生。
這是一種生存定式。當然忠僕也不是沒有,但不普遍。
反之,為人父母者沒有不愛護自己的兒女的,父母為了自己的子女有時甚至都能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是一個社會普遍存在的現象,官員對百姓如果能常懷為人父母之心,那百姓就會得到愛護。
而且就時下而言,官員都是享有比百姓高很多的政治地位,享受比百姓高很多的社會資源,各方面都在百姓之上,如果再把自己定位為僕人,那只能說這種僕人已經是勢大欺主了。
其實官員本來就是負有責任的管理者,只有享有比一般百姓高的權威,其他人才會服從你,實在沒必要故意虛偽的把自己放到一個謙卑的位置上。官就是官,不會因為虛偽的稱自己為僕人就真正成了僕人。百姓就是百姓,就是需要合理的管理。這兩者本來各有各的定位,只要能夠各司其職,盡好各自的本分就好了。
就怕是什麼,口口聲稱自己是公僕,心裡卻想的是如何利用手中的權力來謀取自己的利益,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甚至不惜欺凌百姓。
薛冰心想,霍弋反應這麼大,是不是自己剛才說的在某些方面說中了霍弋心中的痛腳。薛冰想要向霍弋解釋,張了張嘴,卻感覺說什麼都不好說,說什麼都有越描越黑的感覺。只好閉上了嘴,再一次轉頭去看向窗外。
車內再次安靜了下來,薛冰和霍弋都沉默著,氣氛比第一次沉默更尷尬。
霍弋冷眼看了看薛冰,心說這傢伙確實是一個不那麼肯雌伏的人物,今天在會議上自己已經說了要先調查再來處理王成,薛冰還是一在跟自己爭辯,非想要馬上處置王成不可,現在又給自己搞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暗自後悔當初不該向關向東推薦他接任齊州市長,這不是安排了一根釘子在自己身邊嗎?心中不由得煩躁起來。
不過霍弋明白,薛冰這個時候跟自己的關係已經不僅僅是師生那麼簡單,現在已經不能再像在黨校說話那麼隨便了,剛才自己這麼說他已經讓他有些生氣了。霍弋也不想把跟薛冰的關係搞得很僵,市委書記和市長不和並不利於工作的開展,而且薛冰不管怎麼樣還在維持表面上對自己的尊重,霍弋也不想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激化成對立面。
霍弋乾笑了幾聲,另找了一個話題問薛冰道:「薛冰啊,你兒子現在學習怎麼樣?」
說到了兒子,薛冰臉上有了笑容,說道:「這小子就是有點馬虎,腦子還是挺聰明的。」
霍弋笑笑說道:「隨便像你和茉莉都不會笨了。什麼時間讓茉莉帶你兒子去我家玩,你師母現在在家裡閒得很,很想有人去玩。」
薛冰明白霍弋是想緩和剛才的尷尬,便笑著說:「我會讓他們假期去陪師母玩的。」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就這樣緩和了起來,可是彼此心中都明白,他們在黨校那種無話不談的融洽關係再也回不來了,形勢已經變了。
晚上,忙完公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這個時間回去妻子已經睡了,霍弋不想回去驚動她,妻子最近一段時間睡眠有點差,多少有點聲音就會驚醒,驚醒後就會整夜失眠,因此跟霍弋說過太晚了就盡量不要回去驚動她。霍弋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齊州大酒店,他在這裡常年有一個用來休息的房間。
秘書幫霍弋做好了休息的準備工作,放好了洗澡水,這才離開。霍弋左右晃了晃腦袋,忙了一天,頸椎有點僵硬,有個人能給自己按摩就好了。哎,社會上的人似乎都認為做一個市委書記是一個多麼愜意的事情,每天花天酒地,享受個沒完,實際上每天一個市委書記的工作量是驚人的,常常累個半死,那些酒宴吃常了基本吃到嘴裡都是一個滋味,味如嚼蠟,現在什麼燕窩、魚翅之類霍弋都是淺嘗輒止,已經沒有一種什麼食物能夠引起他的食慾。
這個社會的物資已經極大地豐富,基本已經在無可能回到餓肚子的狀態,小時候吃一塊水果硬糖心情都能高興好半天,現在山珍海味卻是一點滋味都沒有了。現在的人類為了追求經濟利益的最大化,肆意的改變蔬菜以及提供肉食的動物的生長環境和生長週期,讓這些東西都失去了原始的風味,也就相應的讓人類自己失去了對這些食物的渴望。
霍弋覺得這也算是一種報應吧,現在人類越來越覺得自己是這個地球的主宰,覺得自己是上帝,肆意妄為的改變地球上的一切,總有一天會被這個地球報復的。
霍弋脫去了衣物,伸腳試了試水溫,秘書的服務還是很到位的,水溫很合適,他準備躺進浴缸,愜意的享受一下那種溫暖的感覺。
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薛冰惱火的拿起電話來問道:「誰呀?」
電話那邊一個女聲說道;「寶貝,誰惹你了,怎麼聽起來這麼生氣?」
霍弋聽出來是郭萌,當初他在方蕪市認的乾妹妹。前段時間郭萌已經離開了張范的金荔公司,來齊州開了一個貿易公司,她是因為已經搭上了霍弋這條線,想要利用霍弋賺錢。霍弋也沒讓她失望,幫她攬過幾筆業務,齊州市政壇上一些人已經知道郭萌是霍弋乾妹妹這一身份。
霍弋並沒有因為是自己的情人打來的電話就變得溫柔,反而有些煩躁的說道:「齊州市還有誰敢讓我生氣,都是你給我惹得麻煩。」
郭萌笑笑說道:「好了,好了,寶貝,火氣別這麼大,我馬上過去給你消消火。」
霍弋剛說到道:「這麼晚了,你別過來了。」卻聽到話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敲門聲就響起來,霍弋沉著臉開了門,不高興的說道:「你是不是又想辦什麼事啊?」
郭萌陪笑著鑽進了霍弋穿著的睡衣裡面,膩聲膩氣的說道:「怎麼了,寶貝,人家想來好好陪你一下就不行了?」
霍弋有些煩躁的推開了郭萌,他轉身進了浴室,郭萌跟了進來,看到了浴缸裡的水,笑著說道:「寶貝,你要洗澡啊?」
霍弋沒回答,脫去了睡衣,就邁進了浴缸,郭萌很乖巧的過來,輕輕給霍弋捏著肩膀,讓霍弋感覺舒服一點。
霍弋閉上了眼睛,郭萌的按摩讓他僵硬的脖子好了一點。郭萌看霍弋面色舒緩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好了,你別生我的氣了。」
霍弋仍然閉著眼睛不說話。
郭萌看霍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有點惱火了,她惱火地拍了霍弋肩膀一下說道:「你是不是玩膩我了,如果玩膩了早點說,本小姐的追求者還有很多,不是非要纏著你的。」
霍弋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郭萌,說道;「你好大的脾氣啊。」
郭萌眼睛瞪了起來,說道;「本小姐就是這樣,你收不了了是吧?好了,大不了我們不再來往了。」
這個女人帶給他很多青春的感覺,如果就此放手,霍弋有些不捨,他說道:「我又沒說什麼,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郭萌說道:「你還問我是什麼態度?你沒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一副大長臉耷拉著。你不願見我是吧?好我走。」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霍弋反而急了,伸手抓住了郭萌的胳膊,陪笑著說道:「你這個就是性子急,你忍心就這樣放我一個人在這裡?」
郭萌臉色仍然很陰沉,說道:「是你不願意搭理我。」
霍弋笑了,他也不管郭萌還穿著衣服,一把就把她拽進了浴缸了,叫道:「你這個壞蛋,還敢給我臉色看,看我怎麼治你。」說著一邊胳肢郭萌,一邊去撕扯著郭萌身上的衣物。
郭萌只是做出一番架勢來,心中其實並沒有想離開霍弋的意思,這是一棵枝葉繁盛大樹,正是在樹蔭下乘涼的好時候,她才沒那麼傻離開那,她只是玩女人收服男人的慣常手法而已。此時霍弋向她妥協,就順坡下驢,一邊花枝亂顫的笑著,一邊應和著霍弋去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場鴛鴦大戰就此開局……
兩人在浴缸中撲騰著,水花四濺,最終郭萌不光去掉了霍弋的火氣,還去掉了霍弋渾身的氣力,他喘息著癱軟在浴缸裡。
郭萌靠了上來,看著霍弋的眼睛,笑嘻嘻的說道:「這下欺負完我了,你高興了吧?」
霍弋看著郭萌嬌嫩的面容,手撫摸著她滑膩的肌膚,越發感覺到了自己青春的流逝,他有點恍惚,原來青春是這麼美好,可惜在自己的青春時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郭萌見霍弋不說話,就問道:「你在想什麼,還生我的氣啊?」
霍弋抱緊了郭萌,就想要抱緊青春一樣,可惜他也知道這只不過是自己的幻想,懷抱裡的女人更喜歡的是他手中的權力,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啊,叫我說你什麼好那?」
郭萌身體貼緊了霍弋,扭動著撒嬌說:「寶貝,我又怎麼了?」
霍弋說道:「這次你有點越界了。」
郭萌看著霍弋的眼睛,問道:「寶貝,王成的事情就這麼不好辦嗎?」
霍弋說道:「這一次那個傢伙做的有點過分了,搞出了人命,這可不是兒戲。」
郭萌笑笑說道:「嗨,那個女人是自己自殺的,又不是王成逼她的。再說你不是齊州市委書記嗎?齊州的事還不都是由你說了算?」
霍弋說道:「你知道什麼,這一次王成惹起了公憤。你沒看那個女人的遺書寫的那個悲慘,我看了都覺得想要流淚,要不是你事先打了電話給我要我想辦法保全王成的職務,今天在會議上我直接就同意撤了他。」
郭萌鬆了一口,笑著說:「寶貝,你別那麼多愁善感了,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就是撤了王成他也不能復活。」
霍弋問道:「王成到底答應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為他這麼費心?」
郭萌笑笑說道:「他說紡織工業局有一個小賓館現在要改制,只要他還能做這個局長,一定會想辦法低價把賓館賣給我。」
霍弋說道:「看來你的野心還很大。」
郭萌說道:「寶貝,我的就是你的,我多賺點錢不就代表你也多賺了錢嗎?」
霍弋心知郭萌這是說好聽的而已,不過他還是聽得很高興,他說道:「其實你本分的做你的貿易也不少賺錢,很多人可能都知道你跟我之間的關係,在商場上他們一定會關照你的,沒必要非要牽涉進這樣的麻煩中。」
郭萌說道:「那樣的錢來得慢,哪裡有買這個賓館來錢快,我估計到時候一轉手就能多賣個幾百萬出來,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那?」
霍弋說道:「你這個女人就是貪心。這次王成的事情不是那麼好處理的,還不知道調查結果會如何?」
郭萌說:「調查組還不是你安排的?找些信得過的人來處理就好了。反正王成就要求包住局長職務,受點處分也是可以的。」
霍弋說道:「這一次就這樣算了,我警告你,不准插手這方面的事情了,老老實實賺你的錢就行了。」
郭萌在霍弋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說道:「我只知道寶貝你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