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到了南海省省會南峰市,章巖就感到熱,一下飛機,撲面而來的都是熱風。同時,章巖也感受到了南海的另一種熱,飛機忙著起降,機場裡到處都是說著南腔北調的人,這些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來淘金的人。
章巖被接到了南峰市大酒店,濱海市投資公司和騰龍集團組建的海龍房產那開發公司的經理馮漢帶著章巖進了總統套房,兩名妖艷的女子已經在房間裡等著了。
馮漢是章巖在財政局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這次被章巖特地選拔出來做這個合資公司的中方總經理。
房間的冷氣讓章巖收了汗,一名女子接走了章巖的皮包,另一名女子給章巖送過來冰過的飲料,章巖喝了一口,一陣涼意瞬間就從頭到腳,這才說道:「這鬼地方,房間裡還好些,外面能呆嗎?「
馮漢笑笑說道:「越熱越旺嘛。」
兩名女子一左一右做到了章巖身邊,章巖看看,笑著說道:「馮漢,你小子在這裡艷福不淺啊。」
馮漢笑笑說道:「您沒聽說過『到北京才知道自己的官有多小,到東北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小,到廣東才知道自己的錢有多少,到南海才知道自己的身體有多不好』嗎?如果在這裡長住,我可保證天天給您換,還不重樣。」
章巖笑笑說道:「你小子,別淨顧著玩,公司你可給我看好了,別叫劉俊那個老狐狸給耍了。」
馮漢說道:「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章巖說道:「我已經籌措了一個億打到了公司賬上,這筆錢你給我看好了,再是要劉駿的騰龍公司趕緊把他們的一個億給我打進來,趕緊把公司給我啟動起來。看著這麼多的錢不趕緊賺,這不是傻瓜嗎?」
馮漢點點頭說:「我會督促他們的。」
章巖開始嗅起了小姐的香水味道,兩個小姐也很知趣的在章巖懷裡扭來扭去,章巖抬頭看了一眼馮漢,馮漢知道章巖有些急於享受這兩名小姐了,就笑著說:「那我明天再來看您。」
第二天一早,馮漢帶著兩隻密碼箱就來到了南峰大酒店,他很知趣的等在套間外面的客廳裡。過了一會兒,章巖穿著睡衣從裡面的臥室中走了出來,開臥室門的時候,馮漢瞥見了兩名小姐正裸著身子睡在了大床上。
章巖打著哈欠,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這麼早啊?」
馮漢媚笑著說:「我想早點向您盡盡孝心。昨晚這兩個還可以吧?」
章巖笑道:「你這小子,想檢驗我老頭子的身體啊?不錯,這兩個很會服侍人。」
馮漢打開了帶來的密碼箱,裡面滿滿的放著人民幣,笑著說:「這裡是兩百萬人民幣,孝敬您的。」
章巖看了馮漢一眼,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馮漢笑著說道:「這只是我對您的一片孝心。您放心,我是財務出身的,賬目上絕對看不出來。」
章巖說道:「你的手腳也別動的太大了,鬧出來大家都不好看。」
馮漢笑著說道:「我是您一手帶出來的,知道分寸的。」
章巖這才蓋上了密碼箱,笑著說道:「你知道分寸就好。你知道劉俊哪方面的情況嗎?」
馮漢說道:「劉駿現在也在南峰,住在清水大酒店。」
章巖說道:「跟他約一下,說我要見他。」
馮漢說道:「好的,我馬上通知他們您來了。」
下午,劉駿就到了南峰大酒店拜訪章巖。
一見章巖,劉駿就笑著說:「看章先生滿面春風,就知道南海的妹子水靈,很享受吧?」
章巖哈哈大笑,說道:「不用說劉先生也沒閒著。」
劉駿笑著說道:「南海省政府這麼做是對的。據說當初日本戰敗後,為了發展經濟,也是像南海這麼放開了,當時有個說法是什麼犧牲一代婦女,促進日本經濟繁榮。」
章巖搖搖頭說:「劉先生,你不要隨便這麼講。南海這裡雖然是繁榮昌盛,可是這不是政府有意這麼做的,政府只是沒有管得那麼嚴而已。」
劉駿笑了,說道:「我明白,有些事情在貴當來說,是做的說不得的。」
章巖說道:「不要亂講話,做生意就做你的生意。對了,我們濱海市投資公司的一個億已經到位了,你的一個億什麼時間進來呀?」
劉駿陪笑著說:「有點不好意思,我們集團最近有一個大項目在運作,資金鏈有些緊張,能不能先用你們的一個億運作,等我們的項目發展穩定,我馬上就把一個億調過來。」
章巖面露難色,說道:「這不好吧?我們可是說好各出一個億來運作的。」
劉駿陪笑著說:「我知道,這讓貴方有些為難,可是我也是沒辦法,資金鏈實在太緊了。你看通融一下?」
說著劉駿把一張存折推到了章巖面前,章巖警覺的看了劉駿一眼,說道:「劉先生,你不會又給我按了什麼陷阱了吧?」
上次絲綢公司引進設備的事情已經讓章巖對劉駿有所防備,他不想輕易就咬這個釣餌。
劉俊笑笑說道:「章先生這麼說有些不公道了,請問我什麼時間害過你嗎?」
章巖冷笑一聲,說道:「上次絲綢公司的事情,我就差一點沒脫得了身。」
劉駿說道:「你這麼說就有點不對了,實際上上次的事情你全程都瞭解,那一步的做法你不同意了?」
章巖說道:「我就沒想到機器會那麼爛。」
劉駿笑了,說道:「你們引進設備就用了那麼一點錢,機器不那麼爛,章先生拿的那些錢從哪裡來?再說了,出狀況也是你們掩飾的不好,這怨不得我。而且受損失的只是絲綢集團,又不是你章先生個人。你又何必耿耿於懷那?」
章巖說道:「我怎麼沒損失?我受了記過處分,這是政治上的損失。」
劉俊笑笑說道:「如果章先生一定要這麼計較的話,那這我收回,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吧。」說著劉駿就要把存折拿回去。
公司已經運作到這種程度,這時候說拆伙,章巖覺得沒辦法跟文平交代,而且劉俊一向出手大方,章巖也捨不得失去這麼一筆財富,就一把按住了存折,笑著說道:「劉先生真是不經逗,我跟你開玩笑呢。」
劉駿收回了手,笑了,說道:「沒想到章先生還這麼幽默。」
章巖打開了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數目,別說這劉駿就是狡猾,這個數字剛剛達到了章巖的預期,就笑著說:「那回頭我跟馮漢說說,你們的資金就暫時緩緩,項目趕緊啟動。」
劉駿說道:「對呀,現在南海這裡真是熱得燙手,我住的酒店前面一家搞房地產開發的,剛剛挖了一個大洞,地基還沒有澆注,房子的價格就已經翻番了,這可是大把的錢在等著我們賺。」
章巖說道:「那你的資金還不趕緊進來?」
劉駿說道:「這不是一時難以抽出來嗎?我也著急呀。」
章巖說道:「這次你可不要再耍我,盡快把資金打過來。」
劉駿笑笑說道:「行,我會的。」
章巖說道:「那我就讓馮漢開始跑批文,你也讓你派過來的劉華做好房地產開發的準備。」
劉駿笑笑說道:「好的。」
章巖說道:「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劉俊笑笑說道:「合作愉快。」
回了清水賓館的劉駿把劉華叫了來,說道:「劉華,現在濱海投資公司的資金已經打到了公司賬上,你配合著馮漢開始啟動地產開發吧。」
劉華是劉駿的侄子,他看了看劉俊,問道:「那集團那邊的資金暫時不打過來嗎?」
劉俊搖搖頭,說道:「先等等吧。」
劉華笑笑說道:「反正集團的資金閒置在哪裡,南海這裡這麼賺錢,為什麼不趕緊打過來,錢多一點賺的錢也多呀?」
劉駿笑了,說道:「你這個孩子,做生意不是這麼做的。我們可不能像章巖那些傻瓜,看到別人賺錢就認為自己也會賺錢。不錯,南海省現在遍地是黃金,可這黃金能不能撿起來,就要看撿的人的本事了。你看現在南海省山南海北來了多少人,有多少人真正賺到了錢?」
劉華笑著說:「我呆在這裡這一段時間可真是聽了不少財富神話。」
劉駿笑著說:「財富從來只眷顧某一小部分人,而不會眷顧普羅大眾,你看到如果大眾都狂熱時候,那也就是這一場盛宴要散席的時候。所以目前還不適合把資金都打過來。」
劉華說:「叔叔你的意思是這裡已經熱得過頭了?」
劉駿說道:「熱沒熱得過頭還很難判斷,不過倒是有了狂熱的徵兆。」
劉華說::「如果叔叔你擔心這個,保險起見那就不要跟濱海市投資公司合作了。」
劉俊搖搖頭,說道:「孩子,你要多學習學習了,做生意哪裡會這麼簡單?雖然你讀過mba,知道資本的運作方式。可是你對大陸這邊生意的運作還是不瞭解。這如果是在香港,我立馬就會離開,這單生意我才不會去做那。可是這是在大陸,這與香港的契約社會是不同的。這裡什麼起決定性作用?不是資本,而是政策。現在我還在觀察,似乎這邊的政治風向還沒轉。」
劉華有些困惑,問道:「這些房地產開發不都是資本撐起來的嗎?怎麼說資本不能起決定性作用那?」
劉駿說道:「在這裡資本只是政治的附庸,南海這個地方本來只是一個很窮的海島,它沒有什麼地理或者資源方面的優勢,現在為什麼會這麼熱?還不是政策把它憑空變成了一個特區,是政策賦予了它生命活力。可是政策能夠給他活力,政策也能讓他變成一座空城。」
劉華看了劉駿一眼,說道:「這裡剛建省才幾年,應該正是政策扶持的時候,我覺得暫時政策還不存在變動的可能。」
劉俊搖搖頭,說道:「難說。南海雖然是個大島,可是這上面並沒有什麼叫的響的工業,你看那些盲目來這裡想要淘金的人,有多少是連工作都沒有的的?那些遍地的流鶯原來還不是找不到工作的廠妹?」
劉華說道:「可是那些搞房地產開發的不是很好嗎?」
劉駿說道:「你看看世界上有那個地方沒有其他工業或者什麼產業,完全靠房地產就能興旺的?」
劉華遲疑了,說道:「這倒很少。」
劉駿說道:「關鍵我這次來感覺房地產又比上次來狂熱了很多。可能是大陸這邊被封閉了那麼多年,一旦開放,大家的發財**竟然這麼強烈,幾近瘋狂。這可不是好事。」
劉華說道:「上帝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劉駿說道:「對呀,這種狂熱已經使人喪失了理智。雖然大陸這邊一些地方官員可能會昏庸些,可是那些最高層都是些聰明人,他們絕對不會任由事態就這麼發展下去的。所以我覺得暫時不要把資金打過來了,等看看大陸高層是要急剎車還是溫和控制。反正濱海市的一個億資金已經到了,就讓他們先運作吧。」
劉華笑了,說道:「叔叔這一手高明,反正是濱海市的資金,如果損失了,也傷害不到我們;如果賺錢了,我們還是有得分。」
劉駿笑了,說道:「你明白這一點就好了。叔叔我為什麼要跟章巖和文平這些人結交,是因為政治就是一門生意,你順應了政治時勢,就能賺大錢。你給我在這裡好好看著,有什麼風吹草動及時向我反映。我最近也要去北京一趟,到那裡找些朋友問問新的形勢。」
劉華點點頭,說道:「好的。」
劉駿說道:「那個馮漢,如果想要做什麼事情,你不要阻止,讓他想享受什麼就享受什麼,必要的時候你給他點小恩小惠。這樣他才能為我們所用。」
劉華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劉駿從酒店的窗戶看向外面,外面的南峰市到處都是塔吊,他暗自想道:這些將要帶來的究竟是是財富還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