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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看君高步躡鵬程 第48章 文 / 雪在燒

    第48章

    章巖親自到了絲綢集團公司,找到了集團公司老總金迪,問道:「上次我讓你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金迪說:「我調查了,舉報信可能是設備科副科長黃山寫的,這小子比較懂行,只有他能夠寫出那麼專業的舉報信來。」

    章巖瞪了金迪一眼,說道:「老金那,你這不是糊塗嗎?我們這套設備怎麼進的你應該很清楚,怎麼還會把這麼一個不服調理的傢伙放在設備科這麼重要的位置?」

    金迪說道:「那小子在技術上確實有一套,在工人中也有威望,我一時沒辦法動他。」

    章巖罵道:「你他媽傻啊?這是選優秀幹部啊?我可跟你說,這件事情你跟我都是一樣的,真要出了事情,我受處分,你也跑不了。」

    金迪說道:「那個劉俊也太差勁了,怎麼給了我們這麼一套設備?現在三天兩頭停機,工人們都罵翻天了。」

    章巖說道:「在香港的時候你這精神頭哪去了?你當時為什麼不把這些問題給我找出來?現在來埋怨,晚了。」

    金迪說道:「這件事情現在麻煩了,工人們的意見越來越大,我快要壓不住了。」

    章巖說道:「壓不住也要壓,除非你想去吃牢飯。」

    金迪看看章巖,說道:「章市長,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紙可是蓋不住火的。」

    章巖說道:「你先把黃山這樣的人從設備科調開,還有那些煽風點火的人想辦法安撫一下。」

    金迪有些為難的說道:「關鍵這個時候動黃山不好辦,工人們會不會認為我在打擊報復。」

    章巖瞪了金迪一眼,罵道:「你傻啊?我叫你安撫他們,可不是叫你處理他們,也不知道你這個集團公司老總是怎麼當上的?」

    金迪看看章巖的臉,想要從章巖的臉上尋找他真正的意思。

    章巖煩躁的說道:「別看了,我是叫你提拔他一下,真笨。」

    廠子裡的肥缺都是金迪的親戚和好友在把持,金迪掂量來掂量去,哪一個位置他都不捨得騰出來給黃山,他說道:「關鍵現在沒有適合的位置。」

    章巖氣得一拍桌子,說道:「信不信我能把你撤了,給他騰位置?」

    金迪嚇得臉色發白,說道:「好吧,我讓他去幹行政科長。」

    章巖說道:「不行,行政科沒有油水,你把基建科長給我讓出來,讓黃山去做基建科長。」

    基建科長是金迪的表弟,他有些不甘心把這個位置倒出來,可金迪偷著看了看章巖的表情,章巖的臉色青得可怕,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改成了:「好吧,我馬上去安排。」

    章巖就把這件事情的處理情況向文平作了匯報,文平聽完,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只能擋得一時,還是沒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章巖看看文平的表情,小心地說道:「文書記,現在也只好這麼辦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文平想了想,說道:「你跟金迪說一聲,不要讓黃山做基建科長了。」

    章巖疑惑得看看文平,說道:「那怎麼安撫他?我覺得這是一個肥缺,也許黃山能夠接受。」

    文平說道:「你這不是明擺著想要調虎離山嗎?你不要把工人想得那麼笨,他們一看就知道你是什麼企圖。再說黃山也不一定接受你們的收買。」

    章巖說道:「那怎麼辦?」

    文平說道:「這樣吧,叫絲綢集團把黃山提拔成設備科科長。」

    章巖愣住了,看看文平,確信他不是在開玩笑,這才說道:「文書記要反其道而行?黃山成了設備科科長,那在設備這一塊可是在沒有人能夠控制他了。」

    文平說道:「控制什麼?工人不是想搞清楚設備的狀況嗎?反正我估計黃山肯定是心中有數了,不如索性讓他們查清楚。」

    查清楚了自己就要承擔責任了,章巖恐懼的看著文平,央求道:「文書記,我知道我這件事情做得不好,可是我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去做的,你不要……」

    文平厭惡的看了章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別弄那個熊樣子了,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章巖心說你這是要丟車保帥,想要捨棄我來保全你,當我不知道嗎?不過這句話章巖不敢說出口,就說道:「沒什麼啦,我只是說我也不想犯這種錯誤的。」

    什麼叫不想犯這種錯誤?文平心說你拿劉駿的錢的時候,心裡可不是真麼想的,搞了一套這麼爛的設備回來,你又怕被我處分,全成了你的好事了。

    不過文平也不想太難為章巖,章巖跟了他這麼多年,鞍前馬後做了很多事,而且現在局面還沒有失控,還不到犧牲章巖的時候。

    文平說道:「好了,我不會不管你的。我是想釜底抽薪,徹底解決這一件事情。」

    章巖鬆了口氣,他知道官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文平如果真要犧牲他,他還真沒辦法對抗。現在看來,自己似乎還有利用的價值,文平還想保護他。

    章巖說道:「那文書記想要怎麼辦?」

    文平想了想,說道:「你們市裡面出面讓工業局組織一個調查小組,黃山一定要加進去,其他人員嘛,你要精心給我選擇,查清設備的問題就好,不要讓他們把問題擴大化了。」

    章巖說道:「好的,這個我馬上去安排。」

    文平說道:「這件事情你到時候先跟藍龍說一聲,請示他了再去做,相信他對這麼安排也不會有意見的。」

    章巖知道查出了問題,自己這個考察組的組長的領導責任是怎麼也逃不過去的,不知道文平要拿他怎麼辦,便問道:「好的。只是到時候查出了問題,下一步怎麼辦?」

    文平說道:「你別緊張,這件事情你和金迪想要一點責任都不擔也不可能,到時候我會建議給你行政警告處分,至多也就是一個記過處分,金迪嘛,我想給他一個記大過處分,你們的職務還是能夠保全的。」

    章巖鬆了一口氣,背個記過處分無所謂,只要自己的常務副市長能夠保全就好,他說道:「那設備怎麼辦?我聽金迪說哪些設備三天兩頭出故障,不得不經常停機。」

    文平說道:「設備問題也要徹底解決,不然的話總有一天事情會鬧大,到那個時候,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這樣吧,讓絲綢集團組織索賠小組,向港方索賠。」

    章巖再次愣住了,向劉俊索賠,這劉俊可能不會接受,到時候如果把自己接受劉俊性招待和巨額賄賂的事情曝光,那自己可能就要去吃牢飯了。

    文平看著章巖神色變幻不定,知道他在害怕惹火燒身,心裡冷笑了一下,暗罵道,這個沒膽的東西,一點擔當都沒有,你拿劉駿的錢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吧?

    文平心中暗自警惕,不出事看不出來,一出事就看出來章巖這傢伙的無能和懦弱。今後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讓章巖參與了,別到時候出什麼問題被這傢伙牽連上了。

    文平沒好氣的說:「你不用害怕了,我會跟劉俊打招呼,不會讓你難做的。」

    章巖這才如逢大赦,感激得對文平說:「謝謝文書記了。」

    章巖離開後,文平就打了電話去了劉駿在濱海市的辦公室,劉駿的秘書說劉駿不在本市,回了香港,文平就讓秘書聯繫劉駿,要他給自己來個電話。

    很快電話打了過來,劉駿在電話裡笑著問道:「文書記,您找我?」

    文平說道:「劉先生,你做事有些不地道啊。」

    劉駿陪笑著問:「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沒做好嗎?」

    文平說道:「你幫忙引進的絲綢集團那套設備也太差勁了吧,現在三天兩頭停機,我們損失很大。」

    劉俊嘿嘿乾笑了幾聲,說道:「不好意思,我這邊只是中間人,具體細節是你們絲綢集團跟設備提供商談的,似乎這裡面沒我什麼責任吧?」

    文平見劉俊推脫,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劉先生早就想好後路了。你這樣可不好啊。」

    劉俊聽出文平有些生氣,趕緊陪笑著說:「文書記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說,我是您介紹給絲綢集團的,我在其中沒責任,不就代表您也在其中沒有責任嗎?」

    雖然劉俊設計的這個局很好,可是社會輿論不會這麼認為,公眾一定會認為這裡面市委書記謀取了某種好處,文平雖然確實在其中謀取了好處,不過也不得不顧及自己的公眾形象,他說道:「我沒想到劉先生是這麼短視的人,看來你只想做一錘子買賣啊?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得到妥當的解決,今後濱海市誰還敢跟你們公司做生意啊?」

    劉駿說道:「這件事情可能我做的有些不是太妥當,不知道文書記想要我怎麼辦?」

    文平說道:「我方要組織索賠小組,向設備提供商索賠,希望你能夠配合索賠工作。「

    劉駿遲疑了一下,其實設備提供商就是他們公司為了這次引進設備而臨時組建的空殼公司,那套設備就是劉俊公司淘汰下來的設備,文平要索賠,表面不干劉俊什麼事,可如果真要承擔責任,還是需要劉俊來承擔,這劉俊可不願意,他已經在文平和章巖身上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現在正是收穫回報的時候,可不想再把這筆設備款退回去。可是如果直接拒絕文平,兩人之間就會鬧僵,那他前期對文平的投資就會打了水漂。並且,自己在濱海市還開發了濱海廣場,這個廣場剛剛做完前期工作,大筆的錢投了進去還沒得到回報,這時候得罪濱海的主官,可不是鬧著玩的。

    劉駿陪笑著說道:「文書記,這個不好吧?」

    文平笑了,他知道這下劉俊緊張了,畢竟劉駿在濱海還有濱海廣場這項投資,就是為了這項投資劉駿也不敢跟他對抗。

    文平說道:「劉先生,你應該明白,我方如果不做這些索賠工作,跟絲綢集團的廣大職工交代不過去。」

    劉駿說道:「可是,你們跟設備供應商都是簽有合同的,那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

    文平笑了,說道:「劉先生想跟我較這個真嗎?」

    劉駿被文平笑得心裡發毛,他突然發現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完全操控文平的想法是大錯特錯。這一刻他發現一個商人和一個市委書記相比,力量相差懸殊,他能掌握的資源只有金錢,可一個市委書記掌握的資源可不止金錢這麼簡單。他手裡倒握有一些把柄,也足以把文平毀掉,可是那樣的做法是兩敗俱傷,這與劉俊當初的設想可是天差地別。

    說實話,劉駿一再設法行賄文平,只是為了能夠把生意做得更大一點,做得更容易些,賺取更多的利潤,可不是想要把文平毀掉,那對劉駿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損失。

    劉駿放低了身段,陪笑著說:「文書記,我是生意人,有點唯利是圖了。我錯了,可是這筆買賣您總不能讓我血本無歸吧?」

    文平在心裡笑了,他並不想趕狗入窮巷,劉俊跟他之間現在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逼急了,文平自己也不會好過了。文平只是想警告一下劉駿,從章巖這次引進設備當中,文平發現一個不好的趨向,似乎劉俊認為他對自己做了一些運作,送了一些錢,就掌控了他,認為可以在濱海市任意妄為了。

    這可不行,如果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一定會出事,必然會危及自己的權利和地位,這是文平無法容忍的,因為他知道,如果真要出了事,劉俊可以一走了之,而自己卻會變成階下囚,今後的半生就只能在牢獄中度過了。

    所以文平覺得必須想辦法警告一下劉俊,要他知道濱海真正的主人是他文平,而不是劉俊。

    現在目的達到了,劉駿向自己服軟了,文平滿意了,笑著說:「其實,誰也沒想要你血本無歸,索賠是一種談判,結果會有很多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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