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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同學少年多不賤 第23章 文 / 雪在燒

    第23章

    霍弋搖搖頭說:「你總是能說出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來。」

    沙彌泡好了茶,送到每個人面前,信得指指茶杯,笑著說:「我們先喝茶。」

    三人端起了茶杯開始品茶,聘了一會茶,霍弋說:「和尚,我們來下盤棋如何?」

    信得笑笑說道:「可以呀,施主多日未來,老衲正手癢的很。」

    沙彌把棋和棋盤拿了出來,霍弋和信得進行猜先,結果霍弋猜得黑棋先手,霍弋拿起黑棋,第一手就下在了天元位置。

    信得呵呵笑了,說道:「今天霍施主這是怎麼了?志在必得呀。」

    薛冰在一旁也笑了,說道:「霍老師今天倒是有帝王氣勢。」

    霍弋問薛冰道:「你不是說你不會下圍棋嗎?怎麼知道我這是帝王氣勢?」

    薛冰說道:「圍棋我是不會下,可是有些故事我還是聽過。據說當初李世民跟虯髯客下棋,第一子就是下在這個天元位置,大有天下捨我其誰的氣概,當時一下子就讓虯髯客折服了,稱李世民有王者氣勢。」

    霍弋笑笑說道:「現代人也有這麼下的,吳清源對日本本因坊秀哉的一局棋也是起手就下在天元。」

    信得在一旁微笑不語,隨手把白子點在了三三的位置上,雙方就不再說話,開始你來我往戰鬥起來。薛冰雖然不懂棋,卻從氣勢上可以看得出來霍弋佔了上風,局中竟然吃掉了信得的一條大龍。

    信得推盤認負,霍弋意猶未盡,笑著說道:「和尚,我們再擺一盤如何?」

    信得搖搖頭說:「今天施主氣勢如虹,再擺一盤我也是輸,不下了。」

    霍弋笑著說:「你這和尚狡猾,我跟你下了這麼長時間棋,難得像今天下得這麼暢快,你卻掛起免戰牌來了。」

    信得笑著說道:「施主想要施展的是胸中的大抱負,又豈是跟老衲這小小的棋局。老衲氣勢上就弱了,自然會輸掉的。」

    霍弋有點驚訝的看著信得,說道:「和尚,你憑什麼說我要施展胸中的大抱負?」

    信得笑笑說道:「其實就施主的棋力來說,基本與老衲相差不多,之所以平常日子老衲能勝多輸少,是因為施主平日自覺鬱鬱不得志,而老衲已經到了心性淡然的年紀,氣勢上已勝了你一籌。今日卻是不同,施主第一手就下在了天元位置,傲然佔據中央的位置,一反以往的頹敗,一子過後已經佔優,老衲只好選擇避其鋒銳,退避三舍了。」

    霍弋笑著說:「看來這下棋還真是玄妙,竟然被和尚你看穿了我的心境。」

    信得笑笑說:「施主最近是不是要有什麼變動?」

    霍弋點點頭,說道:「省委一位領導同志看好我,跟我談過話,想要讓我放下書本從政,我正在考慮當中。」

    信得笑了,說道:「施主大概已經下了這個決心吧?」

    霍弋說道:「瞞不住你和尚,我是覺得我讀了那麼多的書,應該找機會實踐一下了。」

    信得說道:「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

    薛冰在一旁也說道:「恭喜老師,能夠有一展抱負的機會。」

    霍弋笑笑說道:「恭喜什麼,我心裡現在沒底,我畢業以來一直在黨校教書,所處的環境相對來說比較清靜,換到了省委那個複雜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應付得來。」

    信得說道:「你肯定能行的,我相信你。」

    霍弋笑了,說道:「和尚怎麼突然對我這麼有信心了?」

    信得說道:「你是一個肯堅持自己信仰的人,這樣的人做什麼事情都是有恆心和毅力的。就沖這一點,我也對你有信心。」

    霍弋說:「和尚,我信奉的是馬列主義,你信奉的是釋迦牟尼,想不到你卻很瞭解我這個人。」

    信得笑著說:「我們的信仰雖然不盡相同,卻是有著共同之處,我們信仰的都是一種善的理念,馬列主義也好,釋迦牟尼也好,他讓我們追求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人類的幸福,這都是一種善,殊途而同歸。」

    霍弋拍了拍信得的肩膀,說道:「和尚,這是我認識你以來說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話。可惜,我如果離開了黨校,就不大有機會再跟你來下棋了。」

    信得說道:「下棋是小事,我倒是希望像霍施主這樣的人多多出來從政,政壇上太缺乏你們這種人了。」

    霍弋笑了,說道:「和尚,你也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只是一個讀死書的呆子,沒太大能力的。」

    信得說道:「我不是說你有太大的能力,我是說你不但有知識,最主要的是你有為了你們信仰的社會主義而堅持的信念,這種信念難能寶貴。你知道當初為什麼你們的黨能夠得天下嗎?就是因為有一大批肯為了實現這種信念而犧牲的人。」

    霍弋說道:「和尚,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信得說道:「不過經過前幾年的荒謬歲月,政壇上還肯堅持這種信念的人越來越少了,這樣發展下去,對社會是有害的。」

    霍弋說道:「和尚,你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信得搖搖頭說:「現在的人越來越沒有信仰了,這真是很危險。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信仰,知識就是野獸,會傷人的。」

    霍弋說道:「和尚你真是奇談怪論,怎麼說沒有信仰,只是就變成了野獸?」

    信得說道:「知識是人改造世界的工具,運用得當就會對世界有益,反之有害。我想霍施主是經歷過前些年的荒謬歲月的,應該知道那些沒了信仰的知識分子攻訐別人的時候的惡毒。」

    霍弋忽然有了不寒而慄的感覺,他在那十年荒謬歲月中確實感受到了知識的反面力量,那些很有知識的人為了保護自己攻訐起別人來更能擊中要害,也確實更惡毒。

    霍弋不想談這個話題,笑著打趣信得說道:「那和尚不就可以廣施佛法,要大家來信佛了嘛。」

    信得說道:「那倒也未嘗不可,信佛也是一種善,也可以約束一個人的私慾。不是跟施主誇口,這社會既然開放了宗教自由,你會看到這社會信佛的人越來越多的。」

    霍弋這時看了一眼薛冰,笑著說:「這話倒可能不假。」

    薛冰感覺被霍弋的眼神刺了一下,趕緊解釋道:「老師,我可不是要信佛,我跟你一樣,是信馬列的。我對佛教只是一種尊重。」

    霍弋笑了,說道:「你不用辯解什麼,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肯定還是會有很多人被這種似是而非的理論迷惑的。」

    信得說道:「施主還是對我們佛門有成見。信仰只是一種心靈的寄托,是人的一種行為準則,其實佛家一直教導人多做善事公德的。」

    霍弋笑笑說:「和尚,我不跟你爭了。我就要下決心離開黨校了,相識一場,你就沒什麼送我的?」

    信得笑著說:「出家人兩袖清風,沒什麼東西好送,送施主幾句忠告吧。」

    霍弋神色凝重了起來,說道:「和尚請講,我洗耳恭聽。」

    信得說道:「這也是和尚自己的一些心得吧。就以我們下的棋作喻,施主今日能夠勝得老衲,主要是勝在氣勢。所以你到了省委應該有一種捨我其誰的自信。有了這種自信,你才能有今天贏我的這種氣勢,也才能做出成績來。」

    霍弋想了想,說道:「省委那是重地,能夠容的我張狂?」

    信得說道:「施主如果存有這樣的想法就不要去了,那會害的你蹉跎半生的。」

    霍弋說:「為什麼?」

    信得說道:「如果施主新到一個環境,一開始做事小心謹慎,難免就會束手束腳,首先就輸了氣勢,以施主的個性,這樣很難做好事的。要知道既然你被領導看好,盛邀你過去工作,肯定是他要倚重你身上的某項大才,他一定希望你能在短時間之內做出一番成績來的。如果你做不到,那些高級領導可沒時間給你磨練自己,他們一定會對你失望,失望之後就會擱置你,以你這種狂狷的個性,一旦在那裡失意,就很難有重起的機會,那樣你還真不如在黨校教書,尚能發揮一技之長。」

    霍弋點了點頭,說道:「和尚,不枉我們下了這麼多年棋,你果然很瞭解我。」

    信得說道:「所以我希望你做事大膽一點,不要害怕,先做出成績來再說。」

    霍弋笑著說:「和尚,你就不怕我大膽過了頭?」

    信得搖搖頭說:「你的個性是什麼樣子自己應該很清楚,試問,你能大膽到什麼程度?」

    霍弋想了想,笑了,說道:「是,我的個性向來是瞻前顧後的,就是大膽也不會到狂妄的地步。」

    信得說道:「我大膽的意思只是叫施主放開手腳去做事而已,相信施主的自我約束能力一定不會讓施主有出軌的行為。世事如棋局,有的人是棋子,有的人是下棋佈局的人;有時棋子決定著棋局,有時棋局左右著棋子。施主既然有機會能夠成為下棋佈局的人,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千萬不要成了別人棋局上棋子,命運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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