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霍弋看著信得和尚,神態嚴肅的說道:「和尚,想不到你倒是我的知音。」
信得笑笑說道:「我勝在有了一把年紀,人世間的風風雨雨見過的太多,對朋友的個性自然瞭解多一些。」
霍弋說道:「和尚你這幾句忠告切中要害,我會銘記在心的。」
信得說道:「其實施主的個性是不太適合在官場上的發展的,本來我想勸說施主改改性子,後來想想還是不說那無用的話了吧。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我年輕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耿介,所以我是知道一個人的心性是很難改變的。」
薛冰笑著說:「大師是佛門中人,難道也會經歷仕途這樣的磨折?」
信得說道:「有人群的時候,就必然會有名利,有了名利,必然就會有爭競。除非你甘受別人擺佈,否則處處都有和仕途一樣的爭鬥的。佛門自然也不例外。」
霍弋笑著說:「和尚倒是把人性看得十分透徹。」
信得哈哈大笑,說:「到了老衲這番年紀了,人生所能經歷的都已經經歷過了,世事有如過眼煙雲,想不透徹都難。」
薛冰說道:「看來大師是達到了一定境界了。」
信得笑笑說道:「是我已經老了,不能像兩位施主滿腔的抱負。」
霍弋和薛冰見坐得久了,告辭了出來,霍弋低著頭在想著什麼,一路沉默著不說話。眼見到了黨校門口,薛冰問道:「霍老師,你什麼時間離開黨校。」
霍弋看著薛冰,說道:「不會很快的,我怎麼也得把你們這屆學員送走。」
薛冰心知信得老和尚說得很有道理,像霍弋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讀的書多,遇事也就會想的很多,瞻前顧後是很正常的,便說道:「我看好你呀,霍老師,你一定能夠做出一番成績的。」
霍弋還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應了一句:「謝謝。」
薛冰說道:「其實,我覺得教師從政有著很大的優勢,我們省原來的省委書記方中同志不就是做教師改行的。」
霍弋笑著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教師從政有著很大的優勢?」
薛冰說:「你看,課堂已經鍛煉了你們的演講能力,而你在黨校這麼多年,省委裡很多領導都可能是你的弟子,我覺得你去了並不會孤單,很多人都會尊重你的。」
霍弋點點頭說:「倒也是。」
薛冰聽出了語氣中的猶疑,知道他還沒最後下定決心,就說道:「既然決定要去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想想去了以後怎麼幹好工作吧。我相信老師你一定能給我們做出表率的。」
霍弋看著薛冰,說道:「你心中很贊成我去,是不是?」
薛冰說道:「老師你不是下了決心了嗎?」
霍弋說道:「和尚說的不無道理,其實我這個人脾性有些狷介,一旦受挫,還真沒有自救之道,如果真要那樣的話,還不如我留在黨校自在。」
薛冰笑了,說道:「老師,你這不是因噎廢食嗎?老師你一肚子經國濟世的學問,難道就甘心終日跟粉筆黑板打交道?」
霍弋搖搖頭,說道:「我自然不甘心,可是……」
薛冰打斷了霍弋的話,說道:「沒什麼可是的,不甘心就去做。我也送一句話給老師,是一副對聯的上句,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我希望老師帶著這種氣勢去。」
霍弋深吸了一口氣,豪氣地說道:「好,我就破釜沉舟一回。」
兩人進了校園,霍弋對要回宿舍的薛冰邀請道:「到我家去吃晚飯吧,你師母估計已經回來了。」
薛冰看看時間尚早,就說道:「下次吧,霍老師。我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宿舍休息一下。」
霍弋倒沒勉強,笑著說道:「隨你了。」
薛冰回了宿舍,學員們大多還沒有回來,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有點悶,想到蘇杏兒可能沒回家,就去了蘇杏兒的宿舍,想跟她閒聊打發一下時間。
薛冰敲了半天門,裡面似乎有人答應,卻沒有人來開門,薛冰想要離開,卻覺得蘇杏兒可能就在屋內,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就這麼離開他心裡有些不安。想了想,薛冰去找到了宿舍管理員,磨了半天嘴皮子,讓她相信蘇杏兒確實出了事,才說服她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蘇杏兒的宿舍。
一開房門,薛冰就看到蘇杏兒蜷縮在床上,怎麼叫也叫不醒,一摸額頭燙得嚇人,趕緊跑去學校醫務室找來了校醫。校醫檢查了一下,量了量體溫,說蘇杏兒是感冒引起的高燒,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多,幸虧薛冰發現得早,否則燒到四十度人就危險了。校醫便給蘇杏兒打了退燒針,掛上了點滴。
校醫說:「你給她洗個毛巾放在額頭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