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年雖然是農曆的節日之一,可是並不是公休假期,薛冰就懶得奔波那麼遠回父母家。晚上,梁德邀請薛冰去他家裡過小年,薛冰謝絕了,他不願意看別人家的溫情款款,自從離婚之後,他越來越不喜歡過這些農曆的節日了。
食堂裡的大師傅給薛冰早早的做了幾個菜,自己回家跟妻兒團聚去了,薛冰自己搞了瓶酒,自斟自飲起來。宿舍裡面的人都回家過小年了,只有薛冰一個人留在這裡。世界靜得可怕,只有薛冰一個人動作發出的聲音。
喝完吃完,薛冰已經有些微醺,他打開宿舍的門,見外面竟然下起雪來,地上白茫茫一片,雪花無聲無息的飄落,觸手即化。薛冰在雪地裡靜靜地走著,一人、一院、一地白雪,魂遊物外,竟有走入古人畫卷的感覺。
「薛書記。」一聲怯怯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打破了眼前靜謐的世界。
薛冰回頭看看,見是張娜穿著厚厚的麵包服站在身後,便笑著說:「小張啊,怎麼沒在家裡陪老人過小年那。」
張娜笑笑說:「薛書記,白天的事情我想跟你道歉,我做錯了。」
薛冰看了張娜一眼,心中感覺她不是來道歉這麼簡單,隨口說:「我當什麼事那,就分點年貨的事。你分得不理想不滿是自然的,也沒有錯。」
張娜低著頭說道:「我自己手氣不好,還罵別人,是我不對。」
薛冰笑了,說道:「人都是有自私的一面。我覺得真的不是什麼對錯那麼嚴重,我反而覺得你性子比較直爽,有什麼不滿你就說出來,這多好,別那些憋著使壞的人好多了。」
張娜說:「薛書記你真的不生我的氣?」
薛冰心說我犯得著為這麼點小事跟一個小文書置氣嗎?看張娜一臉認真的樣子,便笑著說:「小張啊,我都跟你說了,你這是直爽,我不生你的氣。」
張娜在雪地上跺了跺腳,說道:「薛書記,我還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薛冰知道這才是張娜來的真正目的,便問道:「說吧,究竟什麼事情?」
張娜又跺了跺腳,說道:「外面真的很冷,我能到薛書記的宿舍裡面說嗎?」
薛冰打量了一下張娜,心中疑惑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不過孤男寡女獨居一室不是件好事,就說:「還需要很長時間嗎?」薛冰希望張娜能夠簡單說說就離開。
張娜說:「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完的,這外面太冷了,凍得我有些受不了。」
薛冰還是不想讓張娜進屋,就說道:「明天到我辦公室說吧。」
張娜說:「牽涉到一些個人私事,在辦公室裡說不方便。」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薛冰就不好再拒絕了,他說道:「那跟我來吧。」便領著張娜進了宿舍。
進了門,薛冰倒了杯熱水遞給張娜,笑著說:「先暖暖手吧。」
張娜雙手端著杯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薛冰的住處,薛冰把床上的衣物歸攏了一下,說道:「亂了一點,你坐。」
張娜走過來坐到了床邊上,笑著說:「薛書記你這挺乾淨的。」
薛冰看她坐到了床這邊,便拖了椅子坐到她對面,笑著問道:「小張究竟有什麼事情啊?」
張娜低下了頭,玩弄著衣角,說道:「薛書記,你知不知道我家裡的情況?」
薛冰搖搖頭說:「不好意思,小張,我對你的個人情況還是不太瞭解。」
張娜說:「我知道薛書記忙,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家在農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遺下我和我弟弟與媽媽三人相依為命。」
薛冰聽完,有點同情的說:「想不到你家裡是這種情形,有什麼困難嗎?有困難鎮上可以幫你解決。」
張娜說:「我們孤兒寡母在村裡面很受欺負,幸好有房遠親幫我爭取到了這份文書的工作,家裡的環境這才改善了很多。」
薛冰看看張娜,不知道她說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麼,只是迎合著說:「那就好,那就好。」
張娜說:「我到鎮上工作的那一天,就發誓一定要好好幹,要出人頭地。」
薛冰又看了一眼張娜,想不到眼前這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還有這樣的抱負,他有點刮目相看,便讚許說:「很好啊,有遠大志向。」
張娜苦笑了一聲,說道:「其實我一個女孩子有什麼遠大志向,我只是想我的媽媽和弟弟不受欺負而已。」
這個女人過早的承擔了家庭的負擔,薛冰忽然對白天張娜的行為有了理解,這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她分到了比較差的年貨,自然而然的會認為自己受了欺負,因為她就是在被欺凌的環境中長大的,她的心肯定極度敏感。
薛冰說:「小張,是我對同志們關心不夠,我不知道你家裡是這種狀況,可能白天我的態度有些不好,你別生我的氣。」
張娜說道:「薛書記,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白天做得不對,換到別的領導也是會那樣做的。」
薛冰看看張娜,看來她還真不是為了白天的事情來的,便疑惑地問道:「那我有什麼事情能幫你嗎?」
張娜並沒有回答薛冰,她笑著說:「想不到鎮上的暖氣燒得這麼熱,我坐了這麼一會兒就感覺身上冒汗了。」說著像是很隨意的就解開了麵包服的紐扣,裡面穿的一身緊身低領的毛衣便露了出來,這毛衣織得十分合體,把張娜身上凹凸之處箍得緊緊的,衣領很低,清楚地可以看到白白的很深的一段乳溝。
薛冰是熱血男子,幾個月都沒見到這種景致了,身上便有些不自在,趕緊把視線轉向了別處,不敢再看張娜。
張娜看薛冰不敢再看她,歎了口氣,說道:「我一個女孩子,雖然想要做些什麼,能力卻實在有限,在城關鎮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一個小小的文書,根本沒什麼發展。」
薛冰笑笑說道:「你不是已經轉干了,這不挺好嗎?」
張娜說道:「轉干而已,別人又不會因為這個就尊重我一個小文書多一點。」
薛冰沒想到這個女孩子野心還真不少,就問道:「那你究竟想要我幫你做什麼嗎?」
張娜站了起來,在薛冰身前身後走動了起來,說道:「真有點熱了。」
薛冰說:「你既然來了,就把你想要的說出來,不要不好意思。」
張娜說:「我工作很努力,領導交代我的任務我從來都完成得很好。」
薛冰點點頭說:「你工作確實很盡職,這方面我承認。」
張娜說:「那我有沒有機會向黨組織靠攏那?」
薛冰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女人想要的竟然是入黨。通常在提拔一個幹部的時候,黨員都是優先的,有些時候甚至是必要條件。所以入黨在那個時代大多意味著這個人是要被提拔的。這個女人想的竟然是當官。可是入黨是一個很嚴格的事情,對一個要入黨的人審查都很嚴格。
張娜見薛冰沉吟不語,走到薛冰背後靠了上來,問道:「薛書記,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我不夠條件?」
薛冰並沒有注意張娜的行為,咂了一下嘴巴說道:「小張啊,入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張娜說:「我家裡幾代都是貧農,身世清白,我個人工作努力,兢兢業業,思想上愛黨愛祖國,要求進步,不知道還有什麼條件我不夠格?」
是沒什麼地方不夠格,可是也不是夠格了就可以入黨的,夠格的人太多了,可每年能夠入黨的人數有限,所以這有限的名額變成了爭奪的對象。
薛冰說:「小張,我知道你是個好同志,可是……」
張娜說道:「我知道我現在欠缺的只是個機會,這個機會薛書記你應該能夠給我的。」
薛冰知道每年發展的黨員實際意味著對某些同志的獎勵,這個需要黨委成員集體討論才能決定,薛冰可不想冒冒然就答應張娜。
薛冰說:「小張啊,你的情況我可以考慮,不過這要看黨委是怎麼個決定。」
張娜從背後一下子抱住了薛冰,豐滿的**頂在了薛冰的後背上,輕聲說:「薛書記,這你可要幫我。」
薛冰渾身一激靈,這才注意到張娜已經把身上的麵包服褪在了地上,她穿著緊身毛衣的身子緊貼在薛冰身上蹭來蹭去,讓薛冰忍不住乾嚥了一下。
張娜見薛冰沒有任何動作,知道他在猶豫,便直接挑明了說道:「薛書記,你只要肯幫我,要我幹什麼都行。
薛冰當然明白張娜話中的意思,他想起了上次羅水給他安排的那次粉紅色陷阱,當時他意志很堅決的拒絕了,可是其後的發展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想到被他人看到那女人攙扶自己的情形,林琴兒借此跟自己離了婚。
那一次上天真是跟自己開了一個大玩笑。
今天上天再一次把誘惑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就是接受了一次又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