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終於崩潰
劫後生還她還活著,她沒有死。
袁圓也笑了,但是笑著笑著又哭了,她握著蔚海藍的手,低聲說道,「海藍,嚇死我了。」
蔚海藍已經回過神來了,自從放棄過一次生命後,她就沒有再想過輕賤自己,只是當那些糾纏的痛楚如籐蔓纏繞,她還是會想,不如走了倒也輕鬆。現下她好端端的,倒也是慶幸,「你看,我好好的,你不要哭了。」
袁圓一擦眼淚,果真是不再哭了,淚水凝在眼角。
蔚海藍提起那天,也提到路嫣。
袁圓垂下頭,蔚海藍這才知道了路嫣和秦臻的真正關係。袁圓三言兩語說的很簡練,蔚海藍聽後有些彷徨,更多的是淡然。原來路嫣有個姐姐,而那個姐姐是秦臻的戀人。後來路嫣的姐姐死於幫派間的鬥爭,路嫣就由秦臻照顧。秦臻是路嫣的姐夫。
蔚海藍握了握袁圓的手,什麼也不想說。
袁圓也抿著唇,亦是不想繼續談。
其後蔚海藍也從袁圓那兒知道了雷紹衡的消息。
聽說他恢復得很快。
聽說他沒有事了。
聽說他很好。
蔚海藍沒有去見過他,也不讓袁圓再說起他。
過了幾天,蔚海藍的情況也好轉。
蔚海藍卻發現風景辛欲言又止,幾次後蔚海藍沒有再忍住就詢問他。
風景辛定睛望著她,說了那讓她震驚的話語,「藍,你懷孕了。」
蔚海藍不敢相信他所說的,半晌都沒有醒。
他又是說,「醫生已經確准。」
風景辛在緬甸邊境接過蔚海藍,就立即帶她回來。結果早就出來,他也早就知道了。但是瞧著蔚海藍身體微恙,他也沒有告訴她。任是蔚海藍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會來得那麼突然,來得那麼不可預期。
那一天的留下,怎麼就會迎來這個孩子。
難道說這是天意?
還是萬劫不復不讓她逃脫的深淵?
蔚海藍顫了手撫向自己的肚子,這裡面有個小生命,一個屬於他和她的生命。腦子裡又跳出唯一的兩個出路,要麼留下,要麼打掉,究竟是該如何?究竟該怎麼辦?蔚海藍很慌,慌到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怔怔出神。
風景辛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那麼無措,連哭也哭不出來,他一下將她抱住,低聲說道,「藍,我說過的,我可以養你,我也可以養一個孩子,我都可以養。只要你想,我就可以的。」
蔚海藍沒有說話,滿眼淚水。
孩子的去留問題還沒有定,蔚海藍很抑鬱。
蔚海藍央求風景辛,不希望他告訴任何一個人,她懷孕的事情。
風景辛只想讓她寬心就允諾了。
蔚海藍更加不愛說話,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風景辛每次歸來,又或者是詢問家裡的傭人,就聽見他們稟報,蔚小姐坐著曬太陽,蔚小姐吃完飯就進屋裡去了。只是坐著不動,任何事情也不做,這樣的遲暮會讓人擔憂。
風景辛察覺出她陷入了一個沼澤。
好像要將她吞噬。
風景辛怕她會崩潰,就要她出去走走。
蔚海藍搖搖頭,並不樂意出去。
風景辛在她面前半蹲而下,大手撫向她的臉龐,「藍,你不能這樣。」
蔚海藍瞧見風景辛神色愁悶,自責不已。
風景辛心疼地抱住她。
一日天晴,蔚海藍主動說要出去走走散步。風景辛就載著她出門,在街上閒逛,蔚海藍忽而說去看看蔚默盈。只是車子剛到蔚家小區外邊,便見蔚默盈與陳昇相攜著走出來,甜蜜親暱的模樣。
蔚海藍並沒有喊住他們。
風景辛有些狐疑,也只由著她。
蔚海藍看著他們取了車,車子先是去了菜場。他們挑菜,蔚默盈一直在笑,眼波流轉,藏不住的幸福恩愛。陳晟還是一貫的好脾氣,蔚默盈指指點點,將他當成了貼身男傭,他也蠻不在乎。
車子就一路跟著他們,他們又去了超市。經過嬰幼兒用品店時,蔚默盈突然拉著陳昇開開心心的走進去,小嬰兒的衣服,奶嘴,毛絨絨的小帽子……陳昇微笑著,耐心的聽蔚默盈不停的說話,間或點頭,一副好好先生的姿態。
這麼跟了一路,最後又隨著他們回到了公寓。
「要上去嗎?」風景辛問。
蔚海藍盯著兩人相攜的身影,還想說什麼,卻覺得沒有必要。
這不是很幸福麼?
何必去打破這份不易得來的幸福?
誰還想去問那是真是假?
蔚海藍慢慢閉上眼睛,「我們回去吧!」
蔚海藍的話一說完,竟然吐出血來。
電影裡才會有的情節,怎麼就會在她身上上演了。
蔚海藍毫無預兆的吐血,讓風景辛方寸大亂。
風景辛掉轉車頭將人送進醫院,醫院是風家名下的醫院,好半天接診蔚海藍的陶醫生才走出來。他連忙迎上去,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驚惶擔憂,「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吐血?她的身體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景理事,您先別急。」陶醫生溫聲安撫著,「我們初步推斷,蔚小姐的冠心病開始嚴重,心郁氣結,心脈閉阻而導致吐血。具體情況,還要做了檢查後才能確診。」
一番檢查下來,陶醫生用了少量的安定藥物令蔚海藍睡著。
風景辛沉默的坐在醫生辦公室裡。
一如等待判刑的犯人那般,他心神不安。
蔚海藍早先就有冠心病。
現在又引發吐血,縱然他不懂醫,也知道一定是嚴重了。
「景理事,蔚小姐前期冠心病控制的很好,但是現在開始復發,這種情況是心臟神經官能症。」陶醫生托著眼睛,嚴肅的說道。
風景辛聽不懂他口裡的醫學術語,眉頭猛皺。
陶醫生只好詳細解釋,「這是神經官能症的一種特殊類型,臨床以心血管系統功能失常為主要表現。是由於長時間的焦慮、緊張、情緒激動、過度勞累或者精神創傷等因素引起的一種疾病。」
「那應該怎麼醫治?」風景辛冷聲問道。
發生了這麼多事,別人看到的她總是冷冷清清似乎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可其實,連她自己都覺得負荷不了!
精神創傷?
他嗎的精神創傷!
陶醫生又托了下眼鏡,神色嚴肅,「本症以心理治療為主。想辦法令患者解除其緊張、憂慮、煩惱等,身為家屬的,最主要的是要鼓勵病人自我調整心態。從過度的負面情緒中解脫出來,不然隨著時間的延長,長期症狀嚴重,極有可能導致病人抑鬱,從而形成一個惡性循環,對本病的治療非常不利。我們也會配合藥物對症治療,相信在家屬的照顧和醫學的治療下,蔚小姐不久就能恢復健康了。」
「我知道了。」風景辛這句話很輕。
但字字千斤,每一聲似乎都裹著血,從肺腑透出一陣陣的涼意。
命運多舛,這四個字足以形容她從小到現在的人生。
風景辛按照醫生說的,天天陪伴著蔚海藍,甚至找了業內頗負盛名的心理醫生來,不停地跟她說話,然而她還是一天一天的消瘦沉默了下去,甚至拒絕吃藥。表情愈發的淡漠,看著他每天進進出出也只是像看不相干的陌生人。
陶醫生在蔚海藍入院後第二次吐血時嚴重的警告了風景辛,「再這樣下去,我們也會無能為力。而且她肚子裡還有孩子,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宜留下去,景理事,要早做決定。」
風景辛頹然的垂著頭。
他知道,他不是她的結。
所以,他也解不開她的心結。
她的心結,是另一個男人。
他甚至沒有經過考慮便去找了雷紹衡。
彼時雷紹衡正在醫院裡,被打得體無完膚,身手槍傷又失血過多,雷紹衡的命險些也去了一半。
聽完風景辛的話,不管不顧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她在哪間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