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擲地有聲,就聽見一片誇張的抽氣聲,然後牌桌上爆出一個聲音來:「現在的女孩子怎麼一個比一個牛,這才跟家奕分了多久,這麼快就找好了下家?還是台長的兒子?那她以後還不是春風得意?」
陸浩抽著煙,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說:「你當初求人剜撬的把她調到省台去,結果還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台長的兒子我見過,長的一表人材,也不是什麼紈褲子弟,可算是個強勁的對手。」
周家奕沒有吭聲,煩躁地吸了幾口煙,目光直直地盯著牌桌,只覺得所有人都陷進了一人個怪圈,到處都是渦流,他和她、還有其他的人都在漩渦裡上下沉浮,暈暈噩噩地找不到出口。
陸浩見周家奕心煩,急忙忿開話題,利索地碼起了牌,嘴裡嚷著:「快點快點,別跑題了,我都輸了不少了,得趕緊撈本。」
「算了吧,他情場不順,賭運爆的要命,不管你打多少把,肯定就是一個輸。」陳默抬起手,不輕不重地落在陸浩的肩膀上,「要我說,你爸權力那麼大,幫幫家奕的忙,只要他肯說一句話,那個什麼台長權衡利弊,肯定不會任其發展,你們說是吧?」
他一邊說,一邊把目光瞟向周家奕的臉。
周家奕不為所動,倒是陸浩先是洩了氣:「我爸是什麼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要是他肯替我說一句話,我還用現在自己在外頭混?你們是不知道,當初有人親自餐到我家來,跟我爸說他們公司缺個副總經理,結果讓我把冷言冷語的給拒了。我當時都跟我爸急了,結果我爸就說那個人的目的不言而喻,不能掉以輕心,他還說我根本就不是當經理的料,他怕我去了會把人家的公司拖垮。所以,你們覺得我爸會答應嗎?再說,年輕男女談戀愛的事,他去摻合一腳,怎麼都是有**份,要我說,還不如咱們哥幾個替他想想辦法來得實際呢。」
周奕然本就心煩意亂,聽他們東一槓子西一鎯頭地瞎出主意,心裡就更煩。電話恰巧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幾乎沒聽見,還是陸浩推了他一把,他才忽然清醒,接通了電話。
「家奕,出來喝幾杯吧。」費安琪打著哈欠說,「最近拍戲拍的我人困馬乏,出來陪我聊聊天吧。」
周家奕揉了揉眼睛:「瞿正揚呢?」
「他不適合聊天。」
周家奕笑笑說:「既然如此,那就在檯球酒吧見面吧。」
打完電話,周家奕清了清檯面,把錢裝進兜裡,拿了車鑰匙扭頭就走。陳默不滿地發牢騷:「贏了就走?不帶這樣的啊。」
陸浩替他解圍:「沒見有人給他打電話嗎?那位可是紅顏知己,不去不行。」
「家奕,就算你缺女人,也不至於這樣吧?」陳默眉開眼笑地拱了拱他的肩膀,「說說吧,跟這位紅顏知已到什麼程度了?」
周家奕半怒半嗔地皺了皺眉:「別胡說,這位姑奶奶,你們可惹不起,小心她知道了,回頭吃不了兜著走。」
周家奕已經出了門,陳默卻站在原地,雲裡霧裡地犯糊塗:「浩子,他說的紅顏知已是誰呀?這麼彪悍?」
「這你都不知道?」陸浩把麻將唏哩嘩啦地往前一推,瞟著他說,「電影公司的一姐,費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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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奕到了檯球酒吧的時候,費安琪已經點好了酒,一個人靠在沙發上自斟自飲。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的長蕾絲裙,配了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那樣慵懶無狀地品著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周家奕脫了外套,隨意往沙發上一扔,然後坐到她的旁邊,問:「又怎麼了?」
她彎了彎嘴角,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一直在考慮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你會怎麼想?」
她的目光往周家奕的臉上瞟了瞟,有些不以為然,似乎是在開玩笑。
周家奕愣了一愣,笑道:「咱倆之間,還用考慮?」
「可是我每次找你,你都會出來,我每次求你,你都能應承。家奕,你覺不覺得,我越來越依賴你了嗎?」
「那我下次就不來了。」他一邊說,一邊晃動的著酒杯。暗紅色的酒在杯底打著渦漩,一股淡淡的酒香迎面撲來。
「你真絕情。」
「有不絕情的,你不是不叫他來嗎?」
費安琪知道他在暗指卡瞿正揚,於是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換了一個話題說,「聽說你最近不太順心?」
「嗯。」周家奕點點頭,似乎是靈光一閃,又彷彿是在瞬間下了什麼決心,「安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