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葉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步地往前走,周家奕意識過來想追的時候,赫然看見肖乾出現在包房的門口。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不認識路。」肖乾疑惑地看了看周家奕,隨即將目光落在陳之葉的臉上。
陳之葉搖了搖頭:「我怎麼會不認識路,只不過是碰見熟人,說了幾句話。」
肖乾的臉上依舊只有溫柔的笑,他伸手推開包間的門:「我又叫服務員上了龍蝦,你嘗嘗?」
陳之葉怔了一怔:「不用了吧?是不是太破費了?」
「最新空運來的,還是活的呢。」
看著陳之葉和肖乾一起進了包間,周家奕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力。他想,如果給她一點自由,她就不會那樣痛苦,不會那樣恨他。他想,她就是拴在手裡的螞蚱,任她飛的再遠,跳的再高,只要自己願意,可以隨時地收一收線,她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回來。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矛盾太深。
就像今天,他本來想好好跟她說說話,結果看見她對自己退避三舍的樣子,他真的有點惱怒,於是一張嘴,就又是那副語氣。而她呢,明明鬥不過他,卻從來不肯服軟。
其實,只要她肯低一低頭,或者說幾句好話,他也可以像別人那樣溫柔。
他覺得心煩意亂,特別是在肖乾出現以後。以前,出現在陳之葉身邊的人有不少,除了洛宇飛之外,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他還記得當初花了多少力氣才把洛宇飛從陳之葉身邊趕走。他以為不會再節外生枝,但是,肖乾出現了,他對陳之葉過分的寵溺讓他覺得恐慌,一種正在失去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來這一次,他又要花盡心思了。
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掏出電話來迅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放到耳邊:「陸浩,攢個牌局吧。」
*
推開酒店客房的大門,周家奕大步流星地往裡走,把車鑰匙往茶几上一扔,就坐下碼牌。
陸浩他們早就到了,只顧聚在一處抽煙,插科打諢的犯貧,結果偌大的屋子弄的煙霧燎繞,換氣扇也忘了開,嗆的人直咳嗽。
陸浩看著周家奕動作麻利的手指,調侃起來:「哥,最近沒在女人身上花錢,是不是有點難受了?這麼急著輸?」
「他哪是急著輸?」有人插嘴,「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失了手,這不是沒地發洩,找咱們幾個報仇來了。」
周家奕伸了個懶腰,往椅背上一靠,掏出一根煙來,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點著了深吸了幾口,然後哈哈大笑著說:「我是什麼人,還不至於為了女人一蹶不振,找你們出來,不過是覺得好久不打,手癢,剛好今天沒事,打發打發時間。」
周家奕皺著眉擺好牌,起身走到門口,按下換氣扇的開關,然後又回到牌桌前立規矩:「說好了,不拖不欠,輸光的自動下台。」
他一邊說,一邊攏起兩顆骰子,往桌子上一擲,骰子互相碰了一下,然後就在桌面上飛速旋轉了起來。
陸浩趁著抓牌的功夫,悄聲問:「哥,今天有點不對勁兒啊,到底怎麼回事兒?」
周家奕搖搖頭,抬高了聲音喊:「是輸是贏,各憑本事,贏的請客吃夜宵。」
「沒問題!」
一番豪言壯語過後,幾個大男人還真就認認真真地打起牌來。他們並不好賭,只是各自有自己的事業,平時難得見面,於是聚在一起打打麻將,也算是聯絡感情,緩解工作壓力。
結果周家奕的手氣好,連著胡了好幾把牌,陸浩一邊掏錢,一邊嘀咕:「我都聽了好幾圈,就是摸不上來,早知道你胡,我一定挑了你。」
「你不知道他是削好了刀才來的?」陳默笑著給陸浩出主意,高深莫測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家奕的臉,「那個主持人前陣子不是在省台露面了嗎?趕緊把視頻調出來,只要一聽見她的聲音,這小子肯定方寸大亂。」
陸浩配合地嘿嘿乾笑了幾聲:「我倒是想,就怕他跟我急。誰不知道他現在被斯人折磨的肝腸寸斷,在這樣刺激他,一會兒我挨揍,你們好在一旁幸災樂禍,是不是?」
陸浩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滑稽,惹的大伙都沒了打牌的興致,紛紛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周家奕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只是自顧自地抽煙,等他們笑的差不多了,他才悠悠地拋出一句:「今天,我看見她了,跟台長的兒子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