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帶她去的是一家開的酒店,下了車之後,泊車小弟立即跑過來,接過鑰匙,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去。服務員們更是沿陣以待,一個個地打起十二分精神。
領班低眉細氣地說:「肖總,豪華套間已經準備好了。」
肖乾點了點頭,帶著陳之葉往電梯裡去。
液晶屏上的數字不停地往上跳,跳到了雙位數還沒有停下的意思。陳之葉忽然想起來,笑呵呵地問:「你是這裡的常客吧?我看他們都認識你,還對你特別客氣。」
肖乾瞟了她一下,瞇眼笑笑說:「我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你說他們認不認識我?」
「什麼?」陳之葉覺得不可思議,「這家酒店是你開的?」
「怎麼?難道我就只能是個啃老喝血的伸手一族?」
「不是,不是。」陳之葉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你爸爸是台長,你怎麼也該幹點和傳媒有關的事,比如成立個報社,或者創辦個雜誌什麼的。」
「你還別說,我那個時候還真的辦過雜誌。」
電梯的門打開,肖乾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手」示,然後又親自替她推開套間的門。服務員從陳之葉的手裡接過書包掛到衣架上,然後又替她拉開椅子,把菜單呈上。
陳之葉拿著菜單,一邊看,一邊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把雜誌辦下去?」
肖乾笑笑說:「我那個時候可牛了,網羅了一大批的知名寫手,稿費給的高,雜誌裝幀也精良,全國銷量也是屈指可數,可就是回攏不了成本,最後勉強出了幾期就不出了。後來我一想,文化產業不是那麼好幹的,所以就轉行了。」
肖乾說的眉飛色舞,聲調抑揚頓挫,特別是賠錢那段經歷被他說的趣味盎然,極富幽默感,惹得陳之葉捧腹不已。
陳之葉笑了一會,挑了挑眉,問:「那酒店行業就好做?你看這條街上,什麼特色的酒店沒有?高級的、中低檔的、地域特色的,競爭也很激烈呀。」
「所以要靠營銷呀。」他忽然不耐煩起來,「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懂,所以,你也別甭替我*心了,先點菜吧。」
陳之葉看了半天菜單,也不知道吃什麼,最後只好繳械投降,全憑肖乾作主。
結果肖乾連看也不看,直接就點了海鮮。他說他店裡的海鮮都是漁船下海現捕現撈,專線供應的,十分鮮美。陳之葉以為他是王婆賣瓜,結果菜端上來,她嘗了幾口,這才發現這裡的菜果然是名不虛傳。
肖乾給她講了許多和酒店有關的笑話,氣氛恰到好處,於是她胃口大開,吃的津津有味。吃的差不多了,她就站起來去洗手間。
陳之葉站在鏡子前,看著臉色微紅的自己,忽然想起一個成語「滿面春風」。或許她真的時來運轉了,今天的節目,她也自我感覺不錯,加上肖乾對自己的肯定,她覺得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說不定以後她可以做的像在a市一樣好,受到大家的認可。
想著想著,她又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已經在業界混了那麼久,才有了一點小小的成績,怎麼突然就變得不淡定了呢。
她伸手,捧了一小捧手,輕輕地拍在臉上給自己降降溫,果然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又多拍了幾下,用紙巾擦乾淨就從洗手間裡出來。
她怕肖乾等著著急,忙著往回趕,卻不想,居然在走廊上與周家奕不期而遇。他剛好在送客戶,一群人正在嘻笑怒罵,看見陳之葉,他也微微愣了一下,把眾人送進電梯裡,逕自往回走。
陳之葉知道他想幹什麼,轉身想逃,胳膊卻被他一把拽住。他喝了酒,臉色微紅,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酒氣。她不想遇見他,更不想跟他有什麼瓜葛,於是拚命想要掙脫,他卻仍是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腕。
陳之葉只覺得脊背僵直,脖梗嗖嗖地冒著寒氣,而周家奕則定定地看著她冷笑。
「你跑什麼?」
她收斂起心中的懼意,嗤然一笑:「我沒跑,你又不是妖怪,我跑什麼?」
「很好!」周家奕身子微微一頓,將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纖薄的嘴唇上,「省台就是鍛煉人,才在那呆了幾天,氣場就不一樣了。」
「那是當然」陳之葉挑著眉看著他,嘴角咧的大大的,一直笑,「人總是要成長的,以前我鬥不過你,不代表以後也一樣鬥不過。還有,周家奕,我已經知道了這次到省台的機會是你給爭取的。」
「所以呢?」他似笑非笑地問。
「所以,我們扯平了。是你害的我在a市不能立足,所以,來省台就算是你的補償。還有,我不會辭職,我會更加努力,在省台幹出一番業績來給所有的人看!」
她說的信誓旦旦,彷彿已經預見了未來。周家奕看著她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嗤笑起來:「願望是美好的,但往往現實是殘酷的。我知道你不愛聽,那我就靜等著看你什麼時候能爬上副主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