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安琪定定地望著他,笑問:「又是陳之葉?」
周家奕點了點頭,眼裡流露出些許無奈。
「我憑什麼要幫她?你對她這麼好,我都嫉妒了。」費安琪看似半笑半嗔,目光卻一直落在他的臉上。
酒吧裡五顏六色的燈光把周家奕的臉映的忽明忽暗,一雙眼睛更是閃閃發光。她經常作夢,夢見自己在一片大海裡,四周裡一片黑暗,只有遠方的燈塔還有一盞孤燈一閃一閃的,彷彿是給她引路,讓她在絕望的深處逢到一絲生機。他的目光就像極了那盞燈,總讓她覺得溫暖,吸引著她,卻又永遠都無法靠的更近。
「安琪,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費安琪轉過臉去,輕輕啜了一口紅酒,「周家奕,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所以一直緘默不說,可是今天,我倒想索性和你說個痛快。」
「安琪」
「我不明白,究竟我哪裡不好,為什麼你從頭到尾,就只拿我當朋友,當知己。你明明知道我怎麼想,裝傻充楞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接二連三地讓我去幫陳之葉?」
她又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但那眉眼輕笑的模樣,暗含著幾分自嘲的意味。
「家奕,我還不明白,就算我不適合你,但zoie也總該適合你吧?她愛你愛的那麼深,我記得她當初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那副憔悴的樣子,連我都覺得吃驚。這樣為了愛你不顧一切的人,如果你跟她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你又何必把一顆心都拴在一個根本不愛你的女人身上?」
「安琪,你不懂。」周家奕點起一根煙,「我跟她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的清楚的。比她漂亮的有的是,比她體貼的能下手去抓,可是,安琪,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家奕,你讓我接受瞿正揚,你可知道,那是不是我想要的?」
「他人不錯,很適合你。」
「嘁!」費安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忽然嗤笑起來,「究竟誰適合我,你倒是比我還清楚。周家奕,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怕我像別的女人那樣纏你,所以才想方設法地把我推出去,隨便誰都好,只要不是你?」
周家奕斂起笑容,忽然變的嚴肅起來,目光也格外的高深莫測。他就這麼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悠悠地開口:「安琪,你這麼想就錯了。其實,我很在乎你,在乎你過的好不好,在乎你身邊的男人是否良人。我一直都希望你幸福,既然我不是那個可以讓你幸福的人,那我自然會希望能夠幫你物色一位適合的人。而瞿正揚,有耐力,有擔當,有事業基礎,又足夠愛你,所以,他是很合適的人選。」
「可是他不適合我。」
「何以見得?」周家奕奇怪地挑了挑眉。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對我太好,好到讓人沒有安全感。而且,我可以什麼話都跟他說,毫無芥蒂,就像是對待如膠似漆的閨密。他也總能猜透我的心思,比如我想要什麼,我在氣什麼,他都瞭若指掌。試想,如果我想發一發脾氣,我想耍一耍小性子,他都可以任我瘋、任我鬧,那樣多好,但瞿正揚是個理智到了極點的人,他絕對只會站在一邊看熱鬧,而不會來配合我一下。這種感覺真的很怪,家奕你知道嗎?我覺得我找不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費安琪喋喋不休地發著牢騷,似乎瞿正揚真的差到了極點。周家奕看著她副忿忿不平的模樣,忽然覺得好笑。在人前大方高雅的費安琪,此時此刻卻像是個高門怨婦,期期艾艾,沒完沒了。
他一言不發地聽她說完,然後又不著痕跡地把話題轉到陳之葉的身上來:「安琪,算我求你。」
費安琪最聽不得周家奕這樣求她,明明知道他讓她幫的忙絕對不好辦到,可那語氣誠懇的讓人無法拒絕。她皺了皺眉,歎了口氣說:「算了,看在你聽我發洩了那麼久的份上,你說說看,要我幫什麼。」
「她現在在省台裡,日子不大好過,表面上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私底下頗受人排擠。最近在台裡露了臉,主持一檔節目,雖然效果還不錯,但是她身邊的人個個都不簡單。我估計她想出頭,有點難,你能不能想辦法幫幫她?」
費安琪凝眉斂神地想了一會兒,說:「不是我不肯幫你,我在省台沒什麼熟人,做過幾期節目,認識那麼幾個主持人,但權力也達不到讓她大紅大紫的工業範圍,你倒是真的為難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家奕說,「我是想,你能不能幫她聯繫個電影提提名氣?只要積累了一定的粉絲群回到台裡去,一定收視大增,到那個時候,她就有能力跟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抗衡,跟那些根深蒂固的名嘴一爭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