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回憶回憶」說的有點痞,讓陳之葉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些肌膚相親的夜晚。其實那個時候,她雖然多半是應付差事,但也不否認,曾有那麼幾次,他在她耳邊的低喃和吻她時閉起眼睛的認真讓她亂了思緒。
但她並沒有淪陷在他的交錯變換的攻勢之下,每次平靜下來之後,她都是先害怕,然後再不斷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他們之間,只是債主與欠債人的關係,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而現在,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他的這句「不介意幫她好好回憶」似乎又暗含著什麼陰謀,似乎又開始隱隱地預示了什麼。
到底是哪裡不對,她來不及細想,只是被他那副挑釁的模樣氣著了。她不想輸,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吃鱉的表情後繼續張狂得意。
她想了想,忽然彎了彎嘴角,嗤笑了一聲說:「你想怎麼幫我回憶?」
她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故意把尾音挑的很高。周家奕看著她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副表情,一時間有些看不明白,但他畢竟是老謀深算,只過了不到幾秒鐘便緩過神來,然後拉著她往書架的方向走去。
「幹什麼?」陳之葉顯然不會想到,他的辦公室還內有乾坤,就見他走到書架的後面,輕輕一推,一扇極為隱蔽的門就打開了。
原來,這是辦公室的套間。
套間的面積雖然小了點,但裝修豪華,比起他的別墅來也絲毫不遜色,特別是正中間那張又寬又大又軟的床,極為惹眼。
她目光一凜,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想跑,而周家奕卻一把扯住她的頭髮,用力一拽。
頭皮一緊,她幾乎是被他甩到了床上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整個人就像陷進了棉花裡,暈的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腦門裡,不停地攪,攪亂了她的意識,甚至邊方向感都開始模糊。
周家奕迅速把門關上,然後棲到床上來。
陳之葉還沒找回意識,就覺得床板一陷,接著有個溫熱的嘴唇貼在了皮膚上。她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地用手去擋,手腕卻被他鉗住,狠狠地掰開放到頭的兩側,然後就開始狂吻起來。
「周家奕,你放開。」她一邊躲,一邊含含糊糊地低吼,而他卻吻很激烈,近乎瘋逛,就像飢餓了太久的獸捕到了獵物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美餐一頓。她拚命地抗拒,他就死死地壓著她,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一雙手開始上下游移,解開她的衣服,一寸一寸地攻城掠地,長驅直入。
他其實是不屑用這種方式,但她的確是惹火了他。他只是以為給她換個環境會比較好,卻沒有想到,一轉眼,她竟然就能答應肖乾的約會。
他忘不了私家偵探給他打電話時的語氣,像是抓著了什麼驚天罪證一般跟他狂喊加價。他一直不肯相信,只是以為自己找錯了人,這個偵探實在是不具備什麼職業道德。直到第二天,那偵探把照片放到辦公桌上的時候,他才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一直覺得在幕後當操控者也不錯,把她不遠不近地放著,她笑了,他也可以笑,她哭了,他也跟著痛,她遇到困難了,他時不時地幫她一把他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給她自由的空間,想等著她慢慢地發現自己,發現這一切,但他卻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秒,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她始終不是風箏,他手裡也確實不曾有牽扯著她的那條線,只要她想飛,隨時都可以消失在他的視野裡。
他開始覺得失落、恐慌,甚至是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他渴望見到她,他也知道她一定會來,他想好好對她說,可是卻沒想到,一切還是弄成這副樣子。其實他很想對她溫柔,可是看著她滿眼防備,渾身豎刺的樣子,他就覺得不舒服,心裡好像燒了一把火,越來越烈,脾氣越來越躁,急著想找到什麼發洩。
陳之葉麻木地躺在床上,像是砧板上的魚,任身上的男人刮骨去鱗,連哭都哭不出來。
他曾不止一次對她說過,他是個商人,不會做賠錢的生意,所以,要想讓他告訴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必然是要付出代價。
不知道他在身上馳騁了多久,陳之葉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前所未有的累,身心俱疲,虛弱到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但他仍然不知疲倦地要她,一遍一遍,不厭其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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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床上了。耳邊隱隱地響起一陣嘩嘩的水聲,估計周扒皮剛剛剝削那麼久,早就出了一身汗,這會兒正在洗澡。
她艱難地移動了一下,忽然覺得身下一陣潮湧。她稍稍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坐起來,把床邊的衣服拿過來一件一件地套在身上。
正在手忙腳亂之際,只聽嘩拉一聲,周家奕圍著浴巾出現在門口。起初,她是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就換上一副坦然的表情,一邊穿衣服,一邊冷聲冷氣地問:「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帶我去見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