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她居然忘了!
「這是是」
魚丸掉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角落裡去,陳之葉愣愣地拿著竹籤坐在原處,腦中一片空白。她想解釋,卻嚅了嚅嘴唇,結結巴巴地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蘇丹眼力很好,三兩下便從衣櫃裡拽出一件衣服,舉到她的面前,冷笑道:「你別告訴我那男人是你爸。你爸跑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就回來了,還能找到a市來?難道他一下子發達了,居然能買得起阿曼尼?」
毫無防備之下,一根針直刺進心底,扎的她全身都在抽搐。其實,周家奕的事,她並沒打算瞞著蘇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本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再說,卻沒想到被她抓個正著。
她閉了閉眼,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字一句地把事情的來攏去脈跟她和盤托出。
蘇丹聽了,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隨即怒不可遏地道:「陳之葉,你是笨蛋還是傻瓜?就任他這樣欺負你?我以前認識的陳之葉哪去了?那個勇敢地離開周家齊,勇敢地放開過去的陳之葉哪去了?」
「蘇丹,你聽我說我這工作來的不容易他會弄的我身敗名裂我是被逼的我沒答應真沒答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陳之葉語無倫次地解釋,卻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沒答應,這些東西是從哪來的?你敢說你們沒有住在一起?」蘇丹失望地看著她,眼中隱隱地閃過一絲淚光,「陳之葉,算我看錯了人,以後我們再也不是朋友!」
陳之葉哭的泣不成聲,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呆在原地看著蘇丹摔門而去。
陳之葉一個人站在屋子裡,哭了個天昏地暗,半邊身子都麻木了。腦子裡不斷傳來蘇丹的話,蘇丹那個一直在身邊鼓勵她、幫助她的唯一的朋友,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她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刺蝟縮在床上,朦朦朧朧之間,彷彿浸身在一片黑暗裡,可以呼吸,可以走動,只是看不清方向。
四周極冷,陰森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突然竄出來一樣。她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聲音,就像黑暗裡有一雙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無所適從、急恐之下,突然頭頂一亮,一道刺眼的光線朝她射來。她不適應地眨了眨眼,再睜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屋裡亮著朦朦淡淡的光,周家奕正在一旁換衣服。陳之葉下意識地朝牆上的掛鐘看過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本能地一怔:他怎麼來了,不是回m市了嗎?難道,他忙完了事情,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趕回來?
周家奕把衣服放好,走過來,俯下、身子,親密地吻她的額頭,她嚇的一哆嗦,眼前又浮現出蘇丹的臉。
「周家奕,我們談談?」
「你想談什麼?明天行不行?」
她堅持:「就現在。」
周家奕微微瞇起來的眼中儘是疲憊,大概是開了太久的車,眼裡佈滿了血絲。但他還是坐下來,說:「你想談什麼?」
「我只是個小人物,玩不起你們富人的遊戲,你能不能高抬貴手?」陳之葉費盡了力氣,在心裡打了n遍的腹稿,才可以把這句話有條理地說出來。
周家奕哧地一笑,選擇不理不睬,伸手掀開被子,打算躺進來。
「我不想再這樣了。」陳之葉攔住他,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生活,為什麼非得弄成這樣呢?」
「弄成哪樣?」周家奕蹙起眉頭,緊緊地盯著她的臉,訕訕地道,「陳之葉,你跟我睡了不止一次,現在玩什麼三貞九烈?」
「那都是你要挾我的周家奕,我朋友來家裡,看見你的東西,氣的跟我斷絕關係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困難的時候是她一直在幫我,現在,連她都恨我沒骨氣,不要我了周家奕,你有沒有朋友?你知道蘇丹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求你,饒了我行不行?再說,你多少也要顧及一下費安琪,她人很好,也沒有架子,你不要辜負她」
她喋喋不休,似乎是想把心裡的話一下子都掏干。
周家奕笑的幾乎在發抖,就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臉頰兩邊的酒窩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我是怎麼跟你說的?除了四百七十萬之外,你還欠我很多東西。這輩子還債都來不及,你還有時間去管費安琪?」
她就知道,他又得要挾她,用那個虛無飄緲的四百七十萬,用她的工作,她的尊嚴,還有她的名聲。有的時候,她恨不得也反過來去要挾他,可是,他怕什麼?她和他的糾葛說出去,無非是給他的風流史上添上香艷的一筆罷了,對他而言,求之不得,還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她要挾他、反擊他?
終於,她決絕地對著他吼:「我還,我還你總行了吧?」
「好大的口氣!」周家奕總算斂了表情,胴眸一縮,咬牙道,「分期還款,今天你就先還這第一筆吧!」
說完,他伸手猛地將她推倒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