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般的吻鋪天蓋地地壓下來,明明是裹著濃濃的怒火,卻又極耐心地落在每一處,不溫不火地熨燙著她頸間的每一寸皮膚。她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被動地承受著,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要將她吞沒。
他的身體很熱,一邊吻一邊去掀她的睡衣。扣子慢慢地鬆散開來,肌膚膩白馨香,好像是剛剛浸過牛奶,在他的進攻下一寸一寸地暴露。他急切地在她身上撫摸,大手所過之處,帶起一片淡淡的緋色,彷彿是在柔著一團海綿,每一次觸碰,都軟的讓人無所適從,心裡空虛的只想索求更多。
「我說還,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他的手像是長滿了刺,捏的身上很疼,她一邊喊,一邊歪過臉去,試圖用手推開他,他卻像銅牆鐵壁一般,紋絲未動。她不氣餒,抓起床邊的枕頭、被子,奮力地朝他的臉上扔過去。他面無表情地揮手擋開,又反抓住她的手,用力地固定在身側。
這樣的束縛讓人覺得危險,她急於擺脫,所以不甘心地躬起身子,用腳踹,用腿拱。廝打的時候,腳趾不知道又撞在哪裡,她疼的心裡一揪,倒吸了一口冷氣,周家奕趁勢壓住她的雙腿,將整個身子擠進來,而後挺起身子,由上往下,直直地俯視著她。
力氣一點一點地從身體裡流失,陳之葉試著握了握拳頭,做最後的掙扎,卻因為手腕被襟錮而施不出力氣。此時的她就像是粘在砧板上的魚,等著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她瞪著他,大口地喘息了一會兒,終於冷笑出聲:「不就是四百七十萬?你把借據拿出來,只要是與我有關,我砸鍋賣鐵,也會把一切都還給你。」
「你以為我周家奕是什麼人,至於捏造出個幾百萬來要挾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算的那麼清,只要我膩了,早晚會放了你。」
說完,他不再給她反抗的機會,撕裂了她的睡衣,長驅直入。
他毫無憐惜的貫穿與撕裂,讓陳之葉覺得像是被凌遲,每剮一下都疼的全身冒汗。她想躲,他卻一次一次重重地迎上去,就像驚濤中的小船,一次又一次無情地被巨浪撞翻。
她無助地承受著他的掠奪,想哭卻又固執地咬著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他要了她很多次,直到她的意識變得模糊了,才終於肯停下。半夢半醒之間,她覺得腳很疼,接著,又似乎有人在溫柔地撫摸她的頭,跟她說話。她聽不清說了什麼,像是蚊子在叫,越來越低,越來越弱,隨後意識一沉,便又溺進了一片黑暗之中。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身上軟的不行,像是被人吸乾了血,半點力氣都沒有。周家奕早已經不在,而四周也沒有任何屬於他的氣息,如果不是她的腿酸的抬不起來,她或許會以為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她希望是夢,可那不是夢,蘇丹是真的不要她了,周家奕也徹底吃死了她,讓她毫無招架之力。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陷入了一個奇怪的環境,開始從軌道上慢慢偏移。
她望著天花板,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掙扎著坐起來。腳趾頭上的紗布是新纏上去的,連結都沒打好,不遠處的櫃子上還有一瓶拆了封的雲南白藥,看來是周家奕發現了她腳上的傷,大發慈悲才替她換的吧。
稍稍動一動,虛汗涔涔,全身濕濡的感覺讓人感到不舒服,她想了一下,找出一個塑料袋套在腳上,然後去浴室洗澡。
原本,她只是覺得有點不舒服,直到對著鏡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多狼狽,凌散的頭髮,金魚一樣的腫泡眼,還有下巴和脖子之間淡粉色的吻痕,無一不在預示著她昨天曾遭受了什麼。她覺得屈辱,於是用力地挫,卻不料事得其反,那些淺色的印跡反而越來越重。
周家奕是不會放過她的,至少從他昨天的話裡能聽的出來,他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絕望間,她甚至想到了死,可是念頭剛剛閃過,便很快被她打消。她為什麼要死?她還有大好的年華。不就是當情、婦嗎?她就熬到他膩他煩的那一天,她會站在這裡,笑著看著他退避三舍,逃之妖妖的那一幕。
她在浴室裡呆了很久,直到皮膚都挫紅了、泡皺了才肯出來。她把自己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對著電話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氣給蘇丹打電話。
這個時候,蘇丹應該在吃飯,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知道,是蘇丹生她的氣,故意不接,於是她掛斷,再打,但對面仍然沒有半點反應。
她覺得心灰意冷,前的未有的孤獨感侵襲而來,她縮在飄窗上,抱著膝蓋,將頭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