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整件事情最有發言權的就屬嘯月,當時他就在公子白的正前方,對公子白身上發生的事情看得最清楚。他取笑完公子白的時候,突然發現公子白身後的圍牆變了顏色,原來漆了紅漆的圍牆無聲無息地變成了暗藍色。憑嘯月的經驗這是空間入口開啟時候才有的現象,嘯月剛對圍牆變色屬於什麼性質作出判斷,變了顏色的圍牆裡面就閃過一道黑影,這黑影不是別的,而是一輛急速由牆面後面的空間裡開出來的出租車,車子的頂燈、牌照一應俱全,而且還是剛出廠的新型中華轎車。看到這個奇景嘯月稍微怔了一下,然後立刻招呼公子白躲避,自己也躲向一邊。就是嘯月發怔的一瞬間使公子白失去了躲避時機,所以嘯月躲過了出租車,公子白卻被撞飛了。
本來為著神秘女子就高度戒備的嘯月,看公子白飛出去的形態判斷出不會有什麼事後,讓李寵過去照看,自己立刻擺起架勢隨時應變。撞飛公子白的出租車出了圍牆後,就地急剎車,打了一個漂亮的迴旋停在牆根下,車門一開,從裡面走出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長的比較中庸,屬於扔到人堆裡就找不出來的那種。女的則不然,她身材高挑,在一襲緊身皮衣皮褲的包裹下顯出無限的活力;她鼻樑高直,雙目漆黑卻泛著星光,一頭烏黑秀髮梳成簡單的髮辮搭在一側肩上,面容冷俊中有果決;嘯月在有限的詞彙中搜索了半天,終於想出了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讓他眼前一亮的女子--英姿颯爽!
出了車門的平庸男子看了一眼嘯月和遠處從雪地中爬起來的公子白,對女子說:「我們撞到人了,不知道要不要緊?」
那女子同樣瞧了瞧公子白一眾,眼睛在嘯月的身上多停了一會兒後,轉回目光對男子冷冷地說:「這裡是我的碼頭,人也是我撞的,所有的事由我負責。我拉你的一趟已經跑完了,萬一他們的追兵跟了過來,我可不提供保鏢服務,你快回去覆命吧,這裡的事不用你管!」
這位冷言冷語長得無比冷艷貌是車模兒的美女正是擺渡者鐵翎,而這位長相平常的就是坐了鐵翎車出魔界的仙界聯絡員海成。海成見公子白似乎沒有大礙,鐵翎又不高興他插手其間,再次向鐵翎道謝後駕起一道金光破空而去了。
很明顯能開車從牆裡衝出來撞人的就一定不是普通人,現在又有一個男人當著他們的面飛走了,公子白、李寵和嘯月在心裡對鐵翎的身份打了一個問號,在她和神秘女子的關係的問題上則是兩個大大的問號。
作為公子白被撞事件的目擊者和公子白的大哥,對公子白被撞一事責無旁貸,當先開口向鐵翎討起公道來:「你誰啊你?你是怎麼開車的,一沒鳴笛、二沒燈光提示,看也不看就撞過來,你以為地球人是鋼鐵基因嗎?」
鐵翎的星眸閃了兩閃重新打量了公子白他們三個一遍,立刻判斷出,這三位沒一個是完全意義上的人,當下心安不少。如果被撞的和目擊的真的是人,她還要費腦子去解釋,去解決,可如果不是普通人類問題就簡單多,說好了就是和平解決,說不好大不了放手一搏。另一方面,火葬場這裡是她的碼頭,公子白一眾奇怪的組合突然出現在多少年都沒有停靠的火葬場牆根下面,鐵翎對公子白一眾的動機也非常的懷疑。
「看樣子你們也不是經不起撞的,既然能來到這裡,居然不知道我是誰?該不是明知故問吧?」確定了公子白一眾不是人類後鐵翎不相信公子白站在牆根下是個千年不遇的巧合。
公子白走了過來,對鐵翎行了「注目禮」後,回答道:「這裡是火葬場,你從牆裡面衝出來,我們問你的身份,你說我是明知故問,你自己說這合邏輯嗎?如果你不說出身份,我就只能認為你是女鬼了!還有,你把我撞出老遠,就算不賠償醫藥費,至少也要說聲對不起吧?」
鐵翎出身高傲種族,就是作擺渡者的暗地買賣都是逢人說上句的脾氣,如果撞到的是人類,她會想方設法解救,可面對公子白這些非人類,她那股高傲的派頭不自覺地就發出來了。「不怕告訴你們,我是擺渡者鐵翎。這裡是我的碼頭,你們要想搗亂的話就直說,不用故意找茬兒!」
「擺渡者,聽起來不像正當職業!」嘯月脫口而出,一邊的公子白和李寵跟著點頭同意嘯月的說法,然後他們一起用看火星人的目光仔細研究起鐵翎來了。
公子白接觸靈異界時日尚短不知內情;嘯月本身是妖對空間通道一類的問題視作平常,有他老爸為他開路,他從來就不需要擺渡者,所以對擺渡者一詞很不感冒;李寵是正當的伏魔靈鬼,跟著他的老爸一直在人界奮戰,跟行事隱秘半正半邪的擺渡者沒有往來;這樣一來鐵翎報出的職業沒人能夠理解不說,還導致了歧義。
「一群無知的傢伙!」鐵翎對公子白一眾的眼光非常不滿,斥責了一句後反問道:「你們又是幹什麼的?沒事到我的碼頭來做什麼?」
「我們?我們的情況比較複雜。」公子白指著自己說:「我是這個城市裡的一名律師,順道在冥界兼職做巡查官。」介紹完了自己,公子白又介紹李寵和嘯月:「他是靈鬼李寵。原來是茅山派收妖的戰士,現在是我的助手和兄弟。他是嘯月,妖狼族的王子,我的結拜兄弟。」
公子白的人物簡介過後,就是嘯月一連串的問題:「你說這是你的碼頭,我們在這裡轉悠了兩天兩夜怎麼沒見到你?還有,半個月以來,有兩輛出租車連車帶著司機的屍體給拋在這裡,你對這些有什麼解釋?」
聽了嘯月的問話,鐵翎心中一驚,看來自己離開的半個月裡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是高傲的個性,讓她無法接受嘯月審訊式的提問,當下回應道:「連擺渡者是幹什麼都不知道,我懶得跟你們糾纏。這些天我出門不在這裡,你們說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這裡不歡迎你們,快點離開吧!」
李寵不像公子白和嘯月那樣對美女有副好脾氣,鐵翎開口趕人把他給惹火了,飄身上前很不客氣地對鐵翎說:「這位姐姐,你講點兒道理好不好?你把我老大給撞了,連抱歉都沒說一聲,我老大沒挑你的理已經很給面子,居然還趕我們走。我們在這裡不是等你,是等一個在城裡搞事的神秘女子,你如果沒事請到一邊涼快,讓我們走人是不可能的!」
看到鐵翎的臉色變得鐵青,公子白急忙圓場。「小李說的不太客氣,不過是實話。就算這裡是你的碼頭,不找到那個神秘女子我們是不會走的。而且,在你的碼頭上出了兩次嚴重的事件,我們還得找你談談,沒準那個女的找的就是你呢!」
「你們當自己是誰,在我的碼頭上出事,我自會想辦法弄清楚,用不到你們多管閒事!趕快給我離開!」鐵翎失去了耐性豎起眉毛開始趕人了。
「你反應這麼激烈,該不會是和那個女的有勾結吧?我來確定一下!」嘯月出於好奇,抓了一把空氣放到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看來不是,你身上一點兒她的味都沒有。」
嘯月這個最近養成的品嚐空氣的習慣完全是出於善意,只是想判斷一下鐵翎是否與神秘女子有所勾結。那想到,他這個聞風的動作在鐵翎看來是十分、非常、極度輕浮、無恥、不尊重的舉動。「果然是來找茬兒的無恥小輩!去死吧!」鐵翎身形一晃輪圓了纖纖素手來抽嘯月的耳光。
「你這女人,我哪遭你了,說動手就動手?」嘯月低頭避過了鐵翎的素手,後退了兩丈拉開了距離。
鐵翎沒打到嘯月餘怒難消,探手從背後抽出一隻三尺長的鐵黑色翎羽指定了嘯月喝道:「小輩,嘴上說得一套一套的,實際上卻是個下流胚子。你們分明是找茬兒想佔我的便宜,告訴你,你們瞎了眼打錯主意了!」鐵翎在心裡認定了嘯月和公子白是故意堵在牆根等著她的車,然後借口找茬佔便宜的色狼級混蛋。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女子而已!」嘯月哪裡知道在鐵翎的種族中,只有互相間非常親密的情侶才能公然的嗅探對方的氣味,他剛才的舉動已經犯了鐵翎的大忌。
「還想狡辯!鐵羽驚風!」鐵翎不聽嘯月的解釋,手上翎羽一揮,一道扶搖颶風從嘯月腳下升起,裹著嘯月直上雲霄。鐵翎見法術得手恨聲說道:「不吹死你,也要摔死你!」
李寵見嘯月被吹上了天,急忙對公子白說:「老大,嘯月老大被捲到天上去了,要不要咱們去救啊?」
公子白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胸有成竹地對李寵說:「你別忘了嘯月的老爸叫裂風,龍王爺的兒子會鳧水,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風系的法術對嘯月來說沒有危險。咱們不急動手,趁機看看這個鐵翎的底細才是關鍵!」
公子白話音沒落,嘯月的聲音就從他們的頭頂傳下來了。「你這個瘋女人,請我坐飛機起碼要打個招呼,把我的髮型都吹亂了!你這麼不講理,一定要教訓一下,接我這招試試。」
半空中閃出一點青光,隨後無數半月形的風刃以光點為源頭鋪天蓋地往鐵翎的身上傾瀉下來。面對嘯月的反擊,鐵翎不甘示弱,一聲嬌喝,身形展動,如一片風中羽毛般穿插於風刃的縫隙之中,而且隨著風勢飄身而起迎向急速下墜的嘯月。他們兩個在半空相遇,一陣金鐵交鳴的脆響和串串火花立刻在夜空中盛開。火花墜地,兩個身影乍分又合,他們倆是打出真火來,放棄了法術攻擊,採取了妖族最直接最原始的近戰肉搏。以公子白的眼力望去,方圓五丈之內儘是他倆高速移動留下的殘影。看了不到一分鐘公子白就收回了目光,他們兩個的動作實在太快,看得公子白眼睛跟著打轉仍是分不出誰是誰來。
「這個鐵翎,無論是法術,還是身法、速度,都和嘯月不相上下,嘯月這次有得玩了。」公子白揉了揉眼睛,招呼李寵說:「趁他倆打得火熱,咱倆去檢查一下鐵翎的出租車,看看有什麼發現。」
「老大高見。這個女人撞了你不道歉,把這輛車開走做抵押都不過分,何況只是參觀一下。」李寵對於開車一直很感興趣,公子白一提議,他就馬上贊成。
「我們只是去看看,我可沒說要開走她的車。這個鐵翎很特別,總說這是她的碼頭,沒準那個女的真是來找她的。所以,我一定得弄出個究竟來。」公子白說完帶這李寵走向了停在牆邊的黑色中華出租車。
圍著出租車轉了兩圈,從外表上沒發現這輛車有何異常,公子白決定研究一下車子的內部結構,於是伸手去開車門。這時李寵示意他車門上鎖,為了不損壞車門,李寵決定先穿過車體進到裡面去幫公子白打開門鎖。公子白點頭同意,李寵飄到風擋玻璃前,準備用靈體可以穿透一般物質的特性進入車內,公子白則在車門處等著進入。
鋼筋混凝土的牆壁都擋不住李寵,對於薄薄一層透明的風擋玻璃,李寵根本沒當回事,稍微作勢直撞了過去。剛一接觸風擋玻璃,李寵立覺不妙,風擋玻璃上突然出現一股活撥狂放的生機,在他還沒來得及收勢後撤之前,更有一張藍色電網閃電從風擋玻璃上射出來把他裹了個結實。在李寵中招的同時,公子白身旁的車門猛然開啟,毫無準備的公子白如同被大力金剛掌擊中的蒼蠅一樣飛了出去,再次砸起一團雪霧。
「小李,你沒事吧?」公子白迅速從地上彈起來,揮起長刀砍爛了李寵身上的電網。
「我沒事,老大你呢?」李寵重新飄起來,看著滾了一身雪粉的公子白問。
「我沒事,這是什麼世道,不到半小時被同一輛汽車暗算了兩次,而且都是一個地方!」公子白揉著發疼的屁股說道,剛才的一車門非常準確地命中他已經遭過一次碰撞的『臀』部。
李寵確定自己和公子白都沒事回頭看了一眼暗算他們的出租車後說:「老大,你我都錯了,那不是汽車,而是變形金剛!」
公子白跟著李寵轉頭一看,可不是,剛才冷冰冰**的出租車一轉臉就換了形象。別看它駕駛席上空無一人,可是車上的前大燈、轉向燈、霧燈、剎車燈全都亮了起來,發動機發著低沉有力的吼聲,排氣筒往外噴著藍色火苗,更可氣的是它的四個輪子故意摩擦著地面,配合著有節奏的油門,整個車彷彿在一瞬間有了生命活像一頭在向他們挑戰的公牛。
「不就是一輛國產中華車嗎?怎麼看起來比電影《007》裡面詹姆斯•;邦德的萬能寶馬車還狠,我們祖國的技術真的進步了!」李寵被出租車神奇的舉動把思路給扯遠了。
「你行了吧!就算它真是變形金剛頂大天是往外射激光,那有汽車往鬼身上扔電網的?這一定是鐵翎的法寶。小心它衝過來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寵不合時宜的跑題兒,然後鐵翎的出租車就衝著他們直撞過來。
「老大,我遠襲,你近攻,一輛車也跟咱倆牛,不把它拿下,以後就不能混了!」李寵被電網電得夠嗆,飛到天上對著衝過來的出租車就是一連串的陰雷加鬼火,看樣子他是真急眼了!
公子白沒有回答李寵,而是全力對付以他為主要目標的出租車。面對衝過來的出租車他不避不讓,雙手握著長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迎向刺目的車燈,非常小心地計算著車子衝過來的速度和方向變化,尋找出手的最佳時機。
李寵的空襲法術最先到達,出租車的車體上閃出一陣亮藍色的電流,一張將李寵的陰雷鬼火全都擋開了。擋開李寵的法術後,車子勢頭不減直撞公子白。面對來車,公子白在車子即將及體的瞬間凌空躍起,一個空翻從車頂上翻過,同時手中長刀順勢猛力劃向車子的頂棚。車頂那道被李寵的法術削弱了不少,公子白的長刀雖然受阻但成功破開了防護,劃在了車頂棚上。
車子尖叫一聲衝了出去,公子白落地回身,只見車子的頂棚上有了一道輕微的劃痕,其間有類似油漆的藍色液體微微流淌。一招奏效後,公子白信心大增,對空中的李寵說:「它不是金剛不壞,照葫蘆畫飄再來一次,爭取把它解剖了看個通透!」
「沒問題!開車不行,拆車我在行!」李寵爽快地回答。
說話間奇怪的出租車靈活地掉了個頭,又開了回來,這次車速比前次快了一倍,車身上的電流至少強了兩倍。而且,更狠的是,車子的霧燈、轉向燈都變成了發射器,上百道電光直射空中的李寵,蓄勢待發的李寵沒想到出租車還有這個本事,倉促躲閃弄得十分狼狽。非但如此,出租車的兩盞前燈的光拄合在一起成了一桿一丈多長的光矛,三尺多長的矛頭直指公子白,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頭上長角,身上長刺,這副扮相,我還是躲先吧!」到現在出租車到底是高科技產品、還是生物,或者是高人煉製的法寶,公子白看得一頭霧水,乍見出租車形態兇惡,不敢輕掠其鋒縱身躲開它的二次衝擊。
出租車擦著公子白的身體衝了過去,在十幾米外靈活地轉了個彎,又衝了回來。「我不跟你個機器一般見識,你還沒完沒了了。你不是能跑嗎,我就把你定住!」公子白想起了帶在手上的心寒戒指,當下催動戒指發出一道道急凍寒氣射向出租車。
這輛神奇出租車讀公子白戒指上發出的寒氣似乎頗為忌憚,在衝刺間極力閃躲。出租車衝刺了十幾個來回,公子白連發了百多道寒氣都被它避過,射空的寒氣落在本已積雪的路面上立刻凝成一片光滑如鏡的寒冰。隨著周圍冰面的增多,往來穿梭的出租車和公子白髮生了本晚第三次親密接觸。
在躲避公子白戒指上射出寒氣同時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出租車軋上了剛剛凍結的一片寒冰,輪胎打滑一下失去了平衡,猛然在冰面上打起旋兒來。高速衝刺的出租車在滑溜的冰面上打起旋來速度比開起來的時候還要快,公子白剛好也站在這片寒冰上,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身邊打旋兒的出租車掃倒在冰面上,一人一車就這樣玩起了花樣滑冰中的高難度旋轉,轉過n圈後一起撞到了火葬場的圍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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