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半鐘,李寵打開了客廳裡的電視,收看他喜歡的《s市早報》節目。幾則社會新聞過後,美麗的女主播神情鄭重地出現在屏幕上。「各位觀眾,現在插播一條重大新聞。半小時前,在距離城西火葬場一公里處和火葬場的門前各發現一輛出租車,出租車上的司機均被害身亡。警方趕赴現場勘察後,在搜索過程中,又意外地在距離火葬場三公里的路邊排水溝內發現一具女屍。經法醫初步勘察,三位死者的死亡時間分別大致為凌晨兩點四十分、凌晨五點鐘、凌晨三點鐘。下面是現場記者發回的報道……」
欄目編排固定的《s市早報》突然插播重大新聞,立刻把正準備早餐的公子白和刷牙洗臉的嘯月給引到電視機前面來。女主播的話他倆一句也沒漏聽,接下來播放的現場報道,他們更是看得仔細。
記者的現場報道顯然很倉促,明顯晃動的畫面把現場的情況投射在電視機屏幕上,火葬場門前、離火葬場一公里的路邊、離火葬場三公里路邊的排水溝三個現場的大致情況,包括沒來得及搬走的屍體都讓現場記者給拍到了。隨後,現場記者又採訪了警方的現場指揮員,一位分局的刑警隊長。
不算英俊但很精幹的刑警隊長面對鏡頭作了公式化的發言。「據現場情況看,火葬場門前的出租車內的司機是被繩索一類的軟物從後座勒死的,從他身上和車上的財物沒有被翻動和洗劫這點上看排除了搶劫殺人的可能,很有可能是仇殺。在他車子的發動機蓋上被人用高溫工具刻上了奇怪的圖案,就這一點來說,也有可能是某些邪教的成員故意製造恐怖事件擾亂社會安定。」隨著這位刑警隊長的指點,攝像機的鏡頭把李大膽車子發動機蓋上的奇怪印記展現在電視屏幕上。
說完了火葬場門前的案件情況,接下來是刑警隊長對被胡旺財殺死的司機的死因的簡單表述。「從車裡的狀況看,司機是被人從後面勒住脖子,然後用鈍器重擊腦部造成死亡的。死者的財物被洗劫一空,這是一起典型的搶劫出租車案件。」
畫面切到妙妙被拋屍的排水溝時,這位已經適應鏡頭的刑警隊長又說道:「這個死者頭部被鈍器重擊死亡,身上的現金、首飾均被洗劫,初步判斷仍是搶劫殺人。但現場沒發現搏鬥和痕跡和噴灑的血跡,她應該是被殺死後拋屍在這裡的。」
挨處都解釋完後,刑警隊長又作了一個案情的總結。「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已經確認了身份,並且通知了他們的家屬。從案發時間、作案手法上分析,這三起案件不是一個犯罪分子所為,他們各自獨立,發生時間和現場比較接近純屬巧合。警方將挑選精幹警力盡快偵破這三起案件,同時呼籲市民向警方提供破案線索,對提供對偵破案件有幫助的線索的市民,警方將給予一定的物質獎勵!」
聽完了重大新聞公子白比劃著沒來得及放下的飯勺說:「這回s市的警察哥哥們有難了,三案各自獨立,又連環爆發,能破兩個就是一大勝利呀!」
嘯月刷了一半的牙,滿嘴的白沫讓他看起來有點兒像聖誕老人,說起話來更是雪花飛舞泡泡亂飛。「小白,你一定又有想法了吧?一般碰到這樣的事你總要顯示一下自己當偵探的潛力。」
嘯月的話正說到公子白的癢處,他眉毛一揚作老謀深算狀答道:「我仔細看了新聞的畫面,火葬場門前的殺人案最特別,兇手殺人後沒有動財物,反而在汽車發動機蓋上刻了一個標誌。要知道,現在是二十一世紀,面對高科技的偵破手段,殺人者惟恐留下蛛絲馬跡被人發覺,沒有人會故意搞個標誌出來炫耀自己的。那個標誌形狀和顏色都很特別,殺了人後費那麼大的勁刻一個造型完美色彩斑斕的標記上去,一定另有深意!而且,兇手既然敢把自己的標誌刻上去就表明他不怕警察的偵破,甚至是藐視警察。你們說s市的警察們是不是有難了!」
「聽你這麼說,真有點兒那個意思。說完了第一個,剩下的兩個有何高見?」李寵問道。
公子白飯勺一揮,連綿不絕地說了下去:「剩下的兩個案子很平常,都是典型的被搶劫,只是那個女的是從別處搬到那裡的。警察在這兩個案子上還是有方向有把握的,惟獨第一個案子叫不准,所以才有呼籲市民提供線索的言論。這種案子,如果是殺人者只是一個人又隱藏得好,往往都是死無對證、無頭公案。警察的判斷應該沒錯,三個案子各有特點,各有隱情,非一人所為。殺人、搶劫、拋屍,這都不算稀奇,稀奇的是這三個兇手居然選了同一天同一個路段。眼看要過年了,警察如果不盡早破案,再死兩個人的話,一定會在社會上形成恐怖氣氛,s市人民的年也沒法過消停啊!」
「老大,你應該去當警察,當律師有點兒可惜了!」李寵對公子白快速的推斷和判斷能力一向淨服,有機會就會誇上一句半句的。
「我以前想過呀。可惜身高不夠,面試被淘汰了。現在想來還是干律師的好,來錢快又安全!」公子白表示了自己對律師職業的熱愛後對嘯月說:「嘯月大哥,我建議你晚上留意一下城裡的出租車,沒準能讓你找到兇手,到時候只要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就能掙筆可觀的線索費,有了這筆錢,我們的年貨就有著落了!」
「你這個提議不錯。一直想作大俠,可大半年了,只捉了三個入室盜竊的蟊賊,這回碰上個殺人搶劫的,非好好露露臉不可!」嘯月一高興滿嘴的牙膏沫全噴到地板地毯上了。
「什麼味道怪怪的?」李寵雖然不吃東西,但他的嗅覺還算敏銳,發覺空氣裡有股怪味兒。
「我也聞到了,好像是廚房裡傳出來的,該不會有毒吧?」嘯月的鼻子就是追蹤雷達,立刻判斷出怪味的來源。
公子白提鼻子一聞,果然有股糊焦味道從廚房裡傳出來,看到手上的飯勺後,他發出了一聲慘叫:「我的天哪!我煮的八寶粥肯定是糊了!」喊完,揮舞著飯勺到廚房去搶救他的八寶粥去了。
隨著《s市早報》的報道,s市的幾家報紙都臨時增加了特別版面對凌晨發生的慘案進行了詳細的報道,特別是把三個受害者的身份大加渲染。李大膽和年輕的哥被害的消息在s市出租車司機裡產生了不小的反響,一時間弄得全市出租車司機都心驚膽戰咬牙切齒。
連續三天嘯月都是晚出早歸,每天晚上在樓頂和街上盯著過往的出租車,尋找他嘯月大俠揚名立萬兒的機會。可氣的是,嘯月綠眼睛熬成了紅眼睛不但沒找到搶劫出租車的劫匪,反而就在第三個晚上s市又發生了兩起兇殺案。一輛出租車被劫,司機被勒後頭部受重擊而死。一個三陪小姐被殺,錢物洗劫一空後,劫匪把她的屍體拋在了一個垃圾站。
嘯月躺在沙發上,公子白往他的眼睛裡滴著眼藥水,當聽到《s市早報》作完報導後,嘯月直接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突然的動作把公子白嚇了一跳,手中的藥水全都擠到沙發上了。
公子白把只剩半瓶的眼藥水放到茶几上,對嘯月說:「大哥,起來前麻煩你說一聲好嗎?我的沙發罩又要重洗了,洗一次好幾塊錢呢!」
嘯月坐在沙發上拍大腿,根本不理公子白關於沙發罩的抱怨,指著電視說道:「真他媽的氣死我了?我眼睛熬得通紅,照樣有人被殺,這劫匪頂風犯案,實在太囂張了!」
「大哥,全市過千萬人口,出租車一萬所輛,你這雙是妖狼的眼睛,不是通天佛眼,更不是探照燈,想在這麼大的城市裡找兩個不知什麼時候犯案的劫匪談何容易?你不用過於自責!更不用生這麼大的氣,來浪費我的眼藥水!」公子白的安慰方法有點另類,但效果還是不錯的。
生了一會兒悶氣,嘯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抽風似的叫了起來:「李寵,小李子,你給我出來!」
鬼影一閃,李寵出現在客廳中間,指著作仰天長嘯狀的嘯月問道:「老大,他是不是缺少睡眠導致神經系統出了問題?沒捉到劫匪,喊我出來幹什麼?」
「我不知道,你問他好了!」公子白聳聳間,表示他也不能領會嘯月的精神。
李寵飛到嘯月面前笑呵呵地說:「嘯月老大,你喊我出來幹什麼?要是希望我安慰你受傷的心靈,你還是省省吧?看在你剛才大受打擊的面上,我沒出來挖苦你,已經很給面子了,讓我安慰你,想都別想!」
放在以前,嘯月早就對李寵反唇相譏了,這次卻出現了奇跡。嘯月不但沒有對李寵惡言相向,反而堆了一張笑臉出來對李寵說:「你太小看我了,你嘯月大哥有那麼脆弱嗎?找你出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不是鬥嘴抬槓,而是商量事,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李寵本想再說兩句,可他發現嘯月的臉色非常認真,於是收起了頑皮的笑臉,認真地問道:「你找我真的有正經事?」
「李老弟,你知道我是以挽救蒼生為己任的,現在有這麼多的劫匪抓不到,老哥的心情實在不爽。咱倆的關係這麼鐵,你能看著老哥受苦嗎?」嘯月開始和李寵套起近乎來。
李寵看著嘯月的臉色打了個冷戰,退後了一點兒說道:「看你跟我哥哥弟弟的套近乎,一定有陰謀,你可別想把我也騙到街上去和你喝西北風,我可沒那個癮頭,更不想當免費警察。你可要清楚,現在是人界內部矛盾,不是靈異事件,我們不應該隨便插手的!」
「你別忘了老哥我可是在三仙廟受過特訓,身上還背著入世修行的重任呢,人界大俠是我的一個重要人生目標,無法實現的話一定會被司徒的雷劈得很慘的!這個事我是可以管。可我個人能力有限,要請兄弟你幫個忙!」嘯月要是用起心來居然也可以像公子白一樣沒理講出理來。
「難得你能講出道理來,先說說你要什麼樣幫助,讓我考慮一下。」李寵見嘯月神情認真,說的又有幾分道理,露出願意幫忙的口風。
嘯月見李寵鬆了口,喜形於色,趕緊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嘯月就算長了一雙探照燈在臉上也沒辦法照顧到全城的情況,而他的手下妖狼多是勇猛有餘機靈不足,不足以協助他完成對城市各處的監視任務,他更不能因為人界的事情勞動公子白利用冥界官方身份調動鬼卒來完成對城市的監控,挑來撿去只剩下李寵私下結交的鬼魂這一股可以利用的民間力量了。嘯月找李寵出來,就是希望通過李寵的私人關係發動些鬼友監控在城市的各個主要交通要路和偏僻小巷,希望由此可以找到劫匪的蹤跡。
李寵本來也是疾惡如仇的,對於嘯月這麼偉大高尚正當的要求當然是一口答應,於是s市全城的警察和鬼魂都行動了起來
|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