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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第七節 歸途遇險 文 / 丘達可

    很明顯其中一個肥仔用力地點了一下頭,那個頭目得到了老闆的指示,衝著那群民工大喊道:「別聽他們廢話,給我打!」

    得到了命令的民工一擁而上,對著這群律師拳腳齊施。這下公子白可犯難了,以他的實力,單憑體力一隻手就可以把這群民工全撂倒,可那麼變態的實力他可不敢在同事面前露,這幫傢伙要是看到了,非拚死推薦他去作散打王或者挑戰世界拳王什麼的不可。於是,公子白盡量逼真地、無比緩慢地、一招一式地用了五分鐘,在盡量不惹人注意、故意挨了十幾拳二十多腳的情況下,給每個民工身上最痛挨打後又不於致殘、致命的地方來了一拳。結果所有的男同事都似乎很自然,其實卻很莫名其妙的突然贏得了爭鬥。

    亂戰過後,民工躺了一地,男律師也各個衣衫不整、鼻青臉腫,不過他們都是站著的。

    「好厲害呀!」

    「你沒事吧?」

    車裡的女律師報完了警,電話還沒放下就發現外面的戰鬥結束了,出乎意料的是所裡的男同事都站著,而那些五大三粗的民工卻都躺下了。他們的唯一念頭就是「英雄!爺們——純爺們!」幾乎是歡呼著衝出車外,去慰問一群自己都不相信眼前事實的男士們。從此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所裡參與該次戰役的男律師都是挺著胸脯昂著頭走路,全然一副你不服我扁你,看誰敢說我不行的架勢。

    「真他媽累死我了!控制自己的實力,比跟妖怪拚命還累!」公子白靠在汽車輪胎上,一邊在心裡嘀咕,一邊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盡量放緩**自動恢復的速度,不然剛才故意挨拳腳留在身上的傷就消失了,那樣的話,剛才玩的把戲一樣會穿幫。

    「活該!你們這些人,真是吃飽了閒的,去和那些沒素質的較勁,你真不如讓他們挨一頓打,以後他們就長記性了。」李寵說著風涼話,「看你這麼辛苦,要不要我進去搞一搞那個搗鬼的肥仔呀?」

    「算了。警察來了,不要再填亂了!」公子白制止了李寵,他要是到飯店裡去,萬一搞得過火一點兒,這飯店肯定被定為鬼店,以後就沒人敢來吃飯了。公子白可不想斷了店老闆的財路。

    公路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警察的速度還滿快的,不到十分鐘就看見他們的影子了。聽到警笛聲,那個民工頭目害怕了,從地上爬起來,招呼著其他民工,哼哼唧唧、跌跌撞撞地擠近麵包車,然後匆忙順著公路逃之夭夭。

    從城內最近的派出所開來的警車停在飯店門口的時候,民工們的車已經開出了公子白的視野。警察下車簡單地調查了一下情況,律師們也沒多說話,只是把兩輛麵包車的車牌號告訴了警察,請他們追查。只這一點就足可以找到那些動手打人的民工了,至於他們的指使者,對明知就在眼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律師們也不好多說。不過,律師們齊刷刷投過去的表示:「你等著瞧,有你好看」的憤怒眼神就足以讓飯店裡的那位肥仔和他的同桌們如坐針氈、不寒而慄。一次就得罪了這麼多整天除了解決麻煩就是製造麻煩又交遊廣闊的人,實在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在律師們的逼視下,官員和開發商們實在呆不下去了,灰溜溜地上了他們的車往城裡開去。警察很快結束了詢問,見律師們沒有大礙,也上車去追逃跑的民工們去了。

    「跟我們鬥,死多少人了!攆上去,再氣氣他們!」鼻青臉腫的劉師兄完全忽視了此時的形象根本與他勝利者的身份不配套,當先上了汽車。

    「那個肥仔還不知道是哪個公司的,跟過去看他是什麼來路,非整他一下替你們出氣不可!」丁師姐一向以心細如髮著稱,她早就看出來那群民工和肥仔之間有勾結,打算查清了肥仔的底細好找人整他。

    好在警察沒耽誤他們太多時間,眾律師的車子上了道,就看見官員和開發商的六輛轎車的車燈在前面一里外排成一線,大概是因為開車的老闆門喝多了酒,車子以觀光速度不快不慢地開著。一腳油門下去,五百米的距離很快縮小成五十米,律師們的車跟上了前面車隊。

    這時候,天色徹底暗了下來,一溜十二輛車在公路上排成了長龍。公子白坐的還是丁師姐的車,因為丁師姐想跟著肥仔摸底,所以她的車在律師車隊的第一位。公子白的眼神好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下就確認了前面車隊的最後一輛就是肥仔的車,於是丁師姐就開著車和肥仔的車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其他五輛車則跟在丁師姐座車的後面耀武揚威。

    在離城區只有一里遠的時候,公子白突然覺得有種奇怪的波動從地面傳來。還沒等他判斷出是怎麼回事,一直目視前方一絲不苟地開車的丁師姐突然驚叫一聲,並且死命踩下剎車的同時猛打方向盤。公子白抬眼一看,可了不得。前面官員和開發商乘坐的六輛車,向睬了地雷一樣,從第一輛車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著旋從路面上彈起來,又一個接一個地摔回地面。肥仔坐的最後一輛車在他的驚叫聲中飛上天的時候,最前面的一輛車落地濺起的塵土、玻璃碎片和車裡面的殘叫聲也同時發出來。坐在前座的丁師姐清楚地看見平坦的水泥路面向波浪一樣劇烈地翻滾著,一個巨大的波峰掀翻了前面所有的車輛後,餘勢不減地向他們的車湧過來,出於條件反射的本能她急忙踩剎車,向路邊猛打方向盤,其實她已經懵了,不知道自己是在開車還是在開船。

    公子白跟丁師姐一樣眼看公路上的一個流動大鼓包把自己坐的車彈飛了四五米高,巨力湧來,車裡除了公子白外其他三位立時暈菜!公子白雖然沒暈,但一時也沒想出能讓車子平安著陸的法術。如果照眼前這形勢,車子一定會空中翻轉兩周半後,倒扣在路面上,自己可以沒事,但車裡的那三位肯定非死即傷。緊要關頭,李寵成了他們的救星,他毫無阻礙地穿出車外,順著車子翻轉的勢頭放了道陰風。李寵放出的陰風不是要減緩車子翻轉的速度,而是加速了車子的翻轉,陰風帶著車子多轉了半圈,然後化成一個和夜色一樣漆黑的氣泡包裹著車子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跟在丁師姐後面的車子也發現了前面車隊出事,全都緊急剎車,而且路面上那個奇異的波峰在把丁師姐的車拋上半空後,也餘勢用盡不見了蹤影。坐在後面車裡的律師只看見丁師姐的車突然凌空飛起五米來高,並且有一瞬間突然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隨後就看見丁師姐的車子穩當地停在路中間。

    見丁師姐的車平安無事,眾人懸起的心放了下來。「車禍!」停下車的律師們全都推開車門來到路上,第一時間圍住了丁師姐的車。公子白為了不被注意,也躺在座椅上裝暈。眾位律師七手八腳地把他們豬隊四人組抬出車外,放在路邊,在確定他們只是昏過去之後,全都趕到前面的公路上去搶救傷員。前面的六輛車是首當其衝,不像公子白坐的這輛車只是受餘波所及,而且又有靈鬼護法,其後果可想而知。在首尾七八十米的路面上,六輛車或惻翻或倒扣,清一色面目全非黑煙直冒,地面上散落著碎玻璃和汽車零件,嚴重變形的車廂裡傳出呻吟聲、呼救聲,或者乾脆無聲地流出汩汩鮮血。眾律師被眼前慘狀驚得倒吸了口涼氣,危難當前,救人要緊,他們也顧不得思考車禍的起因是如何怪異,更無暇記恨剛才的摩擦,驚異過後全都衝上去,打電話的打電話,救人的救人。

    眾律師正忙於救人,路邊裝昏迷的公子白卻一躍而起,因為他感覺到有一股妖氣正從頭上壓下來,大有一舉掃平整個車禍現場的氣勢。破空而至的妖氣彷彿發現了公子白和他身邊的李寵正在戒備,突然將全部的氣勢集中在他們身上。和剛才的感覺不同,公子白和李寵只覺得一股有如實質堅似頑石的氣息挾泰山壓頂之勢而來,還沒有及體,他們就被強大的壓力壓在地上寸步難移,公子白奮力掙扎,除了一雙皮鞋碎裂,雙腳陷入水泥地面一寸外毫無作用。如此強橫硬氣的氣息,公子白還是首次碰倒,對方來的太快,他和李寵除了硬拚一途別無他法。而且就是讓他跑他有不能跑,這樣強大的妖氣,如果壓向眾人的話,公路上就只能看見一堆廢鐵塊和三十多個肉餅了。公子白可不想豬隊四人組變成一缺三,律師事務所突然減員一半的結局。為了他的同事和自己的小命,就是頂不住他也得頂。

    氣勢又強了一層,空中仍不見任何蹤影,公子白和李寵卻要頂不住了。在緊急關頭,公子白突然感覺腳下有一股妖氣順著他的大腿行遍全身,隨著傳進來的妖氣增加他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輕。

    「小李,到我身上來!」公子白伸出能活動的手,揮出一道氣勁把李寵從妖氣的重壓下解放出來。李寵那敢怠慢,身子一晃躲進了法像。

    公子白正不明所以,突然身上的壓力劇增,他重新被定位在原地,接著空中黑影一晃,恍惚中似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直砸公子白的頭頂。公子白自知無法躲閃,把眼一閉、心一橫,心說愛咋咋的吧(土話,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意思)。同時公子白腳下傳來的妖氣也突然增強,強到愣是把公子白閉上的眼睛給撐開了,公子白之見一塊圓滾滾重逾萬鈞的大石頭砸向自己,心說就是練了少林寺的鐵頭功也開不了這麼大一塊石頭,鐵定玩完了!

    公子白眼睜睜地看著石頭砸到自己的腦門上,耳輪中只聽見轟隆一聲巨響與兩塊巨石相撞的聲音一般無二,眼前閃過一溜火花,自己除了身體震了一下外毫無反應,反而是凌空而至的巨石急速遁走。難道說自己被石化了,否則剛才和石頭碰了一下,怎麼也發出石頭的聲音。他正納悶時,傳進他體內的妖氣也瞬間消失,失去支撐的他立刻結實地摔路面上,雖然疼了點兒,倒剛好避過律師們聞聲張望的目光。

    「老大,你先喘口氣,我悄悄跟著那道妖氣,看他是從哪來的。」李寵對躺在地上的公子白說。

    「去查查也好。咱們來的目的不就是找嘯月說的妖氣鬼氣嗎?不過對方很厲害,你小心一點兒,跟著就成,千萬別動手,被發現了立刻就跑,聽見了嗎?」公子白領教了妖氣的實力,很認真地叮囑李寵。

    「放心吧!我不是傻瓜,出不了事,你就老實地在這裡裝昏迷等我的消息吧!」李寵一晃身順著妖氣留下的氣息跟了下去。

    剛才的一陣比拚內力,公子白被妖氣折磨得非常疲勞,躺在地上舒展著四肢,在恢復精力的同時思考剛才的神秘外援到底是什麼路數。多虧他算是半妖之身,如果是純粹的人體,早就被增援的妖氣撐破身體了,想來真是後怕,看來嘯月吃虧也不是偶然的。正思考之間,公子白又有了感應,一股巨大的鬼氣正從五里堡方向沿著這條公路高速奔來,這情形跟嘯月講的怎麼這麼像?看來同事們又要有危險了,李寵不在,公子白只得再次無奈地從地上跳起來。

    公子白有心發動太極八卦陣中的護陣把這百多米的路段封閉起來既保險有省力,可一想到護陣那驚人的聲光效果,公子白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面對鬼氣來襲的方向,觀察了一陣,公子白髮現由遠及近的一大團漆黑中閃爍點點紅光的鬼氣,在路面上橫衝直撞而來,但無論鬼氣如何流竄,都不會超出以公路路面的兩側邊界,看來鬼氣只局限在這條路的區域內活動,看清了狀況,公子白心中有了打算。

    「人行人道,鬼行鬼途,陰陽陌路,各行其道,各安其份。分!」公子白默念法咒,手中瞬間飛出六六三十六道桃木符牌,快似流星一般射入遠近各處堅硬如鐵的水泥路面。隨著桃符射入地面,路面之下發出一連串輕微的炸響,一條緊貼路面與路面同寬的只有靈體才可以見到的亮白光帶以公子白為中心迅速向路的兩端延伸,同時無數肉眼可見的細小鬼火如萬千流螢從路面下竄出四散而去。來襲的鬼氣遇到延伸的光帶就像遇到貓的耗子一樣急速後撤,消失在五里堡的村口後,再也沒有出現。一條被法術別有用心地改造成的專供厲鬼橫行的通陰路被公子白用「天罡正氣符法」破掉了。以後這條路上就再不會出現劉意守碰到的陰陽路現象了,還好是用桃符施法佈陣,工程造價不是很高,要是用玉符損失可就大了,公子白暗自慶幸。

    「好多的螢火蟲啊!挺漂亮的!」正忙於救人的錢主任瞇縫著腫得只剩一條縫兒的眼睛,對著漫天鬼火讚美道。

    本來就沒力氣的公子白,正在慶幸低成本高質量地完成了一項宏圖偉業,聽到錢主任的讚美聲,失去了最後一點兒支撐身體的力氣,咕咚一聲摔倒在地,真的暈了過去。他暈過去前的最後念頭是,人無知一點兒真他媽的快樂!而他這一倒又及時避過了同事回頭張望的目光。

    等公子白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女鬼方怡心、李寵,還有嘯月都一臉關切地圍在床頭。公子白回想起昨天晚上在公路上又是妖又是鬼地搞了兩場個人表演,弄的疲憊不堪後被錢主任的一句話給刺激昏了的往事。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又運轉了一下法力,發現自己沒有問題,公子白從床上坐了起來。

    「小李,你回來了,有什麼情況要匯報趕快講來!」公子白先對李寵說,接著轉頭對嘯月說:「你這廝恢復的滿好,才第四天頭上就能下床了,非人類就是強啊!我有個創意保你發財,以後再和你談。」接下來對方怡心說:「小方,某人,不對是某狼說你像幼兒園的阿姨,你最好不要做東西給他吃,免得他變成baby!」

    「老大,我確信你的腦子沒受影響,一起床就胡言亂語是你的典型風格,我們可以放心了!」李寵作出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聽說你差點給砸成肉餅,砸你的那個傢伙為什麼沒成功呢?真可惜呀,你的一身肌肉再壓縮一下,味道肯定不錯!你要是真變成肉餅,我就破例吃一次人肉,讓你永遠活在我心中,不對,是活在我腹中!」嘯月的說法更令人噴飯。

    「昨晚你的同事把你送回來,說是到醫院檢查完了,你只是暫時昏迷沒有別的損傷。抬你上來的那些男同事腦袋上、臉上、手上全都纏著紗布,要不是李寵打了招呼,我們還以為是木乃伊入侵呢!不過,他們倆還是在這看了你一夜,說是怕妖怪來報復你。打打殺殺的我幫不上忙,就到廚房去給你熬了皮蛋瘦肉粥,又做了幾個小菜和點心,你餓了的話,我這就去拿。」就數方怡心的話最正經,最悅耳,也確實像幼兒園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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