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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守護 第一節 山村新話 文 / 丘達可

    五里堡是緊挨著城邊的一個村落,因距城五里之遙且古時有一古堡而得名。相傳在古戰時期,這裡是s市的外城防禦,設有駐兵的小型城堡,如今城堡早已不知所蹤,剩下在這裡世代居住的百十戶人家。村外半里就是進出s市的交通要道,村子裡幾戶有錢的便借此地利,在路邊蓋房建屋,開起飯店和旅社,專門掙那些跑長途運輸來往車輛的錢。村裡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到城裡打工闖世界,年齡大一點兒就在家裡侍弄祖輩耕耘的菜地,一年四季都有成車的蔬菜從這裡運到城裡的菜市場,總的來說五里堡的村民生活已經提前進入了小康社會。

    五里堡只有一條像樣的街道,村民們清一色座北朝南的磚瓦房錯落在街道兩側,街道的東面一頭連著通往入城幹道的村路,另一頭在村西掉頭向北通到為村民阻擋北風的山腳下。五里堡的村民有一個習慣,就是有事沒事的都愛到村中間的「碾道兒」去湊熱鬧。

    村子中間的道邊兒有一具直徑六米的巨型石頭碾盤,碾盤為半米厚的花崗岩所制,表面光滑如鏡,顯然經過了無數次的碾壓。於是,凡是見到如此巨大的碾盤的人都不禁要聯想一下它上面的石碾子究竟有多大,而且也只能是聯想一下,因為村子裡最老的老人的爺爺也說從沒見過碾盤上的碾子。在以前沒有很多娛樂生活的時代,這個巨型碾盤因為地處村子中央,而且寬闊平坦就成了小孩子玩耍,大人們歇腳聊天的好去處,村子裡好些人都是圍著碾盤從小轉到老的。在五里堡人心中,碾盤簡直就是他們的心理寄托,有個三五天不去碾盤旁邊跟鄉親們碰個頭,聽聽張家長李家短的,他們心裡就不塌實,連出外打工回來的小青年見過父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碾盤那裡露個面,向叔叔大爺們請個安。久而久之,碾盤附近就被村裡人習慣稱為「碾道兒」。「今天你碾道兒了嗎?」已經成為五里堡人的口頭禪。

    初秋的一天,五里堡的黨支部書記兼村長趙大成的聲音就出現在廣播裡。「村民同志們請注意!村民同志們請注意!現在廣播通知,現在廣播通知。今天下午,在碾道兒召開村民大會,幹完地裡的活後到碾道兒集合,各家各戶都要派代表參加。下面再廣播一遍,今天下午……」剛剛吃過早飯要下地收土豆種大白菜的村民聽了廣播後,都是一個想法,到碾道兒集合還用廣播?在村民心中除了數九寒天外,他們幾乎天天都在碾道兒開村民大會,大家不以為然地抗了農具下地幹活了。

    晚上六點左右,天還沒黑,村民們都吃過了晚飯,三五成群地聚到碾道兒。除了村長特意站到了碾盤的中間外,這個集會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男人們抽著旱煙談論地裡的收成和自以為是的國家大事,女人們相互扯著家常、開著葷素參半的玩笑,小孩子在人堆裡擠來鑽去、打打鬧鬧。因為村長特意強調各家各戶到要來人,全村一百來戶每戶至少來了一個代表,而有的是全家都來湊熱鬧的,所以碾道兒這一下就聚了近三百人。

    趙村長站在碾盤上,等了半個多小時,見人來的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對著周圍坐、站、蹲、倚、喊、叫、笑、鬧的村民高聲說:「都別吵吵了,別吱聲了!說正事了!開會了!」如此喊了三四遍,眾人才結束了話題,叫住了孩子,靜下來聽村長的正事。

    見眾人都住嘴收聲,五十多歲的趙村長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花鏡帶上,揚了揚手上的一卷紙說:「上級有文件,今天叫大伙來就是要傳達一下,事先說好了文件裡說的可是關係到五里堡的大事,聽了可都得往心裡去,這可不是擺形式,走過場。」

    村長傳達文件的次數多去了,可說的這麼鄭重其事的還是頭一回,一時眾人對村長手裡的文件大感興趣。

    「根據我市經濟發展的需要,為擴大城市化規模和繁榮地方經濟,我市提出了市區外闊的方案。現該方案已或國家批准,進入正式實施階段。根據該方案,市區外闊的範圍包括三里屯、上河溝、下河溝、老牛台、五里堡等五個村落。前述五個村落內的集體土地將全部征為國有,並通過協議、招標等方式出讓土地使用權,選擇開發單位進行開發建設。被徵用土地補償、農民安置問題、拆遷補償問題,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土地管理法》、《城市拆遷條例》及相關法律法規執行,由市區政府及國土資源管理局、房產管理局具體實施。具體方案如下:……」趙村長打開文件一口氣念下去。

    與一些國家的土地私有政策不同,中國法律規定土地所有權分別由國家和集體享有,除了農村的土地由農民集體所有外,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權都是國家的,而單位或個人能取得的只是一定期限內的土地使用權。在土地原為集體所有的前提下,如果一個單位要得到土地使用權進行開發建設,必須是該塊土地先被國家徵收為國有土地,然後通過支付土地出讓金的方式取得國有土地使用權。該塊土地被徵用和出讓後,原集體失去該塊土地的所有權,耕種該塊土地的農民也失去生活來源,所以集體和農民都應當得到補償。被徵用土地的集體和農民會得到征地補償、安置補償、地上物和青苗補償,其中後前面一項是給集體的後一項是給被征地的農民的。

    在大面積徵用土地進行開發建設的時候,需要拆遷被徵用土地上的居民的住宅時時,依據法律規定應當必須對居民進行拆遷補償,這種補償可以是給被拆遷居民以他處房屋的產權置換方式,也可以是直接給予貨幣的補償方式。

    征地補償和拆遷補償從程序到實質內容,無論在在法律上,還是在實踐中都是十分複雜的問題。趙村長傳達的文件,主要內容是五里堡被化為新的市區,五里堡的土地和村民居住的房屋即將被徵用和拆遷。這就意味著,五里堡人要失去他們世代耕種的土地,離開他們祖輩居住的房屋,到另外的地方去過一種沒地種的生活。

    「有的人可能聽不明白。我解釋一下,文件裡的意思是說,咱們這個地方就要變成市區了,咱們的地都要被國家收去蓋住宅和商場,咱們的房子也得扒掉,不能在這個地方住了。」趙村長煙了口吐沫潤喉,對上級的文件進行了解釋。

    「哪咱們還咋活呀?全村都出去要飯?」一個老大娘氣憤地說,瞧哪架勢是要找政府拚命。

    「二嬸,我話還沒說完呢。咱們的地和房子雖然都被開發了,但咱們能得到補償的。被征的菜地會按照畝數給錢,各家被拆的房子會得到大小一樣的樓房,或者是購買樓房的錢。人民政府還能讓你去要飯嗎?」趙村長接著把被打斷沒說完的話補齊了。

    「地裡種的白菜剛出苗,地被收了蓋樓,俺們不是白忙活了嗎?」一個中年漢子問。

    「這只是個大體的方案,還沒具體實施呢,你著什麼急呀!就是佔了你的地,毀了你的苗,也會照價賠給你的錢的。到時候,你連賣菜的力氣都省了,你的兩畝地白菜錢人家開發商根本不在乎!」

    「那一畝地能給多少錢哪?俺家的四間瓦房可是剛蓋完的,拆了太可惜了,賠少了俺可不幹!」不少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有人一問,全都抻著脖子聽趙村長如何作答。

    「給多少錢,法律上是有規定的,等具體實施的時候就知道了。今天就是告訴大伙有這麼個事,讓大伙有個心理準備。估計過一段兒,上級就會來文件通知了,到時候再通知大家。各家各戶的人都回去跟家裡人說一聲,給沒來上的人家也帶個話回去。今天的會就開到這了。」趙村長也是第一回碰上征地的事,除了手頭上的文件,他對征地的具體事情一概不通,對村民層出不窮的疑問實在難以應付,草草結束了講話,下了碾盤回家看電視去了。

    趙村長走了,碾道兒的村民可沒散。這個消息就像趙村長說的,對五里堡的人來說實在是個天大的事。

    「我從小到大都在這,死了也打算埋在這,這怎麼一下就讓我搬走,地也不能種了?」一個老頭皺著眉頭,抽著煙袋鍋氣乎地說。

    「是呀。老李大哥,你說這城邊上有這麼多地方,政府非占咱們這地方幹什麼?佔了咱們這,讓咱們上哪去呀?」旁邊立刻有幾個老人響應。

    「我看不錯。我在外邊聽說,征地、拆遷都會給一大筆錢的。到時候咱們就住樓房了,還可以拿剩下的錢去作生意。一下從農民變成市裡人兒了。」一個在外面見識過的小伙子說。

    「沒錯!到時候還能娶個市裡的姑娘當老婆!李二,這不是你的理想嗎?」

    「還說我,你頭幾天還念叨著要攢錢在市裡買樓呢,這回就不用愁了。」

    以李二為代表的年輕一代開始了對美好新生活的暢想。

    「你們年輕人倒是行了。我們這些種了半輩子地,除了鼓搗菜啥也不會的,拿了錢也是坐吃山空。沒有地,讓我們咋活?」中年的職業農民們憂慮頗多。

    「征就征吧。只要給夠錢,到哪都是活的好!」

    「光有錢、有房能咋的?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我們這些種地往後幹啥?」

    「住樓房有啥好?鴿子籠似的,沒地方養雞,沒地方拴驢的,歲數大了還得爬樓,才不稀罕呢!要走你們走,我這一把老骨頭哪也不去,死也得死在家門口,埋在山頭上!」

    為了一個還沒實施的規劃方案,五里堡村的老中輕三代人分成少壯派、憂慮派、死硬派三撥兒,分別對征地搬遷持盲目樂觀、猶豫不決、堅決反對三種態度,從趙村長走時的落日餘輝一直爭論到對面看不到人,最後在憂慮派和死硬派擺出長輩的身份一頓呵斥下少壯派才忍氣吞聲地鳴金收兵。可以肯定,從五里堡村的大多數人持寧戀家鄉一撮土,不幕他鄉萬兩金的態度,對征地搬遷存在反感。

    人者靈性最高,但慾望無盡、情緒多變,人界更是紛繁複雜,變幻莫測。唯入人界可遍嘗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之情;唯入人界才可歷盡貪、妄、癡、嗔之劫;凡欲窺大道者必入世修行。所有欲提升實力和境界的生靈都視人界歷練為不二法門,變著法的往人堆裡混,相反人不是對此懵懂不知,便是雖有修行但被人性所困無法超脫,想來實在可笑!嘯月自從離開三仙廟後,就化成普通帥哥混跡與人世,用他的話講就是闖蕩江湖。其實,他是按照前面那段司徒焱焱入世修行的教誨在人間歷練。為了作人作的逼真,嘯月連妖力空間都不回,反而在公子白的家裡賴下來一間居室。說是給房租,可一個多月以來除了白吃公子白的飯、和公子白搶電腦玩以外,沒交給公子白一分錢。更可氣的是,嘯月白天睡覺,晚上卻穿一件皮衣出去亂逛,說是去掃蕩黑勢力,撲滅犯罪,結果每次從窗子跳進來的時候都把公子白吵醒,他自己成了公子白心中最大的黑勢力。

    這天,就是五里堡村的趙村長宣讀完文件的半個月之後,嘯月一覺醒來天還沒有全黑,吃光裡公子白冰箱裡的存貨後,他穿上皮衣來到大街上。閒逛了幾圈還是沒找到當大俠的機會,無奈之下躥到大樓頂上去吹風,這個天氣這個時間穿皮風衣出來還是有點熱的。在大樓頂上,嘯月把風衣脫下來搭在肩上,抽著從公子白那裡順手牽羊的香煙,打算著十二點之前作不成大俠,就到酒吧去泡一個晚上,免得跳窗戶的時候又挨公子白的罵,反正口袋裡還有幾張從公子白那裡「暫借」的鈔票。

    嘯月鬱悶地在樓頂吹風,時間很快就到了夜裡十一點,正當他開始考慮去哪個酒吧過夜生活的時候,城北邊升起的一道妖氣闖進他的眼底。憑他的經驗,一定是有妖怪在作怪搞事,作大俠的機會來的,無論是幫人還是幫妖總算遇到一點兒事,可不能放過了。嘯月從樓上跳起來,綠著眼睛,興致勃勃地往出事的地方掠去。

    眨眼之間,嘯月就蹦到出事的地方。也許是嘯月的到來讓搞事的妖怪有所察覺,嘯月落地的同時,妖氣也消失了。正是通往城裡的主幹道,離城區不到三里地的路上側翻著一輛奧迪a6,車上的防撞氣囊彈了出來,車玻璃碎了一地,一個人正艱難地從駕駛室往出爬。正在憂鬱是幫人,還是幫妖的嘯月,看見那個往出爬的司機後立刻作出了幫人的決定。從車裡往出爬的那位非是旁人,正是公子白的死黨,上次和他一個桌子喝酒還大談生意經的,膽小如鼠卻賺錢不要命的劉意守。

    嘯月上前兩步,伸手拉來了變形的車門,把劉意守從車裡拖出來,小心地放到地面上。「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嘯月關心地問,同時心裡美孜孜的,就憑救劉意守這件大功,公子白怎麼的也要免他兩個月的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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