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做橋,靈雲環繞,盡顯一代大宗門神采。
就連一向鎮靜的滕寶也不禁露出讚歎表情。
明者是第一次被獲准到達鬼宗浮島彩虹峰,雖說也被奇景吸引,不過這一刻他的心思又已經飛到唐娜身上,以唐娜的資歷,這種隆重的場合,唐娜是沒有出場的資格的。
踏上彩虹,幾乎就是瞬間,大家就來到了彩虹峰之巔鬼宗「鬼王殿」。
鬼宗一千三百多名著裝齊整的弟子,安靜地站立在大殿外,明者幾乎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人群最後面的唐娜。
而明者的出現登時引起了鬼宗弟子一陣不小的騷動,被嚴令禁止踏足懸河之內的通靈師明者怎麼能到這裡來?
宗主和一群長老如此隆重的出迎,就只是為了接待這四個沒什麼出奇之處的人麼?
弟子們十分不解,甚至不少人開始把頭轉向唐娜的方向。
唐娜粉頸低垂,十分羞澀。
她知道大家注視她的原因,不過她此刻的心情卻不再跟以往相同,她只是感到有些內疚,畢竟她還沒來得及向祖父提出那個要求。
她不知道明者和滕寶會不會責怪於她,心裡有些忐忑。
人群之中,一個白裙飄飄的絕色美女引起了滕寶的注意,他關心的不是這個女子的驚人美艷容貌,而是修為。
六轉金丹!
僅次於財叔,看其年紀似乎跟醉月相差無幾,看來一定是鬼宗重點培養的天才了!
劍宗有個邊炫建,已經被譽為不世天才,但是跟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相差甚遠!
進入大殿會客廳後,葉文天沉聲問道:「籐公子,不知那給你玉簡之人現在何處?境況怎樣?」
滕寶搖頭道:「說實話,在下不知是何緣故,突然喪失了一部分十分重要的記憶,有關情形一點也想不起來。所幸,冥冥之中有個念頭一直提醒著我,要將此物親手交給葉宗主,幸不辱命。聽劍宗齊奉、江宇兩位老祖介紹,在下才知道這個玉簡對三天一境十分重要,所以連日趕來。」
「難道,籐公子也給劍宗送去了這樣的玉簡,還見到了劍宗兩位老祖?」
滕寶點頭。
這時,一個身著灰色服飾的長老忽然站起身來沉聲喝道:「宗主,這小子分明在這胡言亂語,混入本宗定是有所圖謀,待我來問他一問!」
滕寶冷眼看著這個長老:「這位長老,此話是什麼意思?」
那長老指著滕寶吼道:「什麼意思?劍宗日前被人抹平了飄雪峰,宗門上下千餘人死傷殆盡,兩位老祖和宗主步嘯天也下落不明,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跑來咱們鬼宗送訊,還敢說你去過劍宗,見過老祖之類的,分明就是在這裡信口雌黃!說,你小子到底有何居心?」
什麼?
飄雪峰被人抹平?
劍宗上下千餘人死傷殆盡?
頓時間,滕寶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因為到了劍宗,他不單得到了混沌天書的殘頁,更明白了自己星君使者的身份和責任,也正是由於他收走了劍宗威能最大的秘寶仿神器星輝鈴,劍宗才遭此大難吧?
滕寶一下子陷入沉思狀態,落在鬼宗一干人眼中頓時以為他是心虛的表現。
最奇怪的是宗主葉文天並沒有制止那個長老對滕寶的呵斥,唐游龍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那長老抬手使出一個禁製法訣,瞬間罩住滕寶四人。
最先被控制住的是明者,接著財叔竭力抵禦了幾下也被制住,而令所有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這位長老可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抬手間可以移山填海,他的禁制手段自然無比厲害。
不料,醉月胸前忽然生出一團炫目的白光,登時驅散了這個長老的印訣,而她剎那間忘記了自己是易容改裝的身份,尖聲喊道:「大人小心!」
竟移動身形快速地擋在了滕寶身前!
滕寶頓時從沉思中被驚醒過來,驟然感到身體周圍的靈力似乎在急劇收縮,即將完成對他的壓制。
而那道壓制力量的強大絕不是他可以抗衡的。
生平第一次,遭遇危難之時是個女子擋在他的身前,這讓滕寶心中十分難受,那股憋悶的火氣登時再也壓制不住。
原本聽到劍宗的噩耗就讓他自責難過,送信到鬼宗卻無端被指責喝罵,現在還不問青紅皂白就對他們出手禁制,看著醉月那顫抖吃力的身子,滕寶厲聲喝道:「住手!」
同時一把將醉月拉到自己的身後,那道強大的禁製法訣就直奔他而來。
驀地,滕寶的眉心一道金色的靈氣轟然閃出,正擊在那道法訣印結之上,那印訣幾乎在瞬間就被徹底擊潰,同一時間,這道金色的靈氣閃電般劃過財叔與明者的身體,禁制解除!
這驚人的一幕變化,讓鬼宗所有高人們始料未及,如見鬼魅一般驚駭。
這個叫滕寶的少年,不過才築基期修為而已,哪來的這般精妙手段,可以破除掉元嬰中期大長老的禁制?
「好小子,果然大有問題,你身後那個女子為何要易容改裝,肯定是居心叵測!給我過來吧,鎮龍手!」
那長老大喝一聲,右手幻化成一隻龍爪形狀,虛空遙對滕寶狠狠抓來!
一股精純的龍威隱隱散逸在大廳之中,令人神魂震顫不已。
明者當場暈厥過去,財叔也苦苦抵擋,渾身筋骨發出咯吱作響之聲,眼看也快禁受不住!
他七轉金丹的實力在這個長老面前,就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般脆弱!
滕寶心中的憤怒再也壓抑不住,飛鉗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迎著那只龍爪,閃電般斬下!
劈柴式!
這是滕寶怒氣最盛的一次,這一刀,幾乎就耗去了他一半以上的靈力儲備,刀身上閃爍出一條近三米長的金色靈厖,威猛異常!
就在鬼宗一干強人們驚駭莫名的眼神交錯中,飛鉗已經以一種義無反顧的氣勢站落到了那只龍爪之上!
元嬰中期的強者,自然可以將空間內的靈氣波動控制得十分精細,這一刀爪相遇,人們耳中只聽到一聲低微的輕響,龍爪碎裂無痕,飛鉗餘勢不減,帶著還剩下近兩米長的靈厖直奔那長老而去!
那長老一張老臉再也掛不住,沒想到他接連兩次出手都沒收到成效,反倒是被這個少年一刀破去了鎮龍手,變爪為拳,赫然使出了差不多一成的功力,轟然擊在飛鉗的靈厖之上!
元嬰中期的一成功力那是何等巨大!
兩米靈厖轉瞬間被生生轟散,拳頭重重落在飛鉗之上!
轟!
這一次,那長老再也沒能控制住強大靈力之間的碰撞,葉文天雙眉緊蹙地暗中屈指一彈,靈力波紋被無聲堙滅。
長老身軀一震,滕寶卻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黑血,如同斷線風箏一般被撞退,先是撞碎了身後的座椅,緊跟著撞在了醉月的懷中,兩人同時滾落到大廳的一角,撞在了廳牆之上,才雙雙萎頓倒地。
這一次撞擊,醉月顯然也大受波及,一臉的易容之物被完全抹去,連噴了好幾口血,面色慘白,已經完全暈厥。
滕寶死死以最後的一絲堅毅之心讓手始終緊握著飛鉗,他感到渾身筋骨至少已經斷裂了一大半,此刻氣海差點被生生震散,若不是那混沌天書殘頁發出一絲微光護住的話,後果真不堪設想!
一個修行者只要氣海被毀,相當於修為完全被廢除,能不能重修都不一定,這鬼宗長老出手竟然如此狠辣。
神魂震顫欲暈的滕寶勉強抬起眼來,正好落在身邊那張令天地失色的絕美嬌顏之上!
原來,醉月的本來面貌竟是這等絕世傾城!
此念只是轉瞬即逝,滕寶注意到氣息微弱的醉月,顯然已經在這一刻受了重傷,登時不知哪來的一股力道支撐著他以飛鉗杵地,慢慢支起了一點身體,雙目冰寒地瞪著那個出手的長老,嘶聲道:「你···你會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就你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小子也敢跟老夫叫板?老夫等你五百年,你也休想討回今日的教訓!」那長老隨手一掌將雙眼激憤得充血掙扎的財叔弄暈過去,狂笑道。
滕寶目光中儘是仇恨,嘶聲道:「何需五百年,就是現在!」一用力撐在飛鉗之上,竟晃晃悠悠站直了身子!
一個築基期的少年跟元嬰中期的大長老一招比拚之後,居然還能站得起來,這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你有膽,就報出你的名號來!」滕寶強行起身,又發問,牽動了渾身的傷勢,不受控制地再次嘔出一個黑血來。
一臉一身都是血漬,雙目噴火的少年此刻看起來十分可怖。
「老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孫翊宇是也!哈哈哈,你能還真想有朝一日找老夫報復不成,哈哈哈————」那長老狂笑道。
「孫翊宇是嗎?」滕寶似乎沒有聽清,再問道。
那孫姓長老傲然點頭,輕嗯了一聲。
他這一嗯之後,整個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沒留下半點影跡!
「哈哈!」滕寶艱難地笑了兩聲,摸出一顆雪蓮丹來,剛餵進暈迷的醉月口中,就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傷勢,暈厥了過去。
暈厥之前,他沒忘記將飛鉗收入體內。
鬼宗所有高人們,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何孫長老會無緣無故地失蹤。
就在滕寶暈厥之後,一個倉惶的聲音在大廳外高喊道:「不好了!報——————」
禁地值守弟子的聲音。
葉文天允他進來,那弟子一進門來就跪倒在地,嘶聲哭泣道:「不好了宗主,宗門大難臨頭了!」
「放肆!什麼事,你趕緊說來!」葉文天厲聲喝道。
「就在剛才,弟子無限驚喜地發現,神樹突然長高開出了無數新枝,剛想前來報喜,不料守護命牌的師弟匆匆來報,說孫翊宇大長老的命牌忽然無緣無故地碎裂了!弟子大驚,正要趕來稟報,卻突然發現神樹忽然之間就枯萎了,弟子眼睜睜看著它轉眼之間就完全枯萎,只剩下一絲絲微弱的生氣,弟子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