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了麼,詩艷色苦澀一笑,都是天涯淪落之人,不是該互相扶持,而不是相互打壓麼。舒骺豞曶她早該料到奴性的壓抑,缺糧生命被威脅的絕望,早已經將這些戰士磨得失了人性,失了尊嚴此刻提及反而讓他們完全失去理智,看來自己買錯了籌碼。
匕首被打落在地,詩艷色的小手死死扣住那男子的大手,胸口的脹痛,脖頸的緊致,詩艷色覺得自己的力道一點點流失,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死亡的距離,那般的接近。
就在詩艷色以為自己就要死的瞬間,脖頸上的力道突然消失,整個身子一軟驀然癱軟在地,小手死死覆住脖頸的位置,大口大口喘氣著,腦袋昏沉沉的像是灌了鉛一樣,渾身一點氣力都提不起來。
尖銳的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詩艷色昏眩的思緒被吵的更加的昏沉,艱難的睜開眸子,卻見老六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而他身後水畫抱著一塊大石頭神情驚慌,尖銳的叫聲便是從水畫口中發出,顯然嚇壞了。
「閉嘴……」詩艷色冷了嗓音,想要起身,方才發現自己此刻一點氣力都提不起。
水畫卻置若罔聞,逕直尖叫著,詩艷色微蹙了眉目,雙手扶在牆壁之上,觸手的冰涼滑膩之物卻讓詩艷色所有的昏眩頓時清醒了過來,似乎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麼,雙手如同觸電一般快速退開,嘶嘶的聲音幾乎是下一個瞬間響起。
「三兒姐姐,小心……」詩艷色整個身子被莫大的力量一撞,本就虛軟的身體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呃……」水畫沉悶的痛呼聲在靜謐的夜裡顯得分外的突兀。
詩艷色哪裡還顧得及到自己有沒有摔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力,幾乎是下一瞬間起身,撈起地上的匕首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將咬在水畫胸口的蛇頭切割了下來,蛇身落地蜷縮了幾下便再也不動,腥臭的血濺了開來,泛著濃稠的腥味,令人作嘔。
「水畫……」詩艷色抱住水畫倒下的身軀,這個丫頭分明怕的失了神智,卻每每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不過是無親無故的關係而已,何須拼上性命呢。
「三兒姐姐,你沒事吧。」水畫的聲音顯得很是虛弱,唇瓣蒼白,似乎疼的不輕,整個身軀顫抖的厲害。
「我沒事,畫兒,我沒事。」詩艷色濕了眼眶,即便自己將死,即便可能被凌辱,她也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她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再也不會起任何的波瀾,這個丫頭終究在她心底畫上了重重的一筆。
「三兒姐姐,我是不是很沒用。」水畫淡淡一笑,如同凋零的花兒最後燦爛一把。
「誰說的,畫兒是我的驕傲。」詩艷色將水畫平躺在地上,看著水畫虛弱的模樣心中一疼,貝齒死死咬住唇瓣,「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絕對不會。」
劃破蛇身將蛇膽取了出來,沾染著血跡的手遞到水畫的唇邊,「畫兒,乖吃下去。」
水畫已經意識模糊,卻依舊乖乖的張了嘴,入口的腥臭和苦澀讓水畫幾乎下一瞬間便要吐出來,詩艷色似乎察覺到水畫會有此動作,先一步摀住水畫的唇瓣,「畫兒,吞下去,一定要吞下去。」
好在這一次水畫沒有再吐出來,而是下意識的吞嚥下腹,詩艷色扯開水畫胸口處的衣襟,一大片黑色蔓延開來,詩艷色想都未想,沉下身子開始吸食毒血,水畫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詩艷色一口口將黑色的毒血吐出,那蛇毒性極強,即便吸乾淨了毒血,水畫的唇瓣已經呈現淡淡的黑色,而且氣息越來越虛弱,詩艷色急的的眼眶都紅了,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再一次感覺到那種孤獨和無助,即便當初被殷離休離下毒關入獄中她都沒有覺得絕望,只有在自己二哥被殷離和雲若煙設計準備親手殺了自己時,才感覺到那股鑽心入肺的疼痛和絕望,而此刻那種感覺再次復甦,幾乎將詩艷色的心神盡數擊的粉碎,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呆呆的看著滿手的鮮血卻不知道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