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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追殺 文 / 夜雨連天

    陳雲生來從死去的星使身上取下的納虛戒。將其中的靈石和法器收下,將裡面的金銀分給了所有被捉的年輕人。

    看著那個手臂被砍斷的年輕人,陳雲生說道:「有句話你說的很好。既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便擁有活著的權力,神是不會阻止我們活著的。所以光明神未必是一個好的神。」

    年輕人吃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他此時還不能全部接受這些,可這一幕強烈的衝擊彷彿一把利刃,在他心中狠狠的留下了一條痕跡。

    「能,能不能給我一柄刀呢?」年輕人說了一句讓陳雲生有些意外的話。

    陳雲生從納虛戒中取出一柄星宮的彎刀法器,然後有取出幾塊上品靈石丟給了年輕人。

    「修煉取決於靈根,當然這件事情也不絕對。不過我要提醒你,這柄刀也許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在南蒙沒有多少人不認得這種刀。」

    年輕人用剩下的一隻手拿起那柄刀,反覆的掂量了一下,接著說道:「功法,修煉的功法能不能給我一本呢?」

    陳雲生很喜歡這個年輕人的堅決,猶豫了一下,從納虛戒中取出了一本金靈聚氣術的功法。

    年輕人將那本書揣在懷中,將錢財分給了台上每一個年輕人,用一隻手抱起那個五歲的小孩,對陳雲生說道:「我叫蕭長平,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時候,大恩不言謝,恩公保重。」

    說罷,他一聲呼嘯,帶著十幾個人跳下高台,消失在四周的茫茫樹林之中。看了看台下四千個呆呆的身影,陳雲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極其濃烈的厭惡感。這四千個彷彿根本不是人,而是沒有思想的傀儡,他們的喜怒哀樂基本能都被剝削,只剩下一副空殼。

    「你們聽好了,我叫陳雲生。星宮的人如果想找我,就讓他們放馬過來。」這幾句話說的豪邁,振聾發聵,迴盪在廣場之上。人們抬起頭,用仰視的目光看著檯子上兩個既不高大,也不雄偉的人,眼光中混雜了許多東西。在這種複雜的目光中,陳雲生和柳曉山也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之中。

    等穿雲舟遠離星垂鎮三百里後,陳雲生才放下心來。雖然他說的豪氣干雲,心中也擔心星宮之人驟然出現在小鎮的四周。和柳曉山簡單的商量了一下,決定不再靠近任何有人聚集的城鎮,專門挑一些崇山峻嶺飛行。這樣做能夠最大程度上避免和星宮的修士遭遇。

    ……

    萬星谷並不是一座山谷,而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山谷組成的山谷群。四周的青山彷彿一個壁壘,將這群山谷圍成了一個圈。在方圓數百里的土地上,星羅棋布的分佈著大大小小數百個山谷。?谷。每個山谷都建滿了星宮特色的建築,那些碩大的琉璃頂不時折射著太陽的光暈。

    萬星谷第757章。左司天的名諱早就沒人提及了,大司天的名號比任何姓名都榮光百倍,有了這個頭銜,誰還會在意真正的名字。

    此時左司天已經摘去了那件將自己臉面蒙住的兜帽,只有在見星主的時候才會如此著裝。陽光落在他滄桑的臉上,那一道道溝壑昭示著此人彷彿經歷了人世間所有的滄桑和榮辱。

    花白的頭髮在身後簡單的紮了起來,身穿一件寬大的道袍,看起來有些放蕩不羈。而在他身前站著兩名身著鎧甲的修士,一個乾瘦,一個高挑。

    左司天捋了捋頜下的花白鬍鬚,盯著面前的兩個人,不徐不疾地說道:「據說那個姓陳的小子居然來到了南蒙。在星垂鎮殺了星日馬手下的一個小隊。我正打算佈局如何潛入氣息宮將他捉來,沒想到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大司天,這是好事啊。」乾瘦之人聲音彷彿乾柴一般,毫無水分。

    老者淡淡說道:「我看未必。在氣息宮的時候我們至少知道他具體的方位,可到了南蒙,我們便無法掌握他的具體位置。」

    「大司天如果信得過,讓屬下去辦這件事情。」那個乾瘦的修士主動請纓道。

    左司天盯著他,看了半天,說道:「我有我的顧慮。當初星主派遣井木犴,斗木獬兩人去擒那小子,沒想到這兩位星官居然被殺了。兩位元嬰上品的星官被殺雖然對星宮不算什麼,可面子我們丟不起。此時你一人請纓,我若答應,倘若有個三長兩短,在星主那裡不好交代。」

    乾瘦的修士嘿嘿笑道:「左司天大人真的看扁某家了。雖然井木犴,斗木獬和我鬼金羊同為星官,可大人也知道,嘿嘿,星官和星官之間有很大的不同。屬下不敢隨便貶低已故之人,不過若大司天將這件事情交給我去做,定然不辱使命。」

    左司天轉頭盯著那個高挑的修士,說道:「星日馬,不如這件事情你也隨他一起去。正好為自己麾下那一隊人討回些公道。我看這樣,不如你們兩個分頭行事,如果發現陳雲生的行蹤可立即回報,先回來者授一件功德。如果能將他擒至,授首功。你們也知道,星宮人才濟濟,星官的人選每五十年就會重新選拔一次。老夫算算日子,恐怕也不遠了,你們要為自己的前途好好想想。」

    鬼金羊雖然極不願意有人和自己爭功,卻不敢說什麼。而那個高挑的星日馬沉聲說道:「謝左司天提點,屬下自有分寸。」

    待乾瘦和高挑的兩位星官走出房間,左司天輕輕坐在一張籐椅上,後背靠在凹凸不平的籐條之上,口中喃喃念著,「陳雲生啊陳雲生,如果你能僥倖從他們兩個手下逃過,倒真算個人才,不要讓我失望,給我一個親自會會你的機會。」

    ……

    陳雲生和柳曉山緩慢的在南蒙西邊群山中飛行。他們行的極慢,一天之中只有少數時間可以飛行。白天一定不行,晚上也只有月升之前的兩三個時辰才向東飛上數百里。穿雲舟的高度維持在樹梢,否則飛舟帶起的光霧會定然引起地面人的注意。

    雖然飛的速度慢,可卻給陳雲生和柳曉山留下了大量的時間修行。在朝露升騰之時修煉無相道法;在艷陽燦爛之時修煉青雲刀法;在夕陽西斜之時修煉元磁;在月升樹梢之時修煉魂法。

    不知為何,距離星宮越近,陳雲生修行的定力越大,恨不得將一息分成幾份。與此同時,他的修為也在緩慢增長著。柳曉山不知被陳雲生虔誠修行的態度所感染還是因為一個人實在無聊,她修行的時間絲毫不比陳雲生短。她修行的方式也和陳雲生迥異,常常一個人對著一片山,一塊石,一棵樹或是一根草莖發呆。

    每當陳雲生望向柳曉山修行之時的背影,他總覺得有種寧靜的力量從女人的身上散發而出,在紛紛擾擾的紅塵之中,這股力量尤為的難得。雖然不知道柳曉山具體修煉的進境,可陳雲生知道,女人的修行絲毫不比自己的膚淺。恐怕是在修行那玄之又玄的通天佛眼。

    這一天,天光放亮,陳雲生長吐一口濁氣,收起了功法。準備拿出麒麟斬練一會青雲刀訣,柳曉山卻一反常態地來到他身前,警覺地說道:「恐怕我們有麻煩了。」

    陳雲生心中一沉,問道:「對手有多少人?我們向哪個方向會比較安全?」

    柳曉山搖了搖頭,「這點我看不到。」

    雖然得到的否定的答案,可陳雲生依然為柳曉山在佛眼上取得的進展感到驚訝。幾個月之前,女子還只能依靠直覺在和人動手之際有些小優勢,現在就能短時間預測危險了。在這種情況下,就沒必要選擇方向,陳雲生索性加快速度向前飛去。

    雖然柳曉山無法預測對手的具體方位,可是在向前飛行的過程中,她幾次讓陳雲生轉變方向。接下來一天之內,他們並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柳曉山為此付出的代價是一晚上的昏睡。自此,陳雲生禁止柳曉山在使用這種方法預測敵人的方向。

    在一處隱蔽的洞穴之中,他神識內視,來到黑色河流邊的樹下。此時夜啼種下的樹已經有一人高了。每條枝條上生有五指形的五片葉子,而整個樹一共有五根青色的枝條。

    來到樹下,陳雲生伸出一隻手按在樹幹之上,光從樹幹之上傳導到他的手腕,無數光電點亮了他的手臂,陳雲生的身體變得透明起來。識海中的景象彷彿肥皂泡一樣產生了不小的變化。

    以他為中心,識海的空間變大了很多,四周多出了不少高高低低的山脈,山脈之中還有不少閃爍著的星點光芒。那些光芒極為模糊,可陳雲生知道,那就是追捕他們的星宮修士。

    第一次使用這種方法探知四周的情形,陳雲生只謹慎地將目標設定在方圓三百里之內的所有金丹修士。一探之下他心中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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