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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誰是兇手 文 / 夜雨連天

    「金光在哪?」北宮千一突然說道。

    眾人都是一愣,自從上船之後很少有人注意這個少言寡語的人,彷彿他是空氣一般。

    「方纔甲板上發生的動靜已經驚擾到了船艙底部的田野,金光不可能不知道,除非他發生了什麼意外?」北宮千一接著分析。

    陳雲生和柳曉山急忙衝向船艙,雖然他並沒有義務去保護金光的生死,可對方畢竟知道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對他們而言有益無害。

    人們的注意力從尹文輝的死轉移到金光沒有出現的事情上,尹文成手中的劍並沒有放鬆,他第三個衝入了船艙,接下來北宮千一和自己的僕人也衝了進去。

    通向房間的走廊並不長,幾個拐彎之後,陳雲生來到了金光的房門前。他用力推了一下那扇佈滿陣紋的房門,那扇門居然開了。屋內,金光坐在地板上,一手按著小腹,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汨汨流出,在地上匯成了小河。

    陳雲生奔到他身旁,運轉春榮術,柳曉山則從納虛戒中取出了一瓶藥,倒出三粒藍色的藥丸,塞入金光的口中。

    過了一段時間,金光發出一聲呻吟,逐漸睜開了眼睛。此時所有人都進入屋內,本來就不大的房間突然變得很擁擠。

    「誰對你出的手?」陳雲生問道。

    金光眼中露出一絲困惑,他舔了舔嘴唇,道:「聞老三。」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聞老大第一個跳了出來,用本命飛劍指著金光的腦袋,大聲叫道:「你莫要含血噴人,我三弟早就死了多時,怎麼會傷了你。我看你是殺人不成,反倒被傷吧。」

    金光微微蹙眉,掙扎著站起身子,露出自己丹田上的傷口,道:「從這傷口的寬度和厚度上,你應該不難認出是出自於你兄弟的飛劍吧。」

    聞老大來到金光切近,仔細觀看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凝重,第一個動作就是轉身出房間,來到存放聞老三和聞老二屍體的第四號房間。用力推開四號房間的門,昏暗的燈光下,聞老三的屍體完好地陳列在地板上,一如當如他們將屍體抬入時擺放的那樣。

    北宮千一跟在後面,質疑道:「單憑傷口便能讓你相信金光是被聞老三刺傷的?這點是否有些武斷。」

    聞老大黑著臉,轉過頭,將四號房間的門關好,「老三的劍和尋常人的劍不同,這點我是清楚的。我們三人整日在一起,我當然知道他的飛劍造成的傷口是什麼樣子。」

    陳雲生攙扶著金光來到門口,聽到聞老大的話,轉頭問金光,「說說事情的經過?」

    金光點了點頭,道:「我正在屋內修行,突然房門開了,聞老三出現在門口。我第一時間祭出了飛劍,卻不料他的劍更快,幾乎瞬間刺穿的我的身體,距離金丹只有一指的距離。這個時候甲板上傳來喧鬧聲,聞老三也就消失了。」

    「聞老三有這麼厲害嗎?」北宮千一質疑道。

    聞老大不置可否,呆呆地看著四號房間的門發愣。這一切都太過匪夷所思,遠遠超出他的理解。

    「本命之物應該隨著主人的死去而消隕,除非聞老三在死之前將飛劍祭出,而死之後那柄劍就落到了兇手的手中。」柳曉山開始了自己的分析。

    「也就是說,想要殺金光的人和殺死聞老三的人是一個人,而那個人又用巧妙的方式裝扮成聞老三的樣子迷惑大家。」北宮千一接著補充道。

    這是田野帶著幾名船工來到了四號房間裡,將尹文成的屍體並排放在地板上,輕輕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我決定回去!」聞老大突然說道。

    「回哪裡?」田野蹙眉問道。

    「當然是回岸上,這一切都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範圍,顯然殺人者的修為要遠高於我們,我們如同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幼獸。」聞老大沮喪地說道。

    「如果對方的修為遠高於我們,為何他不一次殺到更多的人?」一直沉默的尹文成說道,似乎他已經從師弟之死中徹底冷靜下來。

    「只有一個解釋,他想讓我們陷入恐慌之中,然後一個個殺死。」北宮千一臉色灰白地說道。

    「少爺,我會保護你的。」僕人在最關鍵的時候仍然不忘了表忠心,不過在得知北宮千一和僕人之間的矛盾之後,陳雲生認為這句話聽起來毫無誠意可言。

    「自從開船之後,我們就沒日沒夜的向北飛,從不見你們停下來尋找海面的東西,敢問你們是在找逆火鯨嗎?」陳雲生質問道。

    田野淡淡地笑了笑,道:「北海之大又豈是諸位可知?那逆火鯨出沒的地方還遠著呢,最少還有七天才能到。」

    「我們現在就返航!我不去了!」聞老大再次怒吼道。

    田野習慣性地忽略了他的話,「出門之前,大家都與船盟約法三章,其中有一條便是在海上全聽我們安排,難道你們忘了嗎?」

    「我們想走,你還攔的住嗎?」聞老大聲音越發的陰惻。

    田野冷笑一聲,道:「此地距離海岸已經有十萬里之遙,如果你們誰的飛空法器能夠一路之上不停下來,並且能夠抵禦各種海獸騷擾,那麼閣下請自便吧。」

    聞老大將飛劍擎在手中,劍鋒放在田野的咽喉,冷然說道:「不回去,我殺了你,然後搶船,你待如何?」

    他手上運轉靈元,劍鋒透出層層寒芒,田野的脖子滲出一絲鮮紅。

    「三叉戟上有特殊的陣紋,這艘船隻認我的靈元,你們操縱不了。也就是說,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們必然死於海上。所以大家最好保障我的安全。」田野脖子往前一探,聞老大的手向後一縮,氣勢上已經餒了。

    「諸位別吵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將真兇找出,不要讓更多的人遇難。」北宮千一說道。

    「談何容易,那行兇之人對付我等如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兒,可見起修為高深,手段毒辣,遇到這等強悍之人,只能一逃了之。」聞老大歎氣道,渾然沒有剛上船時的霸氣。

    「行兇之人必然在我們之間,所以我建議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應該在一起,無論修行還是休息,不離不棄,即使兇手是我們之中的一個,他也無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北宮千一道。

    「我不同意!」尹文成冷冷說道。

    「為什麼?」北宮千一問道。

    「我會用自己的方法為師弟報仇。」尹文成說完,走回自己的房間,並關上了房門。

    北宮千一的建議就這樣被人否決,陳雲生也搖頭道:「這件事情我們能應付,金光由我來照顧。」

    倒是聞老大比較熱心地和北宮千一走在了一起。此時局面變成北宮千一,聞老大和僕人三人住在一個房間內。陳雲生、柳曉山還有金光住在一起,尹文成一個人。

    大家散去的時候,陳雲生盯著田野,冷然說道:「你最好不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否則會死的很慘。」

    田野臉上露出了習慣性的笑容,「怎麼會?再過個三五天我們就應該會到了。」

    回到屋中,將金光安頓下來,柳曉山和陳雲生對坐在木桌前,柳曉山道:「你相信那個船老大嗎?」

    陳雲生搖了搖頭,道:「這個人過於從容,我認為有問題。但是殺人的應該不是他。不過我相信,此行的目的一定不是什麼逆火鯨。」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讓我們獵捕更大,更凶殘的妖獸?」柳曉山道。

    陳雲生沒有說話,從納虛戒中取出一份發黃的羊皮地圖,上面依稀畫著山川海洋,正是他從還珠樓主那裡買到的震旦全圖。

    他仔細量了一下北海的寬度,沉吟道:「依照這份古地圖,北海一共寬約三十萬里,如果現在我們行至了十幾萬里,恐怕離北海的中心不遠了。」

    「看來我們這次的目的一定不是逆火鯨,北海中心盤亙著各種凶殘之極的海獸,遠非人力可敵。」金光睜開眼睛說道。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田野一定要等到湊齊十人之後才能出發,因為十人是獵獸的最少人數。同時解釋了田野看到有人被殺之後表現出焦慮,那必然是發自內心的,因為此行能完成任務的可能變小了。」柳曉山分析得頭頭是道,絲絲入扣。

    「北海的中心有什麼?」陳雲生問道。

    金光嘶啞地說道:「正中心方圓一千里之內盤亙著一群寒鯤,是出海之人的噩夢。」

    「莫非這就是北海船盟口中的海神?」陳雲生道。

    金光點了點頭,「海神並非普通的寒鯤,而是傳說中的寒鯤之王,北海之主。誰也不知道它活了多少萬年,也不知道它的身軀有多龐大,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傳說是否為真實。」

    陳雲生在震旦全圖上標出金光所說的寒鯤的領地,他仔細觀看著那份地圖,突然覺得地圖上看似隨意點上的小島似乎在哪裡看到過,想了半天仍然不得其解。

    柳曉山看到陳雲生一會蹙眉,一會展顏,便問道:「你對著地圖發什麼呆啊?莫非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此地地形我好像在哪見過,卻又想不起了。」

    柳曉山隨口說道:「必然是在別的地圖上看過,這有什麼奇怪的,震旦的地圖有不止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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