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的時候,對面的中年男子猛地站起來,指著我惡狠狠道:「下車以後等著瞧!」然後就怒氣沖沖地下了車,旁邊的乘客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我也無所謂,扛著自己的行李就往車下走去。站在台階上,就看見站台上黑壓壓的一片,個個都露著不凡的氣勢。
宇城飛站在最前,後面站著黑虎幫的高層,從堂主到舵主都到了,站台都被擠滿了。
「浩哥好!」眾人齊聲大吼,聲勢震天。
我微笑著下車,走到宇城飛身前,和他來了一個重重的擁抱。
「走,開元大酒樓,給你接風。」宇城飛摟著我的肩膀,露出爽朗的笑容。
在眾人的簇擁下,我和宇城飛一起朝大廳走去。走的時候,我還左看右看,找著剛才那個讓我「下車以後等著瞧」的男子。很快就讓我找到了,他就站在大廳門口,身邊只有兩個同伴而已,哪有什麼十多個人。那倆同伴還說著:「在哪在哪?那個小混子在哪?」
那個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額頭上還有被我打過的痕跡。我衝他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和眾人穿過大廳,接著又出了火車站。門口停著不少車,排在最前的是一輛奔馳s600,那是宇城飛最新的座駕,連車牌都還沒上呢,後面依次排著些奧迪、雷克薩斯之類的,不過都是統一的黑色。現在用黑色車隊的,只有政府和黑社會,我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關聯。
不得不說,黑道之王的架勢確實很大。我和宇城飛坐進後排,有司機專門開車。宇城飛告訴我,這個司機是省散打隊員出身,大名叫個陸志明,現在是他的貼身保鏢兼司機,花重金聘請來的。我就開玩笑說:「打得過磚頭嗎?」司機沒吭聲,只是歎了口氣。
宇城飛衝我擠了擠眼睛,我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我哈哈笑起來,把這事蓋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就到了開元路,兩個多月過去了,這裡已經煥然一新,裝修速度還是很快的。那些老闆最可憐,隔幾天就得被砸一次,而且砸完了還沒地說理,只能咬著牙自己掏錢裝修。沒辦法,這個地帶太好了,實在捨不得放棄。況且現在黑道終於一統了,短期內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到森林酒吧的時候,我讓陸志明停了下車,後面的車也都跟著停下了。
我下了車,抬頭看看森林酒吧的牌子,接著邁步走了進去。裝修風格換了,比之前更年輕時尚。由於是白天,並沒什麼客人,只有些酒吧的工作人員。我一進去,立刻引起騷亂,眾人都喊著浩哥浩哥。楊峰從經理辦公室奔出來,看到我差點激動的流出眼淚。妖妖最大膽,直接撲到我懷裡,大呼著:「浩哥我想死你啦!」不是我說,我感覺她就是下一個高琪。
和眾人說了會兒話,我才離開了酒吧,重新坐回車上。來到開元大酒樓,眾人又圍擁著我和宇城飛進去。今天是黑虎幫內部聚會,所以並沒有喊其他的人,像是周墨啊、高琪啊這些都沒有來。開元大酒樓現在歸黑虎幫掌管了,北園有什麼小勢力、小幫派鬧彆扭,一樣可以到這來談判。看到開元大酒樓,我就想起了榮老爺子,然後就問此人的下落。
宇城飛告訴我,榮老爺子被秘密處決了,上頭也接受了「此人就是北園大亂的始作俑者」的說法,就是說他做了替罪羊,換來其他人的從輕發落。其實榮老爺子不冤,第一,這場大戰確實是他挑起的,第二他本來就只有幾個月活頭了。
這頓飯吃的很痛快,喝的也很痛快,現在才是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了。以前睡覺都不踏實,生怕被人偷襲暗算,現在直接喝到了人事不省,還大呼著再來三杯。喝醉以後,就被人送回別墅休息。結果躺下以後吐個不停,這期間一直有人在照顧我。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是個女孩,而且手臂白白的、細細的,還用紙巾幫我擦嘴上的殘液。收拾完以後,我也不管是誰了,直接一把將她摟過來,抱到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見懷裡摟著……高琪!登時,我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輕輕地把自己的雙臂抽離,結果還是把高琪給驚醒了。高琪一臉笑意:「你還難受不啦?」我說:「不難受了。」心裡感覺怪怪的,自己稍稍動了一下,悲哀的發現自己竟只穿著一條內褲。高琪又說:「你不抱啦?昨天晚上抱的可緊,掙都掙不脫。」
「嘿嘿,不好意思了。那個,我沒做什麼吧?」
「我倒是想,可你睡的太死了,要不咱們現在重來?」
我鬆了口氣,笑著說:「還是不用啦。」
「瞧把你樂的。」高琪側了個身,一隻手臂輕輕放在了我的胸膛上。
我穿著一條內褲,而高琪穿著一件很薄的睡衣,所有的一切都一覽無遺。身體再貼過來,是個正常男人都受不了。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推開她,只好就這麼乾巴巴地躺著。
「琪姐,那個……」
「王浩。」高琪打斷了我的話,問道:「你準備帶著周墨她們移民啊?」
「對啊。」說到這個,我倒是滔滔不絕起來,詳細說了自己為什麼非得移民不可。
「真好。」高琪說:「你都四個老婆了,再多我一個可以麼?」
這句話把我給噎住了,我正考慮著用「你別開玩笑啦」之類的話搪塞回去,高琪又說:「就知道你不同意,我也是說著玩玩的。」
「嘿嘿。」我又笑了起來,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啦。」
可是話音剛落,高琪的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下來。我一下慌了,我不怕男人的刀子,就怕女人的眼淚。我連忙說:「琪姐,你別哭啊,別哭,有什麼事你就說。」
「我三十歲啦,三十了。」高琪淚流滿面地說:「我為什麼大你那麼多,為什麼啊?」
我無言以對,只能無奈地看著她。其實我想說,就算你二十,我也不會……我覺得自己喜歡四個女孩已經夠誇張了,決不允許自己再對任何女生動情。記得以前,我還巴拉巴拉地教訓夏雪,說人一輩子只能喜歡一個人,絕對不可能同時喜歡多個人,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這麼多情,這麼濫情,已經讓我很慚愧了。
「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高琪抱著我的胳膊,濕濕的眼淚蹭了我一肩膀,「從十六歲出來開始,我從來沒動過嫁人的念頭。我一直聽虹姐的話,她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沒事獻慇勤的都是想盯著你的身體。我一直將這句話奉為真理,所遇到的男人也確實都是如此。直到遇見你為止……」
高琪眼淚汪汪的,抽泣個不停:「原來,真的有人可以不計回報的對我好。就為了我這麼一個婊子,你不惜連夜大鬧城北,不惜和矮騾子鬧成那樣……王浩,你對我這麼好,讓我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可是你又不娶我,你讓我以後還怎麼活?」
我無言以對,心裡充滿慚愧,只能輕輕地擦著她的眼淚。
「王浩。」高琪輕輕叫著,整個身體撲上來,嘴唇也跟著湊了過來。
我沒法再阻止,只好和她接起了吻。高琪一邊親一邊流淚,到最後我倆的嘴巴裡都是她的淚水。親了一會兒,高琪抬起頭說:「王浩,你真的不能娶我嗎?」
我動了動嘴唇,還是狠狠心說道:「對不起。」
她的淚水再次撲簌簌掉下來,我覺得我這次算是把她的心傷透了。
「王浩,我求你一件事吧。」高琪咬著嘴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十件,一百件我都答應。」我說的是真心話,因為心裡實在是太慚愧了。
「要我一次吧。」高琪流著淚道:「給我一次值得回憶一生的紀念好嗎?」
我一下愣住,完全沒想到高琪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其實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我承認我猶豫了,覺得這個要求似乎……不是那麼難以滿足。而且這個時候,我也有點火燒火燎的。
沉默了一分多鐘後,高琪以為我默認了,她的手輕輕滑下去,試圖幫我脫掉內褲。我的身體突然一個激靈,猛地按住了高琪的肩膀,說道:「琪姐,我還是幫你找個男朋友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只覺得腦子裡轟隆隆的響,在心裡痛罵自己不是個男人,可另一面又出現夏雪她們的身影,我又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高琪愣了一下,突然低下頭去,狠狠地咬上了我的肩膀。我咬牙忍著,一聲都沒哼出來。高琪越來越用力,竟然把我的肩膀都咬破了。我覺得,只要能讓她解氣,那就讓她咬去吧,所以就沒有阻攔她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