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一會兒,高琪才把嘴巴鬆開了。我瞥了一下,發現肩膀都被咬出血了。高琪好像也後悔了,連忙從旁邊抽出紙巾,按住了我的傷口,還問疼不疼啊?我笑著搖了搖頭。高琪說:「這樣也好,就能讓你永遠都記得我了。」我感覺她雖然三十了,但思想和個小女孩似的。
高琪趴在我身上,腦袋也靠在我肩膀上。我倆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聊了大概一個小時的天,後來實在憋不住了,就借口去上廁所,然後順便洗涮了,意思就是要起床了。其實也不早了,已經中午了。高琪也穿了衣服,打扮還是很風塵,高筒靴長絲襪超短裙,屬於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幹哪行的。不過也很誘人,主要是樣貌和身材在那擺著,再隨便賣弄個性感,非把男人的魂兒給勾沒了,要不矮騾子怎麼念念不忘呢。
高琪的工作忙,畢竟管著那麼多小姐呢,和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我簡單收拾了一下,也出門去了,我準備回學校看看,心裡還惦記著高考的事,我得讓夏雪她媽看得起我。普桑還停在院子裡,坐進去熟練的打火挎檔。好久沒開這個車了,感覺還挺有感情的。
開車來到城高,門衛大爺本來不讓進。我把窗戶放下,大爺一看是我,立刻把門開了,感覺比校長的臉還好使。正是上課期間,校園裡非常安靜,我大剌剌的把車停到教學樓門口,像過去一樣大搖大擺的上樓。距離高考只有一個月了,像我這麼悠閒的恐怕沒有。來到複習班門口,我聽到裡面有講課的聲音,就在外面喊了一聲報告。進去以後,全班都愣住了,我微笑著走向自己的座位。桌椅、書本都很乾淨,看來一直有人幫我擦著。
磚頭也在教室,朝我擺了擺手,算是打過了招呼。一陣小騷動過後,老師繼續講課。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講課了,而是講題,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老師在講以前的高考卷子。我也很快進入狀態,抓緊所有時間複習。下課以後,一堆人就圍過來了,這個班沒有混的,但是好奇心都比較重,想知道我這麼長時間都去哪了。黑道上的事,他們也沒法知道。
我就瞎編,說自己骨折了,在家休養了兩個月,說的半真半假,也不管他們信不信。說實在的,我沒怎麼和這個班的同學來往,相熟的也只有磚頭一個,所以有點不太想搭理他們。他們還想再問什麼,我就假裝低下頭看書,眾人只好知趣的散開了。從新香回來以後,我的性格沉穩很多,以前在教室都坐不住,現在能踏踏實實靜下心來學習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加上有磚頭輔導我,我感覺自己進入最佳的學習狀態了,如果照這個情況去考試,新香大學妥妥的沒有問題。不過我也沒有掉以輕心,仍舊認認真真的看書學習。過去還得操心著黑虎幫的事,現在則是心無旁騖,一心一意的去學習。這天晚上,正在教室裡自習,突然聽到樓下傳來打罵聲,班上同學都站起來扒在窗戶上看。磚頭也去看了,回過頭來說:「葉建雄正和別人打架呢。」
我心裡一驚,葉建雄現在高三,是城高當之無愧的老大,竟然還有人敢和他打架?我也站起來,就沒說什麼,班上同學就給我讓開位子了。我往樓下一看,下面站著十幾個人,雖然路燈有些昏暗,還是能看見葉建雄就在其中。十幾個人分成兩邊,一方由葉建雄帶領,另一方則不認識,不過感覺上應該是高一的。兩邊罵罵咧咧、推推搡搡,但是還沒打起來。
還有多半個月就高考了,葉建雄他們也是一樣的,馬上就要離校了,還鬧這麼一出,證明這幫高一的想立威,首先拿葉建雄當靶子。葉建雄畢業以後,他們就能稱霸城高了,這個算盤打的不錯,也是走向老大的捷徑。磚頭問我:「用下去幫忙不?」我說:「不用,葉建雄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就是白跟著我混了。」這麼說了,磚頭就沒再說什麼。
不過,我們還是關心著樓下的情況,所以就目不轉睛地看著。不一會兒,兩邊就打上了,學校的老師遲遲沒有出來,看來已經默許這種行為了,知道學校裡面也得有老大,只要不打出事就行。一打起來,我就發現這幫高一的可能是太著急立威,下手非常狠,葉建雄他們都有點招架不住。不過好歹他們也是高三的,打架經驗也算是挺豐富了,很快就扭轉局勢。好在兩邊都沒拿傢伙,就是單純的肉搏,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力氣大,誰經驗豐富。
打了一會兒,保衛科的就跑過來了,一邊跑一邊罵,這些學生立刻就散了,也沒讓保衛科抓住。當時我就感覺,這幫高一的目的達到了,雖然沒有幹過葉建雄他們,但是在城高已經是名聲大噪了。敢和城高老大直接對著幹,那是多牛逼的一件事!
等高考一完,葉建雄他們一走,這幫高一的立刻上位。
不過呢,這和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就繼續做著一個學生該做的事,看看書啊、打打球啊什麼的,準備迎接今年的高考。我必須考上新香大學,這是我給自己下的死命令。我去哪,磚頭跟到哪,成了我的貼身保鏢。葉建雄沒有再找那幫高一新生的麻煩,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快畢業了,沒必要鬧事了吧,而且他也得準備高考。倒是那幫高一新生,簡直越來越狂了,高三的還沒畢業,就把自己當成城高老大了,在食堂啊,在籃球場啊都咋咋呼呼的。
有天我和磚頭去打球,因為我倆的名聲太響了,那是凌駕於葉建雄之上的,所以一般打球的只要看見我倆過來,立馬就給我倆讓開地方。那天過去的時候,恰好是那幫高一的在打,七八個人打半場,風格還是很騷包,傳個球、投個籃都咋咋呼呼的,恨不得讓全校人都來看他們打球。我倆過去以後,他們倒也識趣,立刻就把位置讓開了,可能也聽過我倆的事跡。
我和磚頭佔著半個場子,就是互相傳球、投籃。當時天氣很熱了,我也不願意到處跑,弄一身汗還得洗澡。那幫高一的就站在一邊看,感覺他們之中有人很不滿意。另外半個場子是高三佔著的,他們也不敢過去搶。我也不管他們,反正就玩自己的唄。我一邊投籃,一邊和磚頭說移民的事,就說想讓他和我們一起去。磚頭說:「行啊,那就去唄。」
我就知道磚頭會答應,他實在離不開桃子。如果楊夢瑩還在,磚頭可能會為楊夢瑩留下。但是現在,他只會為桃子一個人活著了,我有時候也不知道活的簡單的人快不快樂。磚頭到現在還是繫著圍脖,背著挎包,一萬年都是那個打扮。桃子走了以後,就是高琪定期幫他洗衣服。可能是因為在談移民的事,場邊就傳來什麼「裝逼」之類的話。我當時就火了,正好手裡拿了球,回過身去就狠狠砸了過去。我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就是亂砸一氣。籃球朝著一個學生飛過去,那個學生一側身,籃球沒砸著他,反而滾到一邊去了。
我立刻指著球說:「給我撿回來!」
可能是語氣太威嚴,這幫高一學生都懵了,呆呆地看著我。有個學生還算機靈,立刻回過身去撿了籃球,但是他沒有送過來,而是站在場邊,給我拋了回來。我拿著籃球繼續打,實在犯不著和他們計較,真要打起來就太掉身份了。我和磚頭繼續打球,他們沒有再說話,看了一會兒就散了。磚頭的脾氣也變好了,往常的話早就撲過去了。
打了會兒球,上課鈴聲響了,我和磚頭就回去了。到再次下課的時候,葉建雄已經得到消息過來找我了。他說:「浩哥,我本來不想計較的,但是他們太狂了,我得揍他們一頓。」
我說:「你揍可以,但是別用我的名義。」我還是覺得丟人,都混到這份上了是吧。
葉建雄沒說什麼,就走了。
到晚上下了自習,我和磚頭出了教室。到了教學樓下面,我準備開車回別墅,磚頭則準備回宿舍。我剛打開車門,十幾個人就圍了過來,手裡還拎著木棍,正是那幫高一的學生。一個領頭的說:「下午籃球的事怎麼說吧,是不是欺負我們年紀小。」
我哼了一聲,覺得他們特別可笑。那個領頭的又說:「聽說你還是黑社會?」
話音剛落,周圍又聚過來一群學生,粗粗估計有四五十個,正是葉建雄帶的隊,他們又把這幫高一的給圍住了。身為城高的老大,叫這點人還是沒問題的。我看得出葉建雄也是被逼急了,他本來不想再管這些事的。我就說:「葉建雄,你回去吧,不用你管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