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王浩……」李正陽心疼地看著女兒:「值得你這麼做嗎?」
「值得。」楠楠擦了擦淚:「爸,你不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多好。王浩是那種會為了我不惜拋棄生命的朋友,現在他出了事,我當然要盡自己的全力來幫他。」
「呵呵,這種話我一天不知道要聽多少遍。」李正陽說:「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告訴我,他會為了我不惜拋棄生命嗎?如果我沒有當著副市長,誰會來說這種話?如果你不是副市長的女兒,又有誰會去和你說這種話?你啊,還是太年輕,被這些花言巧語蒙蔽了眼睛。還有,你所謂的盡全力,就是要動用我的力量嗎?」
「不。」楠楠說:「王浩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話,是我自己感覺出來的。爸,不要把王浩和那些拍你馬屁的人相比,那些人連王浩的一個屁也比不上。而且我已經長大了,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分的清是非黑白,知道誰是真的對我好,誰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呵呵,你把王浩說的這麼好,我都對這個孩子產生些好奇心了。」李正陽瞇起了眼睛。
「那,那你是同意啦?」楠楠欣喜地看著父親。
「我可沒說啊。」李正陽打了個呵欠。
楠楠知道有門,立刻坐到沙發上繼續給父親按摩起來,用略帶撒嬌的口吻說:「爸,就你最好啦,你就幫幫王浩嘛……沒準他將來還能幫上你什麼忙呢。」
「我可不指望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將來能幫我什麼忙。」李正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等到這個孩子有大出息的時候,估計他早就退居二線開始養老了。
「嘿嘿,那爸爸的意思就是同意幫忙啦?」楠楠破涕為笑,手上更賣力了。
「說實在的,蘇亞明現在還真有個事求我,不過……」李正陽話鋒一轉,說道:「你對那個宇城飛,是真心的,還是玩玩而已?」
楠楠的手僵在半空,背後感到一陣陣的發涼:「您,您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我想知道什麼事還不容易嗎?」李正陽微微笑了起來。以他的手段和權力,想知道女兒每天在和什麼人來往,在和什麼人接觸,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個王浩倒是從來沒聽說過,應該是新交的朋友吧。新交的朋友就值得女兒如此的付出?
楠楠知道父親這話說的沒錯,便不再費心思隱瞞,只是也不願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不說話了?看來確實動了幾分真心啊。」李正陽洞察人心的能力何其之強,當然能從女兒的一舉一動中看出端倪,「我調查過那個宇城飛的家庭,我只能說你們兩個絕無可能。如果你只是玩玩,我也就不加阻攔了。如果你動了幾分真心,就一定要趁現在還沒有陷進去的時候趕緊收收心,你應該清楚自己將來應該和什麼人結婚。」
楠楠沒說話,她現在有求於自己的父親,要是按著平常的脾氣早就和他頂嘴吵起來了。
「看來這個王浩真的很重要啊。」李正陽笑道:「為了他,你竟然讓著我了。印象裡你跟我吵架最凶的一次,就是我想把你送到國外,而你執意要去職院那種垃圾學校……」
楠楠終於忍不住了:「爸,職院不是垃圾學校,一樣可以學到很多東西,而且是在其他學校絕對學不到的東西。」
「哦?比如呢?」
「能別轉移話題嗎?」楠楠又開始給父親按摩起來,撒嬌道:「爸,你會幫王浩的吧?」楠楠確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否則父親一定會長篇大論的開始教育他。
「再說吧。」李正陽閉上眼睛,開始享受女兒的按摩。
楠楠心花怒放,他知道父親不答應的話一定會嚴詞拒絕,而若開始出現言語鬆動的話,希望就很大了。於是楠楠就更加賣力地為父親按摩起來,並且說著學校裡的趣事逗他開心。李正陽很享受這種父女的溫情,自從女兒長大後兩人的交流就越來越少,只要一開口必然是吵個沒完,像這樣開心的聊天幾乎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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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葉展帶著蘇婉,和磚頭、桃子,一併來到了夏雪家裡。
在去的路上,葉展已經把我交代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王浩說讓咱們去陪夏雪說說話、聊聊天。夏雪好幾天沒去上課了,可能是因為王浩的事情在家裡傷心難過。」他並沒有把我要讓他捎的話說出去,他覺得「王浩說他做了對不起夏雪的事,一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這種事一定牽涉到什麼重大的秘密,單獨說給夏雪一個人聽就可以了,所以連蘇婉也沒告訴。
來到夏雪家門口,葉展敲了敲門。過了很久,裡面才有人問道:「誰呀?」
「是我,葉展。還有蘇婉、桃子和磚頭。」
又過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了。夏雪站在門裡,面色慘白,眼睛紅腫:「你們怎麼來啦?」桃子第一個衝了進去,拉著夏雪的手說:「夏雪姐姐,你怎麼哭成這樣啦?」實際上她的眼睛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也沒少躺在被窩裡哭。
「沒事。」夏雪低著頭,情緒很是低落的樣子。
眾人進了屋,挨個坐在沙發上。葉展看了看幾個屋子都空蕩蕩的,隨口問道:「夏雪,你爸媽都不在家啊。」
「嗯。」夏雪仍是低低地應著。
「夏雪姐姐,你別難過。」桃子說道:「王浩判不了幾年的,我們大家都在想辦法幫忙。」
夏雪不說話了,把頭低的更低,似乎在強忍著什麼痛苦。
葉展輕咳了一聲,在來的路上他就關照他們,到了夏雪家裡多說些開心的事情,不要總是把王浩掛在嘴邊,那樣會讓夏雪更難過的。輕咳過後,眾人都會意,但是也不知該說什麼。還是磚頭打破了沉默:「夏雪,你家裡真好,我這輩子都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要是能住一晚上,這輩子都值啦!」眾人都微微笑起來,關鍵時刻還得看磚頭啊。
聽到這句話,夏雪反而啜泣起來,淚水啪嗒啪嗒掉了下來。磚頭一下就慌了:「我就是隨便說說,不會真的住在這裡的……」桃子過去把夏雪抱住了,也哭著說:「夏雪姐姐,你別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兩個女孩瞬間就哭成了淚人。
葉展、蘇婉、磚頭三人都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女孩哭,唯一能做的就是遞給他們紙巾。淚水和笑容一樣是會傳染的,兩個人一起哭就更止不住了。看著桃子哭,磚頭就更坐不住了,他搓著手說:「你們別哭了,我去把王浩救出來就是了。」
蘇婉問:「你怎麼救?」
「打進去,把王浩救出來。」磚頭的計劃又直接又簡單。
蘇婉翻了翻白眼,不理他了。過了好久,兩個女孩終於慢慢止住了哭聲。葉展說:「耗子說了,讓大家都好好唸書,他可能會判個一兩年,到時候出來和大家一起高考。」實際上他也不知道我會判幾年,說這樣的話只是安慰他們而已。
眾人都沒說話,唯有磚頭說道:「他沒上高二和高三咋高考啊?」
於是氣氛就更僵了。
葉展覺得這不是個事,再呆下去只能加重夏雪的傷心,還不如早些離開呢。便點了點夏雪的肩膀,示意她到臥室說話。兩人來到臥室,葉展把門關上,說:「耗子讓我跟你說,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將來……」
「嗯。」夏雪打斷了葉展的話:「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葉展點了點頭:「好,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不用太難過,明天開始去上課吧,多和大家呆在一起,有任何耗子的消息,也知道的快一些。」
「嗯。」夏雪仍是低低地應著。
葉展看著曾經熱情開朗的夏雪變成這個模樣,也是長長地歎了口氣,拉開門出去了,跟大家也說了要離開的意思。磚頭和蘇婉都站了起來,唯有桃子說道:「你們回去吧,我陪著夏雪姐姐。」桃子的想法很簡單,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夏雪陪著她度過了那段日子,現在該輪到她來陪著夏雪了。葉展等人一想也行,便把桃子留在這裡,其他人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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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公安局。
蘇亞明今天又來到這裡,這幾天他沒少往這個地方跑。只是這次,他沒有找局長,而是找到了一個小警察。在某間辦公室裡,蘇亞明微笑地看著小警察:「今天晚上是你值班,負責看著那幫犯人?」
「是啊。」小警察點點頭,有些侷促不安,畢竟在他面前的可是這個城市最有錢的人之一。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拿去喝茶。」蘇亞明將一個信封遞給小警察,只看外表就鼓囔囔的,裡面肯定裝著不少鈔票。
「啊,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拿……」小警察更緊張了,雖然他也經常收禮,但是蘇亞明的這份禮也太大了,大到讓他根本不敢接受。
「自然是有事求你的。」蘇亞執意把信封塞進了小警察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