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已經跑進去,焦急地等待寧建國出來,寧如言看著,問他們,「消息有沒有透露出去?」
「沒有!首長請放心!」
「嗯,繼續幫我守著。」
回答依然是一聲洪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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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寧如言格外開恩,讓他們在一個小房間裡見面。
寧綰在房間裡等著,不一會兒寧建國就被人帶了過來,門剛打開,寧綰抬頭看到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思念衝了過去,整個人撲倒他懷裡去。
「爸爸……綰綰好想你……」
知道自己能見到寧綰,也高興得不得了。
他在路上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了,怕太激動,見到寧綰會失態,一發不可收拾。
但是寧綰就這樣撲過來,一聽到她的聲音,他控制好的情緒也一下子崩了。
「綰綰……爸爸也想你們啊……」
寧綰已經許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這麼依賴他了,所以寧建國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一向比較依賴寧如言,而不是他們這兩個父母,怎麼現在一個月沒見就……
以前有事出差就是好幾個月,回來她也只是高興而已,卻沒有像今天這麼反常。儘管他是因為坐牢了,可能她心情有不一樣,但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
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卻找不到。
做為父親的直覺,似乎是她的寶貝女兒受了什麼委屈無從哭訴,所以見到他才會哭得那麼厲害。
他的確在她的哭音中聽出了幾分意思。
「綰綰,告訴爸爸,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怎麼哭得那麼厲害?」
寧綰意識到自己失態得太厲害,忙擦了擦眼淚說,「沒有啦……只是一個月看不見爸爸,想念得緊……爸爸……抱抱……」
口吻中帶了些許的撒嬌意味。
寧建國無奈,卻還是把她的寶貝小公主抱在懷裡拍了拍她微抖的肩膀。
「丫頭這是怎麼了?小時候也不見你撒嬌撲到爸爸懷裡要抱的,你丫頭不是喜歡纏著你哥哥嗎?到了這會兒反倒想起爸爸了?」
「不管……我就是想爸爸了……」
寧綰緊緊地抱著寧建國,撲在他懷裡,輕輕地說著,一分撒嬌兩分委屈七分滿足,雙眼噙滿了淚水。
是啊,以前她可以抱著爸爸媽媽的時候,卻天天纏著哥哥。
如今她已經失去了媽媽,失去了在媽媽懷裡撒嬌哭訴的權力,她不想再失去爸爸。
所以如今她能抱著寧建國,讓她覺得心裡很安穩,第一次知道父親的懷抱真的如書上所說,那麼溫暖有安全感。
就讓她任性一次,把這些日子受的委屈一併在他懷裡哭出來吧。
來的時候她就想,她要控制好情緒,不讓爸爸看出什麼端倪來,她不想爸爸替她擔心。
可是一見到爸爸,心裡哪還有什麼情緒是藏得住的?
寧綰哭得厲害,上次是因為寧家剛剛出事,她心裡難免會害怕,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寧如言也告訴他一切都解決了,寧家不會再有事,他的事也不會牽連到他,他的綰綰也不會有任何牽連。
但現在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的寶貝女兒哭得這麼委屈?
他當然聽得出來,這其中不止是對他的思念。
「綰綰,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要騙爸爸,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誰欺負你了?」
「沒有,真的沒有,爸爸你不要胡思亂想。綰綰只是高興而已,不是傷心。」
寧綰抬手擦眼淚,袖口的扣子似乎是在剛才的衝撞中散開了,一抬手,袖子劃開,寧建國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手腕以上的一些傷痕,頓時變得無比錯愕。
「綰綰!你的手怎麼了?」
「沒、沒什麼……」寧綰也沒想到竟然會那麼大意,讓爸爸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傷痕,忙縮回了手想把袖子放下去。
這下糟糕了……
可寧建國是不會同意的,她的襯衣是寬鬆型的,抓過她的手直接把衣袖全都撩了上去,整隻手臂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
再看另一隻手,也是如此,寧綰想躲,卻抵不過她父親的力量,將她轉過去,撩開襯衣看了她的背,傷痕更大更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身上這麼多傷痕?哪來的?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寧建國又是氣憤又是心疼,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他還是市長時,綰綰是他們寧家的寶,被保護得好好的,不會受一點傷,也沒有人敢欺負她,更別說是把她打成這個樣子。
現在他失勢了,他的寶貝女兒就被人欺負成這樣了??!
「是如言?如言打你了?!」
寧建國話音剛落,又很快否認,「怎麼會……如言疼你還來不及,就算你犯了點錯要替我們管教你,也不至於把你打成這樣啊!究竟是誰?」
他終於知道他的小公主為什麼會撲在他懷裡哭得那麼傷心了。
被人欺負成這樣,能不哭嗎?
寧綰被抓著雙臂,卻答不出來。
她不知道應該找什麼理由才能蒙騙過關。
門在這時被打開了,寧如言就站在門口。
剛剛他們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他想,他大概是最清楚在寧綰身上都發生過什麼。
現在的她變得很能藏,把心思藏得好好的。
他以為她真的沒事,不管是劉副局長還是姜陌南的事,事後她都表現得非常的淡然,他真的以為她都看開了,無所謂了。
不來萊山監獄,他也不知道原來並不是如此。
寧如言一出現,寧建國就放開了寧綰,走過去抓著寧如言很激動,「綰綰怎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沒保護好你妹妹?」
剛才寧建國放得急,寧綰沒站穩摔倒在地,回過身時就看到氣急了的寧建國往寧如言的臉上甩去了一耳光,登時睜大了眼睛,嚇壞了。
「爸爸!不關哥哥的事!」
她怎麼能告訴爸爸,他是否能出來全看哥哥心情?
寧綰怕的,是寧如言會不會因為這一巴掌而記仇,讓寧建國的處境雪上加霜。
她知道爸爸會變得那麼激動,實在是她從小到大身上都沒有過這麼嚴重和多的傷痕,他急、怕,所以一口咬定是寧如言沒有照顧好她,怪他沒有盡到一個做哥哥的責任。
「跪下!」
寧綰的眼瞪得越發大了,「爸爸——」
她差點一句「哥哥不要生氣」就要喊出來了,幸好又吞了回去。
這句話要是說了出來,她再怎麼掩飾都不能再隱瞞某些事實。
寧建國能為官那麼多年,並不是傻的。
寧綰還沒站穩就衝過去,抓著寧建國的手急急地道:「爸爸你聽我說,真的不關哥哥的事。」
她的聲音顫抖了,寧如言也能聽出那其中的害怕之意。
不知道的以為是她在擔心寧如言,但只有寧如言和她自己知道,她不擔心他,她怕的是寧建國出事,她會失去父親,所以她才會怕得四肢發軟。
也是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像惡魔一樣。
寧綰怕得哭了,嗚咽直哭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了似的,害怕已經讓她無法正常地組織語言。
一下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腦子不知道混亂得像什麼一樣。
她下意識地回頭,想要用眼神求哥哥不要介意這件事,轉過頭卻看見寧如言的身體慢慢地低了下去,右腳先落地,隨後左腳也放了下去。
寧綰不知道此時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受,視線怔怔地隨著他往下移動,瞪得如銅鈴般。
那時候她都忘記哭了,腦子裡空空的。
她怎麼會想到,他竟然什麼都沒說,目視前方,真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