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初八已經開始辦公,但正月裡,機關同樣喜氣洋洋,基本上領導不會佈置太多工作,至於十五以前,更是清閒的緊。
初八冒了個頭後,賈銘世初九初十就在家同雨落泡了兩天,當然,唯一比較遺憾的是到了晚上,卻是要應付各路來拜年地神仙,雨落本來是打算同賈銘世一起接待地,但每晚過了六點,賈銘世就會將雨落抱上樓,賈銘世也不喜歡雨落每天在應酬中累心。
初十,唐棠心事重重從老家趕回,令賈銘世很詫異,幾次想問問她,到最後卻又都忘了開口。
臘月十四,中午用過午餐,賈銘世就想抱著雨落美美睡個午覺,誰知道雨落手機響了,掛了電話說:「我去辦事。」
賈銘世愕然點頭。等雨落出去好久賈銘世才醒覺,雨落在新安有朋友?
雨落從來不會對賈銘世說謊,剛剛出去卻只是簡單交代去辦點事,什麼事?賈銘世好奇心被勾上來,卻是再沒心思去睡午覺。
下午批閱了幾份文件,賈銘世就開始翻看報紙,這時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是那部沒有多少人知道號碼的專線電話。
賈銘世接起,陳平強就笑:「我的市長大人,您唱得哪一出啊?」
賈銘世不明所以,卻聽陳平強清清嗓子,似乎覺得自己剛才語氣有些沒上沒下,壓低聲音道:
「是顏小姐和雲小姐,她倆,她倆現在在局裡,唉,我也說不明白,她倆和一輛黑摩的司機槓上了,我說我來解決,她倆就是不走,您,您來看看吧。」
賈銘世怔住,頭一下就大了,搞什麼名堂?這倆姑奶奶咋又碰面了?黑摩的司機又是咋回事?
歎口氣。叫了李陽,下樓。奧迪已經停在樓口。
趕到公安局時已經是五點多,在市局一號樓六層的休息室,賈銘世見到了雨落和雲裳,雨落望著窗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雲裳一身黑色皮衣,細翹的高跟,更顯高佻性感。
她本來坐在沙上,見到賈銘世進來,猛地站起,走上兩步,隨即驚覺,偷偷看了眼雨落,又停下了腳步。
陳平強從外面帶上門,休息室裡一片沉寂。
賈銘世是聽陳平強介紹了案情的,好似雲裳在機場前打車,那黑摩的司機攬客,雲裳當然不會去坐摩的,摩的司機說話有些不乾淨,雲裳和他爭執了兩句,結果摩的司機搶了她的手袋跑掉。
後來就不知道怎麼雨落和雲裳走在了一起,而且在市區現了那輛黑摩的,結果就是黑摩的司機頭被打了個大包,而且摩托後座後備箱被撬壞,摩的司機指控雨落和雲裳人身傷害,雨落和雲裳卻是指控他搶~劫。
賈銘世卻是猜得出,肯定是雲裳叫的雨落,後來在市區無意間見到那黑摩的,雨落動了手,更撬開人家地摩托後備箱找手袋,現在看來卻是沒有找到。
氣氛很尷尬,賈銘世實在不知道如何應付眼前這種局面,兩個女人,一個正室,一個情人,同時出現在面前,怕是任何男人都會大為頭疼。
賈銘世本來想板起臉訓斥她倆,這是賈銘世某個夜晚想出的招數,如果再遇到她倆在一起,就不管三十二十一,狠狠訓斥她們,最好將兩人都罵得特別委屈,令她倆覺得自己特可恨,到時說不定二女同仇敵愾,關係會變得融洽一些,何況雲裳配合的話哭的梨花帶雨,雨落想來也會憐惜她一些吧?
而現在無疑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用給自己惹事的借口來罵她倆。
但真的面對她倆,賈銘世才現自己委實不願意在她們面前演戲,就算是善意地表演,自己也做不到。
看著她倆,賈銘世最後卻是撓著頭,乾笑一聲,問雨落:「中午那會兒,是雲裳給你打的電話?」心裡歎口氣,傻就傻吧,總之在你倆面前,我就是真地呆頭鵝,真的不知道怎麼和你們同時相處。
雨落點頭。
雲裳低著頭,一副受氣包地模樣:「對不起,我,我實在沒轍了,身上沒錢,和家裡又聯繫不上,就,就想起了顏小姐。」
賈銘世又撓撓頭,看了雲裳一眼,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沒關係的,有事你就找我,我駕車方便。」雨落很平靜的說。
賈銘世楞了一下,隨即又有了另一個疑問,雲裳怎麼知道雨落在新安的?
雲裳卻又有些焦急的說:「手袋,手袋怎麼找不到呢?」
賈銘世問:「包裡,東西很重要?」
雲裳看了眼雨落,又低下頭,嚅囁道:「有,有我,我和你的合照。」隨即又趕忙說:「就是普通的合影……」自然是解釋給雨落聽的。
賈銘世歎口氣,這還真的是個麻煩。
「對不起。」雲裳紅著眼圈對賈銘世道歉。
賈銘世心中一痛,但在雨落面前,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硬著心腸裝作沒看見。
「其實,沒什麼。」雨落清雅的聲音響起,賈銘世回頭,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卻見雨落走到了雲裳身邊。握了握雲裳的手,自然是安慰她的意思。
雨落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眼賈銘世,一本正經地說:「我姐姐和你合影,沒啥稀奇的。」
外面值班的民警都是抹著額頭冷汗,事關市長夫人。這案子可是太難辦。另一邊的審訊室裡,負責審訊地警員更是大歎倒霉。
辦這個案子定性倒是不難,肯定是要偏袒討好市長夫人就是,難得是怎麼個偏袒法。
如果是下面的領導,那好說,直接刑訊逼供,打得這個摩的司機黑的說成白就是,但涉及市委主要領導這個層面,案子就不能這麼辦了。
因為這些層面的領導大多愛惜羽毛和名聲,你搞刑訊逼供,或許有的領導會默認,但有些領導卻是看不得這一套的,說不定自己先就被當典型趕出公安隊伍。
賈銘世在審訊室門口向裡看了一眼,回頭對陳平強低聲道:「手袋,一定要找到,裡面有張照片。」不管怎麼說,還是將東西拿回來最穩妥。
陳平強輕輕點頭,自然明白賈銘世說地照片是怎麼回事。
賈銘世又說:「給雨落和雲裳錄份口供。」陳平強恩了一聲。
口供是白艷錄地,當看到色狼市長如花般嬌嫩的妻子,白艷心裡就是歎口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錄取口供很順利,幾分鐘,其實這份口供最主要地作用就是申明雨落和雲裳的關係,情若骨肉的姐妹,免得以後照片傳出去或者被辦案民警見到生疑,當然,口供裡就是簡單提了一嘴,不會令人產生yu蓋彌彰之感。
出了公安局大院,雲裳卻是可憐兮兮的和雨落討要了零錢,自己打車走了。
坐上雨落的跑車,賈銘世輕輕歎口氣,卻見雨落指了指自己,賈銘世不明所以,雨落就側身過來,幫賈銘世系安全帶。
賈銘世笑笑,輕輕握住她的手,心中溫馨無限。
夜色如水,柔和的光芒淡淡灑下。
午夜睡來,賈銘世躺在軟軟的大床上,伸手向旁邊摸了摸,雨落卻已不在,抱起身邊地枕頭入懷,淡雅清香,宛如伊人。
滴滴滴,手機響了起來,賈銘世接起,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
「要不要,出來喝杯東西?」是雲裳輕柔地聲音。
「不要了,太晚了。」賈銘世勉強笑了笑。雨落剛剛離開,賈銘世怎麼也提不起興致馬上去和雲裳幽會。
「……」雲裳沉默了一會,「是,想她呢吧?」
賈銘世默然,想說不是哄雲裳開心,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雲裳輕輕歎口氣:「她,她真的很好,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會愛上她,所以,你喜歡她多一點,是應該的。」
賈銘世怔了一下,隨即道:「別胡思亂想,我,好吧,去哪?我現在去見你!」
「明天吧!」雲裳說完,突然咯咯一笑:「你也別太得意,以為自己是香餑餑似的,你等著吧,早晚我拉攏顏小姐給你苦頭吃!」
賈銘世笑笑:「你,唉,你最近是不是和她有聯繫?」
「嗯,偶爾我會給她打電話。」雲裳倒不隱瞞。
賈銘世歎口氣:「何苦呢,不要委屈自己。」
雲裳輕聲道:「沒啥委屈不委屈地,要說委屈。她更委屈,時常被我這個情人騷擾,還要和顏悅色的對我,你真的應該很好很好的對她,我常想,如果是我和你結了婚,我,我是做不到她的一半好的。真的……」
兩人都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後,雲裳輕笑:「所以啊,最近我也在反省,正宮雍容大度,我當然要學學怎麼作好一個合格的妃子!」
聽她說的有趣,賈銘世禁不住莞爾,無奈地道:「最好不要學出個西宮娘娘來!」
雲裳一陣嬌笑:「那可沒準兒,你呀,就等著吃苦頭吧!」
正月二十四,中午在食堂用過餐,賈銘世就由李陽載著直奔新華書店,過年了,卻是要去看看希望小學的學生們,準備選一些圖書,所有希望小學的孩子人手一份新年禮物,賈銘世沒有通知記者的打算,大部分書籍準備通過團委和教育系統下去,自己選幾所比較有代表性的希望小學去看看,親手送上新年禮物。
這是一筆不菲的開支,記者大書特書的話怕是社會上會產生一些疑惑,例如這個市長為什麼可以拿出幾萬幾十萬塊錢購買書籍?總不能讓記者解釋自己的家境吧。
當然,賈銘世也不是藏著腋著辦善事,機關幹部,上級領導,該知道地自然要他們知道。
雨落走了,雲裳也走了。
想起雲裳臨走前還提到那張照片,賈銘世搖搖頭,也不知道陳平強怎麼辦事的,十天了,案子還沒瞭解,手袋當然也沒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