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穩穩的行駛在解放路,經過華聯商廈時賈銘世突然瞥到商廈門前,唐棠與一個男人不知道說著什麼,好似兩個人情緒都很激動,接著就見唐棠從坤包裡拿錢給那男人。
奧迪很快的駛過轉盤,賈銘世回頭看看,卻已經見不到商廈門口的情形,想了想,就掏出電話撥了唐棠的號。
「賈書記?」唐棠輕輕的喘息著,還未從激動地情緒中平復。
賈銘世直入正題:「我剛剛過華聯商廈,看到你拿錢給一個男人!」
唐棠說:「是我哥。」
賈銘世問道:「怎麼回事?這陣子看你就不對勁?你哥那遇到什麼麻煩了?」
唐棠這陣子可真的是心力交瘁,不但背負上巨額債務,大過年的,和大哥一起搞的小工廠又被工商部門查抄,不但貨物機器全部沒收,更下了五萬塊的罰單,逾期不繳納,則追究法律責任。
唐棠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但這些年攢地錢付之一炬,還要繳納巨額罰款,這不,她大哥也是愁得沒轍,更怕她跑掉那五萬塊罰款一個人背。
唐老大跟她來了新安,直到去了住處見到欣兒才算安心,就找了小旅館住下,又要唐棠去籌錢,琢磨著唐棠是生意人,怎麼也能和生意上地朋友借到些錢。
遇到這麼個大哥,唐棠更是頭疼,這兩天正琢磨實在不行就和大哥說實話,自己在做保姆,實在沒什麼錢,罰款自己可以去借點,但全額可是負擔不起。
剛剛卻是大哥打電話,沒錢交旅館費用,唐棠無奈,和他約在華聯商廈前見面,給他些錢住店。
聽賈銘世問,唐棠猶豫了好一會兒,好像,也只有他能幫自己,最後結結巴巴道:「我,我不跟您說過嗎?我和我大哥作生意,賠了,賠光了,還,還欠人家許多錢,他,他來找我想辦法。」
卻是怎麼也不敢和賈銘世說是因為黑工廠被罰款,其實唐棠囑咐過他大哥幾次,要正規辦手續,大哥口裡答應的痛快,還是捨不得那筆開支,結果開工沒幾天就遇到聯合檢查被查封,所以唐棠尤為生氣。
但賈銘世反應何其敏銳,馬上就問:「欠錢?你們作啥生意,這麼幾天,本錢賠光就算了,怎麼可能還欠上一大筆錢?」隨即氣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開地黑廠!?」
「啊」,唐棠嚇得驚叫一聲,接著,電話就是嘟嘟的忙音,卻是唐棠被嚇得下意識掛了電話。
聽得出唐棠聲音裡的驚嚇,賈銘世就撓撓頭,我有這麼可怕嗎?
華聯商廈前,唐棠卻是呆呆看著手裡的手機,五臟如焚,這,這可怎麼辦,不但被他知道了辦小黑廠,還,還掛了他的電話,可不知道賈銘世現在是不是暴跳如雷,想起賈銘世發火時的霸道,唐棠就打了個寒噤。
※※※
賈銘世是在一家小旅館「逮」到唐棠的。
下午的時候,賈銘世打不通唐棠手機,下班回了家,居然沒熱乎乎的飯菜等著自己。
七點多,唐棠還沒有回來,但車在樓下,以前,她可是從來沒回來這麼晚過?
不會出啥意外吧?新安治安雖在嚴打下好轉不少,但流毒已久,非是一朝一ri能該變的。
又想到雲裳,可不是嗎?出機場竟然被小流氓欺負,看來自己卻是要提醒雲裳,下次回新安,一定要帶上保鏢。
賈銘世琢磨了一下,就給陳平強打了個電話,去各個旅館查一下,有沒有遠山來的姓唐的男人,或許,唐棠和她哥在一起?
一個小時後,賈銘世和李陽就到了「天上天」旅館,好大的招牌,好小的旅館。
李陽進去,不多時,唐棠就畏畏縮縮的出來,身後,跟著一高高壯壯的男人,膚色黝黑,一看就是農家漢子,他和李陽大聲說著什麼。應該是不知道李陽是何許人也。擔心妹妹吃虧。
看著唐棠,賈銘世又好氣又好笑,我難道是吃人的老虎,至於嚇成這樣嗎?鬧離家出走?本想狠狠訓斥她,但見她委委屈屈站在車門外,紅著眼圈抹淚,賈銘世不禁搖搖頭,伸手推開車門,說:「上車吧!」
唐棠坐進車,唐老大見到外面嶄新的奧迪,就有些敬畏,但見妹妹上車,還是有些不放心,鼓足勇氣走過來想看個究竟。
李陽一伸手攔住他,賈銘世笑笑,對李陽喊:「叫他也上來!」
奧迪慢慢駛出,車子裡一片沉寂,唐棠低著頭,不敢說話,唐老大坐在副駕駛,嶄新的真皮靠椅,珵亮地車體,他坐得渾身不自在,大氣都不敢喘。
「在前面停一下。」隨著賈銘世地吩咐,奧迪穩穩停在走超市門口。
賈銘世蹙眉看了看唐棠,說:「還不去買菜?回家煮點飯,想餓死我啊?」
唐棠啊了一聲,忙推門下車,向裡走了兩步,又回過來,輕輕敲了敲副駕駛的車窗,唐老大正渾身不得勁,忙推車門跳下去,唐棠拉他到一邊說了會話,然後進了超市,唐老大回身,對小車裡晃著手鞠躬賠笑,一步一回頭的賠笑離去。
回到松湖煙雨,唐棠也不敢說話,拎著大袋的菜進了廚房,賈銘世坐沙上,想了想叫了她兩聲,唐棠就低著頭,瑟縮的一步步蹭到賈銘世身前,好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
賈銘世笑笑:「罰多少錢?」
「五,五萬,啊,不是五萬,是兩萬五。」唐棠急急的說,好像兩萬五會比五萬的罪名輕一些。
賈銘世皺眉:「什麼兩萬五五萬的?五十步笑百步!」
唐棠就不敢吭聲。
「這樣吧,卡裡不有錢嗎?你就把那五萬付了吧,看你哥挺關心你的,他一個農家人,哪來那麼多錢,你一起出了,好不好?」
唐棠哪敢說不,點頭,喜憂參半,喜地是總算鬆口氣,罰款有了著落,賈銘世也沒有大動雷霆之火。憂的是,五年,要伺候賈銘世五年這筆債才能還清。
賈銘世琢磨了一下,又道:「這五萬塊,就算今年給欣兒地紅包和你這辛勞的獎金吧,你呀,以後對欣兒好點兒,還有,你也不是作生意地料子,以後還是消停點吧!別攢點錢回頭就丟水裡去!」
唐棠驚喜的抬頭,忙不迭點頭,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年多的相處,她也知道賈銘世外表嚴厲,其實對身邊人是極好的,只是想不到他會幫自己補這麼一個大漏子,自己,不過是個保姆啊,又不像李陽,陳局長的可以幫他作很多事,自己也不過能幫他打掃打掃衛生,煮煮飯而已。
「我,我再也不作買賣了,賈書記,您,您放心吧。」唐棠急忙的表決心。
賈銘世一笑:「嗯,攢些錢,過幾年啊等新安有了證券交易所,或者可以網上交易了,買買股票也就是了,我可以給你提供點內幕消息。」
唐棠不知道網上交易是啥意思,但賈銘世地話她是聽得懂的,忙不迭點頭。
「去煮飯吧,餓死了!」賈銘世擺擺手,唐棠急忙就進了廚房。
看到唐棠嚇得離家出走,賈銘世反省了一下,好像對她是太嚴苛了,是以回家也不罵她,和顏悅色幫她,下決心對她好一點。
誰知道沒半小時,賈銘世又被唐棠氣得冒火。
他去樓上衝了個澡,下來時卻見廚房裡,唐棠站在小凳上夠櫥櫃最上層的什麼東西。
賈銘世就進去幫她,那是套前些日子新買的廚具,一套砂鍋,唐棠悻悻說:「我放的時候可以放上去,想拿下來卻夠不到了。」
賈銘世就叫她站一邊,自己踩了小凳去夠,剛剛踮起腳,油鍋突然嘩一聲燒起來,唐棠一慌,就衝過去關煤氣,腳一下就踢到小凳上,「彭」一聲,剛剛拿到廚具的賈銘世跟著小凳摔倒,手裡地砂鍋砸在臉上,背,更重重撞在後面地廚台。
唐棠嚇得臉都白了。
賈銘世拄著廚台站起,臉色鐵青,長這麼大,兩輩子,也沒這麼鬱悶過,將砂鍋在廚台上重重一放,回身就走了出去。
吃飯地時候,唐棠大氣不敢吭地站在一旁,賈銘世吃了一會兒,鬱悶稍減,看了眼唐棠,心裡就犯尋思,難道她克我,是以對她卻是絕不能和顏悅色?只要稍微假以辭色,自己就遭報應?
「咕嚕」一聲輕響,是唐棠的肚子叫,看來她也沒吃晚飯。
賈銘世指了指空位:「坐下吃吧!」
唐棠卻是不敢動彈,賈銘世皺眉道:「還要我說第二遍?」
唐棠就趕忙坐下盛飯,又不敢夾菜,只是咀嚼著白米飯。
賈銘世吃完飯就去了客廳,唐棠忙跟出去泡了茶,這才回餐廳用飯,坐下後輕輕拍拍胸口,嚇死了,突然又想起賈銘世摔倒時的窘狀,忍不住撲哧一笑,忙摀住嘴,偷偷向客廳看去,賈銘世好像沒聽到,在那用手捂著腰,好像腰有些不得勁兒。
賈銘世是覺得腰有些扭到,喝著茶,揉了幾下,卻好像越不舒服。
唐棠收拾完碗碟,又去洗漱間洗漱,看她出來,賈銘世猶豫了一下,就對她招招手:「我這腰有點兒酸,你那會按摩嗎?」
唐棠微怔,隨即忙不迭點頭,「會會。「小跑過來,卻是興奮異常。
「賈書記,還,還是進房吧,還有,還有您穿得輕便點才好按摩。」站在賈銘世身旁,唐棠吞吞吐吐提議。
賈銘世微微點頭,說:「我去換衣服。」
唐棠自然不敢跟他上二樓,提議道:「那,就在我房間吧?」賈銘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