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依然,你不要睡!」正要拔箭的軒轅璃殤驚聲尖叫一聲,手中的匕首脫落而下,雙手抓緊蕭依然的肩膀朝著緊閉眼睛的蕭依然咆叫著,希望能喚醒蕭依然的一點意識。|
但是,沒有用,一點用處都沒有,蕭依然她輕輕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身子漸漸冰冷下來,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軍醫,快點,快點救人啊!」軒轅璃殤紅著眼睛朝著默聲跪在身後地上的軍醫吼叫,沒看見蕭依然已經昏過去了嗎?
如果,如果醒不過來那……
不,沒有如果,沒有……
軍醫被軒轅璃殤一聲吼叫驚醒,急忙連滾帶爬地跪爬到蕭依然的床邊,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睛地檢查著,而軒轅璃殤也屏住呼吸,將全部的精神放在手中的袖箭上。
尖銳的匕首已經刺進滲人的血洞中,不斷地探查著動脈的位置。
必須謹慎,必須精準,稍微不注意,蕭依然就可能大出血而亡!
而此時的她即使被點住穴道,那鮮紅的血液已經汩汩地流動著,將身下的床墊浸濕。
血紅,滿眼的血紅,輝映著幽黑如漩渦的眼瞳,閃著嗜血的光芒。
傷口越割越大,幾乎是圍著袖箭的倒鉤箭頭的周圍挖開,一刀,兩刀,三刀……
袖箭很深,深到幾乎卡進骨頭中,而血管,就挨著勾起的箭頭中,脆弱的血管已經輕微地陷進溝壑中。
強逼著自己鎮定,軒轅璃殤極力控制著手中的匕首,軒轅璃殤狠下心輕輕一跳,血管脫離倒鉤的箭頭。
「撲哧」一聲,袖箭被生生地拔出,鮮血噴湧地更加厲害,沒有傷到動脈血管,卻傷到了另外的小血管中。
丟下手中的箭矢,軒轅璃殤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針線快速地縫合著,他見過蕭依然動為自己縫合過,他自己注意的事項與縫合的技巧,蕭依然說過,這種羊腸線可以用與內縫合,不必在動手術取出。
再快速不過地縫合好傷口,蕭依然的肩上赫然呈現著碗口大小的傷口,即使痊癒,也會留下難看的血洞,這種被腐蝕的肉,很難再補會來。
身上,臉上,手上,除了血紅還是血紅,眼中更是赤紅一片
「為什麼還不醒來?本王已經止住血了!」將蕭依然特備交代的藥膏與藥丸服下,但是她已經沒有清醒過來,呼吸,弱得不能再弱了,有好幾次,就算是屏住呼吸認真聆聽,也聽不到一絲的氣息。|
軒轅璃殤緊緊抓著蕭依然的小手叫著吼著,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那是惘然。
懼怕,驚恐,不安,全線用上心頭,失了平日的淡然,失了往常的鎮定。
「王爺,臣下已經盡力了,再給臣下一點時間。」軍醫們加快手中的動作,送參片,掐人中,扎虎口,能用上的急救幾乎全部用上,但是不要睜開眼睛了,就算是平穩呼吸也是惘然。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蕭依然已經沒有什麼動靜,軍醫們幾乎想要開口放棄,但是一想到蕭公主對璃王爺的重要性,他們可以想到沒有救活蕭依然的後果,絕對是生不如死。
「不要,依然,求求你,求求你醒來,不要再睡了,不要。」軒轅璃殤的大掌抱住蕭依然的小手靠在性感的下巴,口中不斷祈求著。
「依然,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讓傅離憂給你陪葬!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就,拿整個天下給你陪葬!」軒轅璃殤淡淡地說道,聲音已經恢復平靜,淡淡地好像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很不錯。
狠戾的宣誓竟然被說地如此的淡然,這世間上唯有軒轅璃殤。
再平淡的聲音也能驚起軍醫們心中的千層巨浪。
手下的蕭依然,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呼吸,而秀髮旁一直安靜地等待的白斬雞也陷入了沉眠。
軍醫們面面相覷,呼吸已經停止許久,還有存活的希望嗎?
戰戰兢兢地轉頭看著軒轅璃殤,卻發現軒轅璃殤溫柔地看著床上的蕭依然,沒有理會他們已經停下的急救,不敢再打擾,軍醫們慌忙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十萬火急地奔出將軍帳營。
著急地守在帳外的風一見到慌忙出逃的軍醫急忙抓住一人,不安地回頭看看沒有動靜的帳營:「小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情?」
「公主殿下,哎!」太醫搖搖頭推開風的禁錮想要離開這裡,再不離開,等;璃王爺「清醒」過來,他們實在沒有命賠一個蕭公主。
風震驚地後退兩步,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帳簾,猛然抓住想要逃離的軍醫:「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小姐說回來,她一定就能活過來,你救啊,你們快點救啊,不要放棄,不許你們放棄!」
軍醫驚懼地縮縮脖子,狠然推開快要發瘋的風:「公主殿下甍了,已經停止呼吸好學時刻了,你叫我怎麼起死回生。」
說完匆匆忙忙地躲開想要追上前的風快步離開,伴君如伴虎,這伴璃王爺,更危險。
風在想追上前,但是被前來稟告的士兵攔住腳步:「風首領,軍牢中有一個叫傅離憂的女子,說是公主殿下的朋友,風首領,您看……」
「傅!離!憂!」風從牙縫中逼出狠絕的聲音,都是傅離憂,全部都是她,要不是她,小姐就不會受傷,要不是她,小姐甚至不會死!
轉身瞪著稟報的士兵:「帶路!」
隨著士兵來到軍牢中,遠遠的便聽到傅離憂不斷地叫罵著,風瞇起眼睛舉手揮退獄卒,抬腳大步走進。
一身粉絲衣裙的傅離憂此時狼狽不看,兩日的奔波讓她看起來異常的憔悴,但是,完好無缺的傅離憂更加刺激著風的神經,當初蕭依然也是完好無缺地進宮,現在呢?
傅離憂!他要她賠命!
抽出腰間的佩劍,風一劍砍斷鎖牢的鐵鏈,冷冷地跨步走進,一步一步地靠近自他進牢後噤聲不斷後退的傅離憂。
「風,你……你要做什麼?我要……要見依然,你讓我見依然。」傅離憂抓緊胸前的衣襟結結巴巴地說著,風的樣子好恐怖,好像她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處之而後快。
一向默默無聞的風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一面,比軒轅璃殤那個神秘的王爺還要恐怖萬分。
「小姐,已經,死了!」風悲涼地輕聲說道,
傅離憂愕然地忘記了害怕,睜大眼睛看著風悲傷的神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才知道,風說的是真的,顫抖著慘白的嘴唇,傅離憂不斷地搖頭:「不會的,依然那麼厲害,怎麼會死?怎麼會?風,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你說啊,說你騙我,依然沒死,她沒有死!」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小姐就不會有事!」風驀然推開近身的傅離憂。
傅離憂一時間穩不住身形狼狽地摔倒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風揮舞著佩劍。
瞳孔睜大,風的劍太快了,快地她幾乎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朝著她心臟猛刺而來的劍尖。
彷彿慢動作般,一寸,一寸,靠近她的心臟。
「啊~!」
將軍營帳中,軒轅璃殤靠躺在床邊,懷中緊緊抱著冰冷的蕭依然,即使他全身滾燙,依舊溫暖不了她冰冷的溫度。
眼中的柔情不變,原本幽黑如漩渦的眼瞳此時卻不斷閃爍著赤紅,忽明忽暗,忽盛忽弱。
「依然,我給你的時間已經夠多了!」軒轅璃殤緩緩放開蕭依然的身子,肩頭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完畢,臉上的傷痕也處理清楚,只是……
面容恬靜,嘴唇若有似無地勾起,好像沉睡般安詳,卻一點聲息都沒有。
「依然,你真的忍心讓我,獨自活在這個世界上嗎?」軒轅璃殤低喃地摸著蕭依然的頭頂,即使那麼悲傷的話語,在他說來已經平淡如水,沒有一絲的起伏,聲音中卻含著濃郁的絕望。
在蕭依然的身上已經出現了很多的奇跡,他在等另一個奇跡出現。
腦海中卻不斷地迴盪著,沒有奇跡,不會再有奇跡。
「孩子,你在等什麼?緊握住你眼前的劍吧……」眼中紅光大勝,腦海中滿滿浮現母親柔軟的話語,她在誘惑著他,她在指引著他。
「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希望?她不要你了!那你還留著這個這個世界幹什麼?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聲音越來越揉越來越輕,彷彿羽毛般拂過心頭,引誘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赤紅的深淵。
「劍?!」軒轅璃殤不由自主地重複著,緩緩站起身,血紅的眼前浮現出一把熟悉的赤劍,那是不斷在夢中出現的那把絕望的劍。
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朝著那把赤劍一點一滴地靠近。
「對,只要握住,你就能擁有全世界,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柔軟的聲音變得細膩,變得粗啞,變得尖銳,帶著勢不可擋的命令。
「毀滅?」軒轅璃殤如孩童般不斷重複著。
「和我一起毀滅吧!」尖銳的聲音刺耳難聽,不斷地迴盪在軒轅璃殤的心中。
……
「不好,帝星隕落,璃星大盛!惜月,快,找師傅,軒轅璃殤動手了!蕭依然凶多吉少!」奢華如城堡的宮殿中,虎樂比震驚地看著天際中那顆暗淡無光的帝星旁邊,耀眼的璃星紫光大盛,似乎要吞沒整個星夜。
「你們,還想多管閒事嗎?」還未走出殿口,一聲凌厲的聲音冷冷擋住他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