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倒是使得晚霞一時囧態,說不出話來,只得開口叫「姐姐」。
很久沒有這麼興奮過的蘇清婉見晚霞不語,又道:「你竟如此大膽,他可是一代帝王之君,豈能容你在此撒野?」
如此,便令晚霞有了反擊的餘地,竟大膽地打趣道:「哎呦皇后娘娘這麼快就心疼皇上了,若長期以往下去,皇后娘娘還不是早晚會將我這麼妹妹拋之腦後去了」
看著晚霞做了個鬼臉跑開,蘇清婉急得跺腳道:「好呀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宮面前撒野,看本宮如何把你抓到!」
說完,便要去追,卻不想忘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這一個大幅度的動作,突然扯動了腹部的傷口。
「嘶——」蘇清婉皺眉定在了原地,奈何腳下不穩險些跌倒,還好被察覺出異樣的慕容琉楚一把扶住,她就那麼跌進了一個踏實的胸膛中。
「你怎麼樣?」慕容琉楚緊張地問,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污跡,已然分不清血的顏色,頓時容顏大變。
晚霞也大驚,光顧著表達有驚無險的重逢喜悅了,卻忘了蘇清婉身上的傷,滿心自責地走過去,道:「姐姐,快別鬧了,先洗個熱水澡,讓奴婢為您換上藥換身衣服。」
還未等蘇清婉開口說話,慕容琉楚便將她一把橫抱而起,朝床榻走去。
將蘇清婉輕輕地放於床上,轉身對晚霞道:「好好照顧她,朕這就去請大夫,再送些金瘡藥來。」
話剛說完,便握著拳頭,一陣風地邁步而出。墨殷離,你不是很愛清兒嗎?如果你真的愛,何以傷她如此之重,還要一國之後,當眾處斬?!你傷她還不夠,就連死也要羞辱一番,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
屏障之後,晚霞早已為蘇清婉準備好了熱水,暖暖的霧氣自屏障後絲絲縷縷地擴散開去。
幾分悵然自蘇清婉的心底蔓延開去,暖暖地,直達心底。
晚霞為蘇清婉解去衣衫,看著那還腹部不算深,卻在滲著血的傷口,不禁摀住嘴哭了起來。
「皇上怎麼……怎麼下手這麼重……這傷口一定不能沾水,奴婢,還是為姐姐擦洗一下身子吧。」
蘇清婉淡淡地點點頭道:「也好。」
就在晚霞為蘇清婉擦洗身子的過程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真的沒想到,你會離開宮跟隨我而來。你是如何出來的?」蘇清婉輕聲問。
「姐姐猜的不錯,奴婢是按照姐姐說的,去找了趙統領。那時他正要領兵離開皇宮,奴婢求了他一番,他才決定帶奴婢離開。到了前線,北楚皇帝一心只為姐姐而來,不願與之大動干戈,傷及無辜,令雙方都損兵折將,枉死無辜,便與趙凌統領進行了一番和解。趙統領也不願娘娘被處死,更不願枉死無辜,便謊報軍情,希望可以擾亂到刑場秩序,平安救得姐姐。於是,奴婢就自願留在了這裡,將這屋子收拾了一番,等姐姐回來。」晚霞一邊說著,臉上也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甚是溫暖。
「趙凌就這麼私自將你從宮裡放了出來?」蘇清婉挑眉新奇地問,卻並沒有絲毫的詫異,一切都如她所料。
晚霞頓時紅了臉,忙搖搖頭道:「沒有,趙統領什麼都沒有說,便同意了。臨走前,還囑托奴婢,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顧好您。」
蘇清婉滿意地點點頭道:「那……日後我把你許配給趙凌,可好?」
這下,晚霞的臉更紅了,道:「姐姐……奴婢……奴婢願意伺候姐姐一輩子……」
蘇清婉卻不依了,漫不經心地打趣道:「好吧,既然你已經稱了我為姐姐,那麼日後你再自稱奴婢,我就要你一輩子見不到趙凌!」
聽了蘇清婉的話,只在瞬間,晚霞便改了口道:「奴婢……我……我以後不會再在您面前自稱奴婢了……」
蘇清婉非常滿意晚霞的反應,打趣過後,頓時也疲憊了不少,待晚霞幫她拭淨身子,便披了件薄衣來到床榻前躺下了。
剛一躺下不久,便有人將北楚最好的金瘡藥送了過來。
北楚氣候偏寒,那裡的人擅於騎射,自小都是馬背上長大的,所以各個都身強體壯,在這個過程中,自然避免不了受傷,所以用的金瘡藥也都是上好的。
將士將金瘡藥送來後,便恭敬地俯身退去離開,沒有絲毫的怠慢和不善。
感受到將士對自己的尊敬,蘇清婉自心底感到欣慰,她知道,北楚的子民已經接受了她,她也知道,她注定都要屬於草原,屬於那一片自由遼闊,和猶如太陽一樣的慕容琉楚一起,日月同輝。
她相信這個男人可以給她現世安穩,可以給她自由無拘,她相信漠河以北,大漠的盡頭,就是慕容琉楚許給她的明天。
看著緩緩合上眼睛即將睡著的蘇清婉,晚霞心疼地微微歎了口氣,輕輕地撩起蘇清婉的衣衫,露出那結了痂的平坦小腹,用沾了水的毛巾又輕輕擦拭了一番後,小手微抖地將金瘡藥一點一點地撒了上去。
「嘶……」淺眠中的蘇清婉被突如其來的疼痛,令蘇清婉微微皺起青黛秀眉,再次轉醒了過來。金瘡藥的後勁極大,刺激得傷口火辣辣地疼。
「姐姐忍一忍……馬上就好。」聞聲,晚霞也皺起了眉頭。
蘇清婉疲憊地搖搖頭道:「沒關係,不礙事,我還受得了。倒是你,聽了我的話,私自出宮跟了來,日後若想要回到大煜皇宮,那便是死路一條了。」
晚霞搖搖頭,堅定道:「姐姐,晚霞既然決定出來跟隨姐姐了,就沒有想過要回去,以後,姐姐去哪裡,我都會跟著你。至於皇上……皇上雖然睿智,卻心機沉重,不肯相信身邊人,總是傷害真正待他之人。當看到皇上傷害到了姐姐,晚霞便已經心灰意冷。」
「好妹妹,你既已為我做到如此,日後,我必定會將你帶在身邊,不會再將你丟下。」蘇清婉激動地猛然起身,心底的弦放下了,整個人看上去都虛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