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星輝瀾海緩緩點頭。「那人的意圖,就是借我之手擾亂婚事,進而打擊你。」
沈征發現自己一開始覺得星輝瀾海是一個莽撞型的粗豪漢子,這想法顯然錯了。
「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星輝瀾海冷笑著,「然後在最後的最後,在他以為一切都搞定了的時候,再給他一個打擊。我說過了,對比,才是能帶來更巨大的幸福或痛苦。」
「是冥月白嗎?」沈征問。
「你果然聰明。」星輝瀾海緩緩點頭。「也不知這小子用什麼手段找到了我,將這件事告訴了我。」
說著,他笑了:「一直以來,我在人前表現出的都是那副莽撞衝動的模樣,因此冥月白也以為我就是這樣的人,殊不知,這卻是我當初為了保命星輝一族,而不得已的偽裝。只是偽裝成了習慣後,有時連我自己也分辨不出我到底是怎樣的人了。」
「他想幹什麼?」沈征皺眉。
「元裳一定是辭去了元老之職吧?」星輝瀾海問。
「是的。」沈征點頭。
「那陛下賜了她什麼新的職務?」星輝瀾海問。
「我明白了。」沈征冷笑了起來。星輝瀾海看著他,等著他說出答案。
「紫姐想要嫁給秋家主,就必須辭去元老之職,這點冥月白早想到了。」沈征分析著。「所以他才樂於促成此事。但陛下打算成立一個偵警署,專門調查背叛帝國的叛徒,本來是打算讓我擔任署長,但遭到了冥月白和元老會的一致反對,所以他打算借這次機會,任命紫姐為署長。」
「偵警署?調查背叛者?」星輝瀾海思索了片刻,一拍掌。「好主意!這組織的權力將非常大,可以成為陛下的一柄利劍。」
「他擾亂了這場婚事後,陛下的決定也已無法收回,紫姐不可能重入元老會。」沈征說,「而且經歷了這樣的打擊,紫姐將一蹶不振,也無法擔任偵警署署長之職。如此,冥月白就可趁機安排自己人了。」
「應該就是這樣。」星輝瀾海緩緩點頭。「冥月白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機太深,深到讓任何人都不敢接近他,成為他的朋友。」
「你能騙過他,說明你也很厲害。」沈征說。
「被逼無奈而已。」星輝瀾海苦笑一聲。「你以為我為何離開帝國?實際也是為了保護紫光星輝——有這麼一位強者不受監視地在暗中盯著這邊,任何人也不敢輕易對紫光星輝動手。但沒想到……我自以為在暗中,冥月白卻能輕易找到我。」
「有一個秘密,我未與任何人分享。」沈征看著星輝瀾海,緩緩說道。
「你要對我說?」星輝瀾海吃了一驚。
「紫姐那麼敬重您,說明您是值得信任的人。」沈征說。
「那我更得對得起這份信任了。」星輝瀾海鄭重地點了點頭。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位面之主。」沈征說,「只有那些擁有特殊體質,並且得到了從前的宇宙源蟲力量傳承的人,才有希望。冥月白就是其中之一。」
星輝瀾海怔怔地看著沈征,好半天才從震驚中緩解過來。
「這可是個大秘密!」星輝瀾海點頭。他看著沈征:「知道這個秘密的你,也不是簡單人物吧?」
「傳承力量給我,指導我前進的,是四十二年前位面大戰時,成就了位面之主,終結了大戰的人類前輩。」沈征毫無隱瞞,將幾乎可以肯定是事實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明白了。」星輝瀾海緩緩點頭。「不論如何,最重要的事是保護源界,不再受其它位面侵略。我聽說你去了一個敵界一個友界?是這樣嗎?」
「我的傳說秘境,就是依托那位位面之主的秘境建立的。」沈征說,「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裡面有幾道個空間裂痕。離火澤大師幫我將之化成了空間之門,通過那裡我進入了蔚藍界,知道了聖魔界的陰謀;通過那裡我進入了雪玄界,剷除了聖魔界的奸細,結交了雪玄界的聖獸。」
「好傢伙!」星輝瀾海緩緩點頭。「你簡直神透了。什麼帝國傳奇,和你一比狗屁都不是。你應該被稱為帝國神話。」
「傳奇大人當然會恨我。」沈征一笑,「我將他好不容易請柔雨幽大師在雪玄界建造的空間之門封閉了。」
「他一定恨你入骨。」星輝瀾海緩緩點頭。
「恨我,就衝我來好了。」沈征轉過頭,望向了遙遠處的觀戰人群,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咬起了牙。「竟然以我朋友的終生幸福為籌碼,來和我玩什麼狗屁賭局,冥月白,這次我絕不能饒你了!」
「沈征!」星輝瀾海意識到不好,急忙拉手去攔,但沈征頃刻間已經化為一道流光,疾飛而去,他卻抓了個空。
「冥月白!」
怒吼之聲,傳遍了四方。人們在這吼聲中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禁不住戰慄了起來。沈徵人如出籠之虎,咆哮怒吼著飛臨近處,瞪著立於月明光身邊的冥月白。
「沈爵士,你這是怎麼了?」月明光倒是嚇了一跳。
冥月白的臉色很難看,望了望遠方正追過來的星輝瀾海,咬了咬牙。
「冥月白。」沈征不理月明光,盯住了冥月白,聲音陰森可怖。「我不答應成為你的部下,你忌我;我封閉了你在雪玄界的空間之門,你恨我。好,忌我恨我都無所謂,只要你是衝著我來,我都可以當成正常的競爭,但是你竟然敢拿我朋友的終生幸福來使陰謀,我豈能容你!亮出你的蟲靈,我要與你決鬥!」
光芒冷卻,湮神槍已經在手,聖靈童子也背著月輪刀出現在沈征的身旁。
周圍的人都被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去——見識過沈征力量的他們知道,就算沈征的目標不是自己,動起手來自己也難免會被波及。
「沈爵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月明光恢復了鎮定,帶著帝王的威嚴問。
「星輝瀾海長老之所以會回來,阻止紫姐的婚事,就是冥月白的挑唆!」沈征冷冷說道。
「什麼?」周圍的眾人都吃了一驚。
「沈征,廢話不用多說了。」冥月白並沒有辯解。他知道這事無可辯解。顯然,是星輝瀾海親口說明了這件事,那麼他的一切計謀就都敗露,無可狡辯。所以,他也根本不辯。
他的身上閃起了光芒,在其身旁,一位長髮飄飄的女子緩緩出現。她左手持著美麗的圓月之盾,右手持著鋒利的半月之杖,身披著銀輝流動的裙鎧,相貌威嚴,宛如掌握神力的女神。
「是月光女神!」有人驚呼,「冥月白大元帥要動手了!」
更多的人,立時向著遠處退去。
「大元帥!」月明光有些焦急,想要阻止。
「陛下,這件事只有通過武力來解決了。」冥月白緩緩說道。「我與沈征之間,早晚要有一戰,那麼不如就在今天吧。沈征,我們走。」
說著,他人向著另一處遙遠的星空而去,那月光女神在他身邊緊緊相隨。
「沈爵士!」月明光見攔不住冥月白,急忙攔下沈征。「不要衝動!」
「這件事由不得我不衝動!」沈征的聲音斬釘截鐵,月明光感覺如果自己再堅持阻攔,也許他會向自己出手。
於是他不由退開了。
沈徵人如一道流光,疾追了過去,轉眼已經與冥月白並駕齊驅。聖靈童子飛在他身旁,轉頭打量著月光女神,手裡握緊了月輪刀的蛇鏈。
「就是這裡吧。」沈征看好了一片遠離眾人的星空,停了下來。
「好。」冥月白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轉身面對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眼裡流動著不一樣的光。
「沈征,其實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做你的朋友。」冥月白歎了一口氣,眼神隨即轉為凌厲。「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了!你不願與我為伍,這我可以理解,但你封閉了我辛苦建立的空間通道,卻不可原諒!」
「你可以找我理論,找我決鬥,甚至設計陷害我。」沈征聲音冰冷,「但你不該打我朋友的主意,不該設計這種要讓其痛苦一生的陰謀!只要你針對的是我,我都可以不計較,因為大敵當前,我可以對不起我自己。但是,我永遠不能對不起我的朋友!你既然將手伸向了他們,就要做被斬斷的準備。」
「一山不能容二虎。」冥月白冷冷說道,「帝國只要有一個傳奇就夠了。或者是我,或者是你……」
他緩緩抬起了手,遙遙指向沈征。
「月光女神,出手吧!」
威嚴的女神,緩緩抬頭,目光鎖定了遠處的沈征。她慢慢抬起手,那半月杖緩緩地向前伸出,指著沈征,當其完全指正的瞬間,一道半月光芒突然飛射而出,直接切割了前方的空間,瞬間移動到了沈征的面前。
「聖靈童子!」早在那半月之光出現時,沈征已經大喝一聲,身上巨力湧動。立時,聖靈童子飛到他的面前,揮起了那月輪刀。
月輪刀的清輝,在沈征面前布下了一道光的防禦牆,那突然出現的半月光芒直接斬在那光之牆上,立時與那防禦牆一起消融不見。
聖靈童子手臂揮舞,蛇鏈舞動,帶動月輪刀當空斬出,一片清輝立時灑向了冥月白。
月光女神輕輕抬起左臂,那圓月之盾散發出一片銀光,將清輝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