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女神擋下月輪刀一擊的時候,沈征也出手了。他將湮神槍一抖,強大的力量立時縱橫而出,一槍演化出萬道槍花,向著冥月白刺了過去。
大喝聲中,冥月白並沒有躲閃,而是主動出擊。他一抬手,手掌中便有一道火柱沖天而起,化成了一柄刃上有火焰流動的赤色長劍。那劍古樸精美,護手如同朱雀雙翼,而劍柄則是朱雀之身。柄上,數道長長的垂穗,卻正是朱雀火尾,無風而動,燃燒空間。
「是炎波劍!」遠處的觀者中有人叫了起來。
「不錯!帝國傳奇冥月白大帥,竟然一開始就被逼得動用了神器炎波劍?」有人驚愕,「沈征果然厲害!」
炎波劍隨冥月白手腕運動起舞,在空中幻化出了一片火焰的世界,那世界中有人類、有走獸、有飛鳥,有山川河流,壯麗得令人心悸。他一劍刺出,那世界便隨劍而起,撞向了沈征的萬道槍花。
轟然巨響,震動了整片星海,遠處的觀者們身體搖晃,幾乎不能自持,無數人驚恐地大叫起來。
而這時,月光女神揮著半月杖,已經與聖靈童子打成一團。兩大蟲靈,各自舞動著手中的武器,在空中毫無花巧地互攻著,生成的劇烈波動,同樣令遠處的觀者們身體搖晃,不能自已。
「住手!」
大吼聲傳來,一道身影硬生生擠入了二人的戰團之中,如同狂潮般的星光之河席捲而來,將兩人隔開。星輝瀾海凝立二者中央,劇烈地喘息著,好久不能開口。
兩人戰鬥時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議,就算是他這樣的強者,硬要分開兩人,也要付出極高的代價。他的嘴角已經溢出血來,吞了一枚空間寶珠才恢復。他長出一口氣,衝著沈征說:「今天畢竟是元裳大婚的好日子,總不能破壞了她的婚禮吧?」
沈征凝視著冥月白,半晌後衝著星輝瀾海一點頭:「是我衝動了。」
一揮手,聖靈童子飛回身邊,直接隱入體內,湮神槍也收入了空間蟲核。
冥月白看著沈征,不發一語,只是將月光女神與炎波劍都收回體內。
「我們的賬,來日再算吧。」沈征緩緩說道。
「奉陪到底。」冥月白說道。
兩人故意拉開了距離,飛回了人群之中。驚愕的人們望著這兩位力量驚人的傳奇人物,心中充滿了敬畏。
憑此一戰,沈征在帝都眾人心中的地位,立時提升到了與冥月白一般的高度。所有人都真正地認識到了這位新進爵士的強大,有人為帝國中又多出了這樣一位強者而欣喜,也有人卻因此而擔憂,覺得帝都可能要有一場風雨。
星輝瀾海回歸到人群之中,紫元裳立時迎了過來,不等她開口,星輝瀾海便笑了起來:「不用擔心,元裳,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老頑固。說話算數——沈征打贏了我,我就不再管這件事了。你好好地結婚去吧,我祝福你們能永遠幸福恩愛。」
說著,轉向秋無咎,擺出一副臭臉:「小子!你給我聽好了——若是敢讓我們家主流一滴傷心的淚,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秋無咎看著星輝瀾海,淡淡地笑了。
「她的幸福快樂,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他平靜地說。
「這就對了!」星輝瀾海大咧咧地大笑了起來,一融有力沒腦的樣子。
「瀾海長老,謝謝你!」紫元裳卻忍不住哭了。
「別哭了別哭了,大好的日子,要笑才對!」星輝瀾海大笑著。「正好,幾乎全帝都的人都在這裡,就請陛下在這裡為你們主持完婚怎麼樣?」
說著,他飛向月明光,於虛空中單膝跪地:「陛下,請原諒下臣的無理成不成?」
「沒問題。」月明光不由也笑了,「好,就如你處願,本帝就在這裡為他們主持完婚禮吧。」
整個婚禮,再沒出一點波瀾。月明光鄭重地宣佈二人結為夫妻後,無數人跟著歡呼起來。而在這一天裡,沈征的大名傳遍了帝都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津津樂道他一人連戰兩大強者的實力,更熱衷於傳誦他成為了一樁姻緣的美談。
他的名聲,漸漸再次傳開,由帝都開始擴散向整個帝國。在不久之後,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傳誦這一段佳話,無數女子更是在夢中憧憬著自己能遇上沈征這樣的強者,得到他深情一望。而就算不能得到這樣的愛人,能有這樣的人為自己成就一段姻緣,也是夢中渴望的事。
一片歡騰之中,冥月白始終臉色陰沉。這種陰沉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五天後的朝會上,仍沒有散開。
這次朝會,討論的就是出兵的問題。不出所料,就算月明光主張出兵支持第三邊防區,玄玉流光也仍是一力反對。
「陛下,我已經派出了考查團。」他說,「但考查團並沒有傳來任何令人不安的消息。如果這時我們調動軍團,向著第三邊防區集結,勢必令熙武帝國感覺到威脅,以為我們要動用武力,因此釀成兩國大戰。這是不智之舉。」
「你的考查團是吃屎為生的嗎?」冥月白冷冷地問道。
「你說什麼?」玄玉流光立時瞪起了眼睛。
「第三邊防區不斷傳來警訊,我幾乎每天都能收到數條。」冥月白瞪著玄玉流光,眼裡湧動著殺意。「而你卻說前方沒有什麼威脅?你的考查團都是一群瞎眼狗嗎?」
月明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互鬥。沈征抬頭看著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得意。
沈征明白,月明光正巴不得這兩方人馬自己打起來,這樣就省了他好多事。
「大膽!」玄玉流光咆哮起來,「考查團中都是我玄家的優秀人才,你敢如此辱罵?這像是一國大元帥該說的話嗎?冥月白我告訴你,沒有我們元老會的同意,你死也別想調動軍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詭計嗎?哼,你自以為聰明,卻也不過如此!就像紫元裳婚禮上的那一出鬧劇一樣,你就別在這裡繼續丟人了!」
「你說什麼?」冥月白盯著玄玉流光,聲音變得極為冰冷。
「怎麼,想對我行兇?」玄玉流光冷笑,「也不看看這是……」
不等他的話說道,冥月白已經動了起來。他的身上閃起了耀眼的光芒,月光女神瞬間出現,揮動起了半月杖,放射出令人睜不開眼的光,大殿中所有人都沒料到他真敢突然出手,措手不及下,連沈征都被晃花了眼。
雖然只用不到一秒的時間,一眾強者就用力量使視覺恢復正常,但對於冥月白這樣的超級強者來說,一秒鐘內已經夠做太多事了。
人們只聽到了玄玉流光的一聲驚呼:「冥月白你……」
然後就沒了聲音。等人們恢復了視覺,望向那裡時,見到的是一具在燃燒的屍體。冥月白就立在那屍體旁,右手提著炎波劍,劍上火焰熊熊;左手提著玄玉流光面帶驚恐的頭顱,頭頸處鮮血滴滴。
而那無頭的快,在片刻後就被燒成了灰燼微塵。
所有人都驚呆了,大殿中一時鴉雀無聲。
沈征暗自歎息一聲:他是被我打壓得急了,一口惡氣終於忍不住,開始莽撞行事了。
「冥月白!」一聲怒吼傳來,月明光拍案而起,「你想要幹什麼?當庭擊殺元老會首席元老,你要造反嗎?」
「陛下,我們不用再與這些人虛與委蛇了。」冥月白望著月明光,陰森地一笑。「事到如今,直接用暴力手段震懾這群無法無天的叛徒就是了。我們不是早就已經商議好了嗎?」
說著,他一揮手,被束縛著的玄易雷就從他的空間蟲核中被放了出來。他將其一腳踩住,炎波劍直接貼在了他的頸側,火焰燒得玄易雷慘叫不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說!」冥月白厲喝一聲,「你們玄家是怎麼勾結聖血與熙武兩大帝國的?」
「什麼!?」一言出,滿堂皆驚,不少玄家人這時緩過神來,發出怒吼。
「冥月白,你竟然敢當庭擊殺首席元老,這是死罪,死罪!」
「你竟然敢私自綁架囚禁我玄家子弟,我們玄家與你拼了!」
「冥月白,你好大膽子,竟然敢誣蔑我們玄家?我們是為建立帝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住口!」一聲大吼,便立時將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冥月白眼裡放著紅光,掃過所有玄家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陛下已經有了確切的證據,證明玄玉流光與聖血、熙武兩大帝國私通,我才會出手殺了玄玉流光!」
玄易雷這時才聽明白,原來自己的父親竟然已經死了,他嚇得面無人色,當即嚎啕大哭起來。
「閉嘴!」冥月白厲喝一聲,「玄易雷,你把之前招供的話再老實說一遍,我保證可以饒你不死!」
「我說,我說!」玄易雷哭叫著,「我也不知父親與兩國有什麼約定,反正兩國每年都會派使者前來,送上厚禮……別的我真不知道了!」
滿庭嘩然。
「冥月白,你這是脅迫逼供!」有玄家人叫了起來。
「沈征也可以為我作證。」冥月白的目光投向了沈征。
冥月白的目光,鎮定無比,彷彿肯定沈征必然會為自己做證。
因為他明白沈征的為人,知道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在了位面大戰時對抗異界做準備,而不曾想過爭權奪利的內鬥。因此,他篤定沈征會保護自己,留著這樣強大的自己,對付異界的侵略者。
「是的。」沈征明白冥月白心中在想什麼,但仍是緩緩點頭。
「我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