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抬,臂上星輝奇甲的力量流動,立時將湮神槍撞開。星輝瀾海慢慢地將身子站直,直視著沈征。
「了不起的年輕人,竟然可以把我逼得使出最終的力量。」他說。這一次,他沒使用「小子」這個字眼,可見心中對沈征已經生出了尊敬之意。
「我也沒有想到,我竟然必須全力以赴才能對抗你。」沈征淡淡說道。
「這麼說來,你還有餘力?」星輝瀾海眼睛放光,「你還可以進一步提升?」
「我們來全力一戰吧。」沈征看著星輝瀾海,淡淡而笑。「你是一個好對手,極難得的好對方。我許久也沒有遇上這樣可以讓我全力一戰的人了。」
「好、好!」星輝瀾海大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都不要保留了!」
他笑著,身上的力量流動得更快,那點點星光開始在他的週身流動了起來,越來越快,最終化成了一條條閃亮的線。
「星之軌跡,奇甲無敵!」他面對沈征,聲音洪亮,充滿自信,彷彿早已將戰局掌握於手中。
而他的力量,也在快速地提升著,即使是遙遠處的觀戰者,也能清楚感應到他的力量帶來的巨大壓力,又有許多人開始向後退去。
注視著對手,沈征慢慢地舉起了湮神槍。槍中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運轉著,完全合入了沈征的力量之中。
方纔,沈征其實並沒有將湮神槍的力量全部吸收,而只是動用了來自於雪玄界創世主的力量!
如今,他將湮神槍的威力全面發揮了出來,將那吸收自聖魔鎧的一道聖魔界創世主的力量也融入了身體,同時,又在體內默默地運起了雪玄界的秘法——聖靈護佑秘法。
來自於兩個不同位面的創世主之力相撞、相融,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與沈征形成了全力。瞬間,沈征的力量就提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星輝瀾海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卻已經完全壓制不住沈征。
「這是……什麼力量?」遠處無數人瞪大了眼睛,望著沈征。他們能感受到沈征的力量——那是一種矛盾無比的力量,一方面,它充滿了毀滅、破壞的氣息,另一方面,它卻又有著守護之力。彷彿是冰與火,突然結合在了一起,形成令人心悸的怪力。
「有意思!」星輝瀾海眼裡興奮之光更盛,他猛地大吼一聲。「動手吧!」
這一次,他率先出擊,人凌空如鷹般飛擊而來,週身的星之光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手指一張之間,一片星空彷彿與他的手掌融為了一體,化成了無邊的利爪巨手,向著沈征抓來。周圍的空間全部隨之顫抖著,彷彿隨時會因這大爪的一抓而碎裂。
沈征並不後退。他目光靈炬,盯緊了對方的利爪,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他的手臂輕揮,湮神槍隨臂而動,在空中劃出一道半月弧線,槍鋒猛地一顫而起,幻化成了萬道槍影,迎著那利爪直刺而去。
利爪與槍影在空中撞在了一起,發出了刺耳的摩擦、爆炸聲。無數的能量光點四下裡飛濺,空間再次因之扭曲,令人無法看清戰場上的一切。
在撞擊中,那利爪竟然漸漸地向後退開,而槍影卻一再湧起,不斷地進擊。
「好強啊!」有人感歎著,「星輝瀾海長老已經使出了長力,但仍然被沈爵士逼得步步後退,這沈爵士怎麼能強成這樣?」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聖盟之名,絕不是浪得虛名。」有人感歎著。
「我聽說沈爵士在聖血帝國中,也力挫了對方的高手,看來也是真的了。」有人說著。
普通的民眾議論紛紛,而一眾高層,則帶著不同的心情注視著那戰場。許多人發現自己直到如今才開始認識沈征,並為之前對沈征的輕視而後悔不已。
玄玉流光的臉色不斷變化,心裡在想些什麼,卻無人知道。冥月白的眼神中有些複雜的東西,同樣無法被人輕易看透。
激烈的交鋒之中,利爪終於不敵槍影,漸漸地紛亂,化成了無數的碎片飄散。星輝瀾海帶著一絲驚懼,快速地向後退去,心中忍不住愕然:他怎麼可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沈徵得勢不饒人,飛快地向前而來,手中的湮神槍幻化成了巨大的槍之花,向著星輝瀾海罩了過去。
「破!」星輝瀾海一咬牙,大吼聲中全力揮起一拳,帶動如巨艦般的巨大星光河流,撞在了槍花之上,立時爆發出萬道耀眼的光芒。
藉著槍花一緩之勢,星輝瀾海立時發動起了狂猛地攻擊,一道道星輝之河洶湧而起,不斷地撞向沈征。沈征長槍舞動,一槍接一槍地將湧來的長河一道道毀滅,但一時間卻也是被逼得連連後退。
星輝瀾海發出了一陣大笑:「年輕人,力量不濟了吧?爆發力很重要,但耐久力更重要!」
他大笑著,雙拳揮得更快,無數星輝之河捲向了沈征,似乎要將沈征完全淹沒。沈征奮力抵抗,但漸漸卻被星之河所包圍,最終完全隱沒其中。
「敗了?沈征要敗了?」無數人瘋狂地議論著。
「不知道。」有人搖頭,「依沈征表現出來的實力,恐怕不會這麼容易落敗吧?」
「他會如何反擊呢?」更多的人緊張地觀望著,心中生出一絲興奮。
這樣的戰鬥,太難得一見了。
星輝瀾海大笑著,不斷揮拳。沈征已經完全消失於星光之河,再不見半點蹤影。星輝瀾海這才停止了動作,得意地立於大潮之上。
「年輕人,想要戰勝我,還要繼續歷練啊!」他高聲說著,似乎在向遠處的人宣告自己的勝利。
但就在這時,那紛亂的大潮突然在動盪中支離破碎,兩道身影沖天而起,一前一後將他圍住。前方,正是沈征,挺起了湮神槍以迅雷之勢向他刺來,而後方,則是一個一米多高的童子,從背後摘下月輪刀,揮動蛇鏈,斬向他。
「這是!?」他驚呼一聲,急忙躲閃,但仍晚了一步。湮神槍自他左臂上擦過,立時揭開了一片鎧甲;月輪刀自他腿側劃過,差一點將他一條腿斬下來。
「不好意思,之前低估了我。」沈征笑著說,「看來不運用我的蟲靈,是戰勝不了你的。」
「什麼?」觀戰的人們呆住了。
一直以來,他們因為離得遠看不清,都以為湮神槍就是沈征的蟲靈,但直到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沈征一直沒有運用蟲靈,就和星輝瀾海戰成了這樣!
「勝負已分。」冥月白搖頭歎了口氣。
「您認輸吧。」沈征微笑著,揮槍而上。聖靈童子舞動著月輪刀,劃出一道道清輝,雙方合力,將星輝瀾海周圍的空間完全封死,一道道巨力不斷地威脅著星輝瀾海,但卻隱而不發。
星輝瀾海怔怔地看著聖靈童子,感受到其身上傳來的與沈征同樣等級的力量氣息後,終於長歎一聲,收起了那一身星光奇甲。
「我輸了。」他看著沈征,搖頭苦笑。「沈征,你贏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傢伙,最了不起的天才。看來外界對你的一切傳言,都是真的。」
「過獎了。」沈征淡淡而笑,揮手間湮神槍收回蟲核之內,聖靈童子背著月輪刀也進入了自己體內。
「老實說,我不大能理解你的蟲靈。」星輝瀾海看著聖靈童子,直到其隱入沈征體內,才疑惑地開口。「他背著的那件奇怪武器,似乎並不是一體的蟲靈。」
「那是另一件我意外所得。」沈征說。「不過也融入了我的力量之中,可以化成蟲靈的武器,供我的蟲靈使用。」
「如果他沒有那件奇怪的刀,我還敢與你一戰。」星輝瀾海實話實說。「但那件武器……我能感覺到它蘊含的巨大的力量,彷彿連空間都可以撕裂似的。我在懷疑它的力量發揮到極限時,是不是會撕裂空間。」
「四十二萬年前,位面大戰中,有一位古神界聖獸在臨終前發揮巨力,要打開空間通道回歸家鄉,結果卻錯入了雪玄界,死於其中。」沈征說,「我這武器就是得自它的殘留力量。」
「原來如此!」星輝瀾海驚呼,「這樣說來它進化到了最後,真的有可能可以撕裂空間,到達另一個位面呢!」
「也許吧。」沈征微笑。「您現在還要阻止秋家主和紫姐的婚事嗎?我想您身為大長老,一定不會食言吧。我們已經約好了的。」
「誰說我要阻止了?」星輝瀾海看著沈征,突然大笑了起來。
「怎麼?」這次卻輪到沈征愕然了。
「年輕人啊,我哪裡是那麼不盡人情的人?」星輝瀾海大笑著,「我雖然是個頑固的老傢伙,但卻不是可惡的老傢伙。元裳為了星輝家和紫家已經付出了太多,她想追尋自己的幸福,我為什麼阻止?」
「可是……」沈征完全懵了。
「但我必須做出一定的姿態啊。」星輝瀾海笑著飛了過來,一下摟住了沈征的脖子。「年輕人,我這麼做,一來是確定紫光星輝中是否會有人在我一呼之後站出來響應,以揪出那些阻止元裳奔向幸福的不要臉之徒;二來是讓元裳在經歷一番波折後再獲得愛情,就能體會到更大的幸福——不是說什麼事都得對比看嗎?有更大的痛苦作比較,就能體會到更大的幸福嘛!」
「什麼歪理!」沈征不由氣樂了。
「另外還有一點。」星輝瀾海說,「我也真的想好好會一會你。外界把你傳成了神話,我心癢死了。」
「這麼說您早就知道是我促成了此事?」沈征驚訝地問。
「你以為,我為什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趕回來?」星輝瀾海嚴肅地問。
「有人故意……」沈征的眼神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