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秋實,轉眼又是一個寒暑。初生的嬰孩兒已經扎巴著小手,漸漸學會了走路。
大木落坐在掛滿果實的樹下,哄睡了搖籃裡的孩子,專心致志地縫製衣服。餘光瞥見自高麗歸來的王式廉,趕忙起身迎了上去,「回來了。義父可好?去了這些日子,可有什麼見聞?」
王式廉放下手中的食盒,猛地攉住眼前的女人放肆地看了又看,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壓低嗓音說道,「母親大人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呵呵,我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地娶你過門了!」
「什麼?」大木落慌忙掙脫了他的掌握,「什麼婚事?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你是沒有答應,但是,你遲早會答應的。得到了母親大人的應允,我這心裡就越發的有了底氣!我不急,有的是耐心,反正我們倆有的是時間。現在這個樣子跟夫妻也差不多,不過是差一場婚禮。」
「莫要亂說,跟夫妻差得遠著呢!」背過身去,不知該怎麼拒絕他才好。同在一個屋簷下,難道非要逼她撕破臉皮麼?
「哦,差在哪裡?」明知故問,對方畢竟不是未經人事的黃毛丫頭,逮著機會不妨調戲調戲。早已嘗試過**之樂,哪有寡婦不想男人的?
「你……」眉心一緊,躬身抱起熟睡的娃兒,微微沉下臉色,「將軍何故輕薄於我?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可真的惱了!」
王式廉討好一笑,直言不諱地澄清道,「我喜歡你,又怎麼會取笑於你?我已在父母雙親面前立下重誓——這輩子非你不娶!」
「那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好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由有些惱火,轉身直奔臥房。心裡暗暗抱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怎麼總是有這了不完的桃花賬呢?
王式廉捧起丟在石桌上的針頭線腦以及尚未做完的長袍緊追了幾步,推開房門,望著神色微慍的女人輕笑道,「這袍子是打算做好了送給我的麼?我比了比,挺合身的。」
「一件衣服而已,僅是出於感激之情。天德叫你費心了,不要誤解了我的心思。」
「給我個理由——為何不願跟我在一起?」走近榻邊,鬱悶地蹲在她面前。
「我……」抬眼望向他,連忙避開他眼中的渴望,「我說了,配不上你……」
「假話!」轟然起身,轉身步向窗口,「你心裡還念著這娃兒的父親。」
「是,是這樣的。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強我所難?」
「我不如他,是麼?」乘興而來,抑制不住滿心的失望,「是我配不上你,呵呵。」
「我沒這麼想。」低眉,攪動著手裡的帕子。
「那為什麼,為什麼不肯給我個機會呢?」滿心挫敗,語調聽起來有些暴躁。
「你很好,可我對你不是那種感覺。不是故作清高。感情的事,勉強不來……」
「呵,我那麼可愛,你為什麼不愛?算了,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這娃兒的父親。」
大木落心口轟然一沉,微微感到窒息。對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已經知道了天德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