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婆子一心招呼著貴客到廂房用茶,誰知這位「妹夫」倒像是進了自己家裡一樣,一把將她推開,逕自步向姑娘的閨房。舒骺豞曶
暗暗替小木末捏了一把冷汗:冤孽啊!送走一個又來了一個。一個似虎,一個如狼,怎麼就偏偏遇上這麼一對冤家?
耶律堯骨方要推門,忽然停下腳步猶豫了片刻。整理了一下素灰的錦袍,輕咳一聲,裝模作樣地敲響了房門。
「誰?」
大木落心裡一陣緊張,砰的一聲打翻了手邊的首飾盒,裡面的珍珠瑪瑙辟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蹲下去撿,髮簪卻又勾連到檯布,方才碼放好的胭脂水粉稀里嘩啦地滾落了下來……
堯骨心中一驚,擔心房裡的女人出了什麼意外,一腳踹開房門,橫衝直撞地進了屋裡,怔了半晌,無可奈何地抱怨道,「有了身子還這麼上躥下跳的!」手指搓得吱吱作響,猶豫了片刻,尷尬地向她伸出一隻大手,「起來。」
心裡暗暗責問自己:這算什麼事兒啊?說起來,倆人已有過肌膚之親,怎麼在她面前反倒越發的拘謹了。
大木落打量著懸在半空的大手,並沒有接受對方的善意,一手撐著身旁的座椅吃力地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心跳過速,暗暗咬著下唇。
滿心挫敗,尷尬地收回被對方晾在一邊的大手,心裡暗暗憋著一股火氣,微微壓低嗓音,「來奔喪——以為你死了。」
「失望了?」情緒之下,不知這話是怎麼冒出來的。
「失望——為什麼?」斜挑著一條濃眉,搞不明白這女人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不,沒什麼。我有點心亂,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心底莫名生出一縷埋怨,憑空無依,卻又像是積怨已深。不停地告誡自己,她沒有埋怨的資格。
「你認為,我希望你死麼?就因為那晚……」湊上一步,身體赫然前傾。直逼得她將腰身使勁兒向後挺。一隻大手突然放肆地覆上挺向眼前的肚子,微微瞇起狼眼,「還是因為,這孩子?」
「你——」兩頰冒火,猶如浮在天邊的赤霞。狠狠推了他一把,無奈,橫在眼前的鐵壁銅牆卻紋絲沒動,也沒有說話……
仰望著他怪異的目光,慌忙將推搡他的小手藏在身後,唯恐會被他抓去了咬掉一樣。
放肆地圈住她的身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落入他股掌間的獵物。緩緩湊近她眼前,歪著頭,薄唇幾乎貼上她的,「有可能是我的麼?」
「沒有——」回答得有些急切,越發令人生疑,「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埋怨我丟下一雙孤兒寡母就這麼走了……」嗓音邪門,令人汗毛倒豎。
「自作多情!」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不屑看他,將小臉別向一邊,「一名娼妓,終日迎來送往,陪過的男子不計其數,誰曉得這孩子誰的?」莫名思念起夢生,那才是他的親骨肉,就算是埋怨,也要從那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