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死?」
堵在心口的大石光噹一聲落了地,一抹明朗的笑容霎時在耶律堯骨萬分驚詫的俊臉上蕩漾開來,「傷著了麼?」幻想著對方可能缺胳膊短腿,變得像茶花一樣一瘸一拐的,卻依然忍不住想笑,「呵呵,沒死就好!此時人在何處?可在『辛夷塢』?」
穆香雲冷冷嗤笑,高聳的顴骨看上去越發尖刻,「呵,依我看啊,還不如摔死了呢!」
「落下了殘疾?」意料之中的事情。舒骺豞曶
「那倒沒有。只是被山中的刁民強佔了身子,又懷上了!」
「你說什麼?」一股悶火頂得人頭暈,險些吐血,緊咬著牙關叫囂道,「何人所為?我現在就去滅他全家!」
「八成已經死了吧?東丹王去山裡面把她接回來的時候,碰上這事還能留著他呀?」
一聽「東丹王」三個字,越發得惱火,微瞇的狼眼霎時透出危險的訊號,「是他把人接回來的?」正如他們預料的那樣,耶律圖欲是故意在祈雨大典之前放出消息,他明知道木末還活著。該死!
「不然誰能找著她呀?」轉頭望向喜出望外的茶花,「這都『得益』於你把我給她送去的那些湯藥都換了。得!搞不好又生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茶花臉上的笑容霎時如枯萎的花兒一樣收攏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小木末會碰上這麼倒霉的事情。她本來是一番好意,誰知道竟然害了對方。
穆香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掖起帕子,對二人說道,「得了得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這就跟櫃上交代一下,親自把爺送過去。」回頭看了看茶花,「你先在我屋裡頭呆著,等老娘回來再收拾你!」
「別呀,穆爺——我也要去看看小木末,看見她完好無損,我這懸起來的心才能放下。」皺巴著一張苦瓜臉嘟囔道,「主子,您倒是替我說句話呀?」
堯骨回身看了一眼,一個字都沒冒。心裡自言自語:你就先別去了吧,礙手礙腳的……
穆香雲指了指方才進門傳話的禿兒,咬牙切齒地咋呼道,「你,給我看著她!再讓她溜出去,當心奶奶回來扒了你的皮!」一轉身的功夫立馬換了一張笑臉,放肆推搡著異常養眼的爺們兒招搖過市地出了大門……
難得一下午清閒,大木落倒在房間裡美滋滋的睡了一覺。腹中的孩兒已經有了明顯的胎動,微微有些犯懶,再加之終日操勞,自覺精力大不如前。
房門外忽然響起雲嬤嬤地通稟,「姑娘,穆爺帶著您那位『妹夫』來了。」
「誰?」對鏡梳洗,手裡的玉簪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簪頭上的木末花兒摔了個細碎。
「就是咱們用棺材送出西角門的那位,聽說了您的死訊,專程打上京跑回來給您奔喪了……」
大木落心裡霎時亂作一團,摸了摸自己再次挺起來的肚子,又慌忙起身尋找著碧玉遮面……
也不知妹妹此時還好麼,這次有沒有跟他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