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炭盆裡的火光忽明忽暗,男人手中的荷包如凋零的秋葉般落入漸冷的炭灰,噗的一聲,燃燒了起來。舒骺豞曶
大木落怯怯地掃過男人眼中密佈的濃雲,緊捂著砰砰亂跳的胸口,解釋道,「此乃初入『留夢閣』時,一位客留下的打賞,索性連這荷包一起留下了。隨手亂塞在枕頭底下,先生萬萬不要誤會!」
「呵……」笑聲嘲諷,透著讓人折服的沉穩,清冷入骨。一枚署名道姓的荷包,從「留夢閣」帶到了「辛夷塢」,隨手亂塞——鬼話!
「隔著繡屏,我連那人的模樣都沒見過。陪著閒聊了幾句,再沒有別的。」如實坦白。
「為他奏過一曲《幽蘭》?」微微瞇起雙眼,明知故問。
「不不,隨意彈起,他只在進門時碰巧聽到。」
「事後,再沒來找過你?」傲慢的審視。
「來過。恰逢那夜先生在我房裡,穆爺便叫茶花頂替我。」
「隔著繡屏,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不可思議。照這麼說,堯骨口中的「素未蒙面」可能是真的。
「閒扯了幾句。只記得剛進門時惹得他發了一通火,其餘的,記不清了……」
「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惹怒了堯骨還能活下來的人,怕是不多。
輕輕搖了搖頭,「不知。」
猛然扣住她的下頜,壓著後腦死死地抵在牆壁上,咬著牙根質問道,「當真不知?」
「不……不知……」痛苦地搖著頭,感覺下巴上的骨骼快要被他捏碎了。
一個耳光裹在她臉上,遏著細弱的頸子失聲咆哮,「那『黑臉丫頭』親眼看著我二人稱兄道弟,你敢說你不知道!」
吃力地推拒,想要搬開鎖著喉嚨的手指,胸口憋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眼瞼中水暈瀰漫,盯著他,掙扎著想要大叫,卻只剩下鼻翼間幾縷細弱的嗡鳴……
耳邊忽然響起砰砰的砸門聲,頭暈目眩,隱約聽到熟悉的女聲,「開門——快開門吶!木末,睡著了嗎?穆爺急著叫你過去呢!」茶花閒來無事,扒在牆壁上聽房。還巴望著能跟著臉紅心跳一回呢,誰知道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先生」怎麼忽然大吼大叫起來了?
再聽木末,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替對方擔心,索性跑到房門口找茬兒打個岔。
大木落趁圖欲分神,猛然將人推開,劇烈的嗆咳,貪戀地喘著粗氣,打著赤腳衝向房門。剛拉開門閂,就被一雙力腕扼著脖子拖回了屋裡。
燭台傾倒,花觚墜地,推搡,乞求,啼哭,打罵,房裡一片混亂的聲音……
茶花怯怯地推開一條門縫,眼看著掙扎踢打的小木末被衣襟大敞的男人丟回了榻上。虛掩的掛帳外只剩下一雙胡亂踢蹬的小腳;帳簾一抖,自帳內丟出的褻褲單衣如雪片般散落了一地……
搞不懂了——
木末不是口口聲聲說「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嗎?為何不肯順從,還要費盡力氣苦苦掙扎?即便是頭天接客的清倌兒也不至於這樣吧?一個娼門中的女子,不就是給人騎,給人壓的嘛。
先生嘛,就更看不懂了——
平日裡斯斯文文,連個粗字都沒說過。深曉風月,又懂得噓寒問暖,眼下怎麼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隔牆聽見小木末被人欺負,第一時間想要衝進房裡救她,怎奈欺負她的恰是她的恩主,又是這地面兒上說一不二的活閻王。不是她沒義氣,現如今兩家會班兒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人家給的,這事兒可叫她怎麼管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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